“其实我本性不坏。”杨凌霆如是评价自己。
至于弑父的恶行，那是情有可原。以前的荒唐行径，也是假的。
平安道：“你演得真好。”
无论是给杨府的人看的，还是给整个辽城的人看的，还是给平安看的，都可圈可点。
听起来，这是褒扬。但演的，都是假的，包括现在。
所以这句话其实是嘲讽。酷&~匠K网》●正版首“发H)0｛
“所以你不会放过我？”杨凌霆并没有很失望，也没有很绝望。
平安却看向老大人，毕竟这位是天策监的官老爷，掌握着皇庭的律典。
老大人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任凭处置，绝不过问。
平安想不明白老大人为何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又看向陈九。
陈九会意，道：“是秦大人找的属下。”
平安明白了，看来这位老大人代表了某个上位的意志。而这个意志是偏向于他的。
这个‘偏’字，既有偏帮的意思，也有偏护的意思。至于是否偏袒，还有待观察。
平安于是向秦大人行了一礼，道：“替我多谢陛下。”
秦大人却以更恭敬的礼节还了一礼，道：“大人真是聪慧过人，仅凭一句话便猜到了，让下官深感佩服。”
平安有些惊讶，道：“大人这是何意？”
这个大人，不是指秦大人。而是指秦大人口称的‘大人’。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何称他为‘大人’？
秦大人躬着本就佝偻的身子，无比恭敬走到近前，又无比恭敬递上一块腰牌，道：“陛下亲点您为天策监一品枢御。下官只是枢密院三品巡按，自然要称您为大人。”
平安看着那块腰牌，注意到秦大人说的是‘亲点’，而不是‘钦点’，看来这位元帝陛下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平安不明白，元帝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所以迟迟没有表态。
秦大人见平安既不说话，也不接腰牌，态度越发的恭敬，腰背自然弯得更低。
平安哪好意思让老大人受累，只得接过腰牌，若有深意的道：“你很不错。”
若是早点拿出腰牌，隆祎等人应该会明白一些东西，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然而现在平安不仅欠了老大人一个人情，还搞得好像他得了元帝多大的恩惠一样。
真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个所谓的一品枢御，不过是虚职，没有实权吗？
秦大人自然知道平安心里不舒服，但作为元帝陛下的臣子，凡事都向着元帝陛下，又哪里错了？所以他不会做什么解释，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何况，他肩头的伤还在流血，你总不好意思这时候计较吧？
平安确实没法计较。
然而他正想问老大人，元帝陛下到底有何用意？杨凌霆突然忿忿不平的道：“凭什么？”
是的，杨凌霆嫉妒。非常嫉妒。若他有一品大员的身份，有宗门弟子的背景，何须处心积虑？何须隐忍多年？
平安看着他，道：“如果我说好人有好报，你信吗？”
杨凌霆自然不信，所以嗤之以鼻。
平安也懒得解释。作为‘承天者’，得天佑，得人助，有问题吗？
不过杨凌霆自己跳出来，倒是提醒了平安，还有点手尾没有解决。
杨凌霆瞧见平安的眼神变化，也醒悟过来，却只是讪讪的笑了笑，毫无畏惧。
“因为泫云宗？”平安问道。
杨凌霆点头道：“我还没去，但已经录了铭牌。”
这意味着他已是泫云宗的弟子。也意味着皇庭的律典无法管束。
在场之中，唯一让杨凌霆忌惮的，只有平安。但也只是忌惮，不是害怕，也不是畏惧。
难道，平安还想挑起两宗的战争？
平安想了想，道：“你犯了一个错误。”
杨凌霆皱了皱眉，奇怪的问道：“什么错误？”
平安抬了抬手，道：“我手里有剑。”
剑是普通短剑，之前用来亮剑为号。之后他收了‘破晓’与‘南屏钟’，但这把短剑却一直抓在手里。
杨凌霆看着他手里的短剑，似乎想到些什么，却觉得非常荒唐，心想难道你真敢挑起两宗的战争？
关于这个问题，平安很干脆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一声剑啸。
又见‘长虹贯日’。
杨凌霆看着插入心口、直没至柄的短剑，满脸惊愕，不敢相信平安真敢动手。但最气愤的，‘长虹贯日’难道不是千机宗向同门求救的的剑式？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用来杀人？
“为什么？”杨凌霆的心情很复杂。这三个字，也正好说明了他心情的复杂。
平安觉得这个问题更蠢，但想到少年就要死了，于是道：“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这句话的另一个含义是：你把我的身份想得太简单了。
少年终于懂了，原来犯的是这个错误。但是，你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最后，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杨凌霆抬手抓住平安的手腕，抓得很紧，“我通知了我大哥。”
平安立刻猜到少年的意图，却任由少年抓着他的手腕，心想原来你不只坑爹，还坑哥。
“公子。”
陈九来到平安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含有警示的意思。
平安抬起头，看向高处。
一片巨大的阴影正好投下，令他的脸色暗了几分。
那是一片云，云中有楼阁，飞檐藏峰，人影若仙。
“泫云宗的‘云楼’。”
秦大人毕竟是天策监枢密院的老大人，对天下各宗有名的法器均有所了解，一眼便认了出来，脸色也凝重起来。
能以‘云楼’出行，最少也是长老级别。
就不知现在来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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