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无缰看着江月脸颊上的掌印,又看着她恳求的眼神,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王梭荣,可又不想逆了江月的心意,更何况她知道江月是为了他好。
柴无缰心有决定,一把将王梭荣像死狗般摔到一旁,急急忙忙跑到江月身边,出手帮她解穴,可是罗三路的手法怪异,他解不了,急得满头大汗,江月看到他这模样,破涕为笑,笑着告诉他几处穴位,柴无缰在她的指点下终于解开穴道。
柴无缰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故意叫我着急的,不早告诉我。”
江月吐了吐舌头,正想辩解,柴无缰突然伸出手指抚着她脸颊的红肿,满是心疼,江月心头一股暖流流过,怔怔的说不出话。
柴无缰恶狠狠的转过头,准备再找他们三个出气,这时候陈晓寺扑过来跪倒,泪流满脸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做出这种小人行径,但求求你不要告诉稷下学宫。如果被学宫发现,我就……我就毁了,我不能就这么被开除,我爹娘会承受不住的。”
柴无缰被陈晓寺搞这出唬了一跳,又怒气未消,一脚踢翻他,“哼,做的时候怎么不想后果,现在才来求饶。”
陈晓寺一边流泪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看得江月于心不忍,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柴无缰。
王梭荣看着柴无缰,怨恨的同时又夹着一丝遮掩不住的恐惧,可要他这个时候学着陈晓寺一样求饶,实在说不出口。罗三路则干脆装死算了,手指虽然被扭折了,但也不是治不好,因而恨意不深,他可不敢再面对柴无缰。
柴无缰心有余怒,最恨的还是王梭荣,可以说是新仇旧恨,他对待敌人可没那么大方,嘴里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稷下学宫的。”心中想,要是王梭荣这小子被开除了,还怎么揍他,得留着他慢慢收拾。
柴无缰灵光一闪,问江月:“月儿,你防身用的痒痒粉呢?”
江月小脸一红,辩解道:“无缰哥哥,我没反应过来就被晕了,还来不及用那东西。”
柴无缰说:“不是这回事,是我现在要用。”
江月“哦”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交给柴无缰。
柴无缰拿着瓶子,一脸坏笑的走向王梭荣。
王梭荣吓得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柴无缰懒得和他说话,拔开瓶盖就把痒痒粉洒向王梭荣,一触肌肤就见效,王梭荣一边抓一边喊着:“痒……痒……不要洒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柴无缰无动于衷,突然恶念一起,扒开王梭荣的裤子,把痒痒粉洒到他的裆下,江月红着脸,连忙转过头,跺了跺脚,轻啐一口,“无缰哥哥,你怎么这样……”
柴无缰冷笑道:“不这样出不了这口恶气,要是我晚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江月一想到王梭荣先前的狰狞,就一阵余悸。
王梭荣使劲得挠着被痒痒粉洒到的部位,稍微停下一会都觉得受不了,体验到什么叫做痛苦,或抓或蹭,“痒……痒……快给我解药。”
那哀求的模样简直可怜到了极点,皮肤也被自己的指甲抓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把鸟给抓坏了,那哀嚎的声音吓得陈晓寺噤若寒蝉,罗三路继续装死。
柴无缰说道:“哼,活该。挨着吧,也就三个时辰而已。”
王梭荣听说三个时辰,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的每一个时刻都是漫长的。
柴无缰撂下话,就带着江月大摇大摆的离开,也不理会王梭荣的惨状。
两人渐行渐远。
江月问道:“无缰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柴无缰说道:“还记得我们在考核的时候,你救过的那只鹧鸪鸟吗?我等得着急,正担心你,那鹧鸪飞来找我,所以我跟着它就找到你了。”
江月说:“无缰哥哥,难怪你那么喜欢动物,大狼也是,小鹧鸪也是,都懂得知恩图报,真好。”
柴无缰责备道:“以后多加小心点,别又着了人家的道。”
江月嘻嘻一笑,“知道啦。”
柴无缰脸面一板,说:“正经点,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要是没点警惕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更{新最快√^上a酷IO匠网)0
江月说:“无缰哥哥,你比我爹还啰嗦。”
柴无缰说:“你一说你爹我就紧张了,要是你出事,他指定灭了我,怪我没保护好你。”
江月不服气道:“我爹哪有你说的可怕,不讲理?还灭了你哩。”
柴无缰有一种直觉,江直是个可怕的人,要是惹毛了他,绝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柴无缰撇撇嘴,不作评论,而是问道:“你脸颊还疼吗?”
“不疼了。”江月摸摸还隐隐作痛的脸颊,转移话题道,“无缰哥哥,我们现在去找学宫的图书馆管理员吧,老师吩咐的,你的信有带出来吗?”
“有带啊。也不知那人长啥模样,会不会和老师一样欠揍啊。”
“无缰哥哥,哪有你这样在背后说老师坏话的。”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我当着老师的面也敢照说不误。”
“嘻嘻,对对对,你以前当面说过老师坏话,被罚抄书罚到手软,最后还是我偷偷帮你抄了一些。”
“唉,那可恶的老头总喜欢叫我罚抄,老师真懒,单说图书馆管理员,也不指名道姓。”
“无缰哥哥……”
“好好,我不骂那怪老头了。”
……
两人东拉西扯,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江月遭难一事,柴无缰担心她心有余悸,江月担心他继续担心,彼此不希望对方担心的少男少女,一个胡侃一个笑。
柴无缰谦逊的找人问路,终于来到了稷下学宫的图书馆。柴无缰和江月看着眼前的图书馆,心生震撼,巍峨壮观,有九层楼高,建筑轮廓看起来像是一本巨大的书籍翻开书页,直立在地面上,古朴苍然,让人感受到厚重的历史感,所有走进图书馆的人,就像走进书籍里。
柴无缰呢喃的说道:“图书馆这么大,得需要多少管理员才管理的过来啊?”
经过的人听到了柴无缰的话,插话道:“这座图书馆的管理员只有一个。”
柴无缰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俊雅的男子,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蓝色衫衣,衣服很旧,却很干净,手上拿着一本旧书,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看到他干净温和的眉宇,会莫名的放松下来,愿意听他多说几句。
蓝衫书生见柴无缰打量着他,笑道:“师弟师妹是这一届的新生么。”他用的是陈述句,没有带“吧”,这让柴无缰觉得很纳闷,为什么他如此笃定的看出他是新生,连猜测词都省略了。
江月问道:“师兄……师兄你怎么知道?”江月对这称呼还略感陌生,有些拘谨的叫着。
蓝衫书生笑道:“这座图书馆,承载着无数前人的智慧,仰望着它,就像瞻仰着先贤圣人,由衷生出一种渺小之感,自然心生震撼。”
柴无缰忍不住打断:“师兄,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蓝衫书生迟疑了片刻,道:“第一次见到这座图书馆的时候,大多数是你们这种表情。”
柴无缰翻了翻白眼,敢情说了那么多,这意思是想他俩乡下来的,大惊小怪呗。
江月倒没觉得什么,脆脆的问道:“师兄,我们想找图书馆管理员,请问他在哪里?”
蓝衫书生打量了俩人,神情古怪,似乎找图书馆管理员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但还是回答道:“他在图书馆里。”
柴无缰眼皮直跳,这不是废话吗?还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忍不住产生一种冲动,揍人的冲动。
蓝衫书生看柴无缰的表情,赶紧补充说道:“他在顶层。”
柴无缰道了谢之后,和江月一起走进图书馆,放眼望去,一排排,一架架的书籍落入眼帘,有很多学员都在认真的找着书看着书。
有的人站在书架旁看书,有人坐在桌上看书,聚精会神,似乎沉浸在书中。
柴无缰和江月两人并没有再去问其他学员,径直爬上九楼,九楼并没有陈列书籍,反而是一些器件,有土俑模型,也有一些老旧的兵器、农器,或者是一些奇怪的石头,倒像是一个历史文物的展览馆。
九楼很安静,并没有其他学员在这一层楼逗留。两人一登上顶楼,就感受到一股冷意,也许是高处不胜寒,因而才比下面要冷些。
然而,对于这种冷意,柴无缰和江月并不陌生,说是印象深刻也不为过。
果然,两人看向一个人,一个美到惊艳的男子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似乎在欣赏两人惊讶的表情的,这个人就是顾空。
“没想到是您。”
“没想到是我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江月讶异的说道:“顾先生,您就是图书馆管理员吗?”
顾空柔声道:“是的。”
柴无缰道:“您就是老师叫我们来找的人?”柴无缰心中猜测,当初顾空出现在他们眼前,并非是出于偶然,也许是专程在等他们的。
顾空笑了笑,解了柴无缰心中的疑惑,“欧阳还好吗?”
柴无缰和江月两人对视了一眼,拿出欧阳凌云写的信,恭敬的递给顾空。
顾空拆开信扫了一眼,哭笑不得,随即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柴无缰心里纳闷,这顾空读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柴无缰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空之所以那么快看完信,主要是两封信的内容都只有一句话,连署名都没有。
“好好照顾这丫头。”
“好好收拾这小子。”
字迹龙飞凤舞,显露出一种不羁于物的随意感,如果柴无缰能知道信的内容,不知道会不会还交出这封信,呵,天知道。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