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沫说完,看见杨逸眼中的异色,顿时暗呼不好。
对于现在一个不过初阶魂符师的家伙,《异符纪》的诱惑可不容小觑。
“沫哥!我想学!”杨逸盯着何沫的眼眸,一字一语的说道。
何沫却摇了摇头,将《异符纪》收好,说道,“杨逸!你若是听我的!这本书暂时不要去触碰,等到你过了四阶魂符师的时候,我再将这个交于你,届时你炼与不炼,全由你来定夺,如何?”
踟蹰了一会儿,杨逸问道,“沫哥,你是怕我现在就修炼《异符纪》将此前的根基毁了?”
何沫点头,严肃道,“一棵树苗想要成长成参天大树,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要面临日晒雨淋,忍受飓风来袭,还要警惕土壤松软!”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克服寄居在树体内的噬虫!”
“人的欲望和野心就像噬虫一般,它有时候会吞噬人的理智和根基,所以!”
“我希望你最少成为四阶魂符师以后再考虑,如何?”
杨逸思考了好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何沫是自己的老师,不可能害自己的。
“好了!今天,我们还是继续炼符!不过,这次我们难度要大点!”何沫一边说着一边崴着脚走到一处箱子旁,在里面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大约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头。
“这是二阶青烟兽的魔核,今天你的任务是制作一张二阶青烟符!”
接过石头,杨逸仔细端详了一番,它的外表十分圆润,没有一丝的棱角,放在手心感受了会儿,还有些许的暖意。
与昔日的初阶青烟兽碎片相比,这块石头的能量要充盈的多,光是握在手心就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的能量。
“沫哥,我该怎么做?这么大块石头,我怕一时间很难炼化它的能量!”杨逸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何沫淡定地说道,“水滴石穿,任何事情,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去吧!”
感受着右手掌心的能量微微颤动,杨逸将它重新放在案几上,拿起旁边的三张黄纸,将它们重新融合为一张单独放在一边。
再拿起石砚,开始研磨,短短数十息,磨砚棒在杨逸的手中宛然成了一柄灵活的宝剑,没过一会儿,砚台里面充斥的都是黏而不绸的墨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最后,杨逸将早已准备好的须竹毛笔拿起,在砚台里浓浓的蘸上一笔,待笔尖上蘸染的墨汁均匀后,这才开始提笔。
现在的杨逸已经不同于过去刚开始学习画圆的那个少年了,他不需要再去闭上眼思索轻烟符的符文排列和均匀厚度。
提笔如有神,下笔胜上仙。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张轻烟符已经刻画出来,用嘴轻轻一吹,收角的墨汁陡然停住,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第二步,提炼魔核中的魂力,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将案几上的石头重新握在手中,杨逸开始慢慢感受着石头中的能量,他先从自己的丹田之处,利用炼星决凝聚抽丝凝化成一根如细线般的魂力,慢慢的吸引着石头。
石头在那道如丝般的魂力吸引下,渐渐开始有所回应,透过指间的缝隙,正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光芒。
这道青色光芒便是石头中所蕴含的魔核能量,杨逸小呼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眸,继续运转着炼星决,慢慢的开始凝聚抽丝。
整个过程,就如同拉拽木桩,自己这边必须要拿来一根又一根的麻绳,将它们绑在木桩上,再强行拉扯出来。
可二阶青烟兽的魔核能量岂是一般的木桩能比的,如果炼星决凝聚的魂力过于庞大,就会暂时吓退这股能量,所以只能慢慢凝聚,在不经意之间用凝聚成丝的魂力将能量束缚,最后再强行拉扯出来。
终于,足有半柱香之久,杨逸才将体内的魂力暂时凝聚出七七四十九道魂丝,并且将之小心翼翼的缠绕在魔核上。
“起!”随着杨逸这一声爆喝,从丹田之处涌来的四十九道魂丝瞬间发力,杨逸的整个身子也爆发出湛蓝色的光芒。
在巨大魂力的牵扯下,手中的二阶青烟兽能量瞬间被拉扯出来。
就在杨逸以为可以一鼓作气将之全部拉拽出来的时候,那股青色的能量骤然加大,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俨然一副拔河的模样,左边的是二阶青烟兽能量,右边是杨逸的炼星决炼化魂丝。
这个时候如果不能立马将二阶青烟兽搞定,前面做的一切都废了!
想到这里,杨逸左手举起,另外一道绿色的魂力冲出,这是离木经所凝聚的魂力。和炼星决炼化的魂丝不同,离木经的魂力明显要温和多了,在青烟兽的能量感知里,它的威胁要小上些许。
然而,就是这小上些许的能量却让青烟兽付出了代价,随着离木经魂力的后背插入,青烟兽的防御被击穿,顿时一下子就被炼星决的魂力所带走。
“凝!”又是一声爆喝,杨逸左手将符纸安在案几之上,右手松开石块,瞬间原本闪着亮光的石头黯然无光化为尘烬。
随后,从杨逸的右手爆发出一道蓝青相间的光芒,犹如一条巨龙般钻进了符纸之上。
随着巨龙钻进符纸,所有的能量渐渐开始黯淡,片刻的功夫,偌大的房间恢复了平静。
“我成功了?”盯着那道魂符,杨逸神情有些迷糊,他也不确定是否完成了二阶轻烟符的制作。
“成功与否,你自己拿起来看看就是了!”何沫提醒道。
杨逸点头,深呼了口气,将魂符捏起,仔细端详了一番,魂符的周边似有一道淡蓝的镶边正在消散,这是魂力封印的印记,也就是他成功了?
在炼符堂的另一端,有一座用臧石板砌造而成的城墙,城墙的中间有一个小门,那里是通往澜渊阁内堂的必经之处。
云雾缥缈的澜渊阁,六层,有一个老人,正在和看守澜渊阁三层的余笙长老下着棋,旁边还有一袭灰衣的柳惑正在观棋。
“老院长,上马啊!你再不上,余长老可就要将军了!”
柳惑的话音刚落,余笙和老人纷纷横眉一对,老人吹了吹胡子,有些不悦,“观棋不语,懂?”
这下可把柳惑尴尬的,只好拱手,往后倒退了半步,可他这人又喜欢看人下棋,一时间又伸出了脑袋,远远的盯着棋局。
余笙和老人也是默契,两人同时侧过身子,将后背留给柳惑,挡住了他的视线。
“柳惑,为何你还是没有分开二人呢?”老人将棋子夹起,正在犹豫往哪里下。
“老院长,我试过了,没有用啊!”柳惑眼中满是无奈,劝过梁笑笑数次,关键他还不能特别明显,以免让梁笑笑察觉。
老人将棋子放在左路,摸了摸胡须道,“没有用?我看是你不想用吧!”
“梁笑笑,不出意外,应该是方外之地来南域历练来的大家小姐,谁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惑儿,假若杨逸那小子真的和这位方外之地的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你觉得我们浮辉还会跑的了吗?”
“我们不是自私,是为了浮辉学院几百年的基业!”
“更何况,生而为人,本就不同!”
“杨逸的天赋确实不错,可是能比得上中域的那些俊杰吗?能比得上方外之地的天纵之才吗?”
“还是说,你以为他身体内那个封印能够让他走的更远?靠尸香魔芋?一个变异的邪道魂婴?还是说,那个附身的恶灵?”
话到最后,老人已经有些愤怒,看向柳惑的眼神也充斥着不满。
柳惑无奈笑了笑,“老师,那家伙体内的或许不是恶灵,你应该知道的,凡是被恶灵附体的,绝对不可能活下去的,这小子生机勃勃,要是真被恶灵附体,不会这样的!”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余笙这刻开口了:
“将军!老院长!你输了!”
老人赶紧将目光看向棋局,果然对方的过河卒已经占据了中位,底线的黑车也牢牢守住出口,黑马的将军将他的红帅线路锁死,这一局,就无可救,输了!
余笙起身,开口道,“老院长,你的心乱了!”
“南山终有一朝会坍塌,秋水总有一日会干涸,假若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人的意志而来,这个世界就不再是世界。”
老人也起身,面对余笙坚定的说道,“不!只要我在一日,这南山便无坍塌之时,秋水绝无无干涸可能!”
“老院长,南山备有才人出,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阿惑他可以挑起大梁的!”余笙劝道。
老人却有些不甘,指着柳惑的鼻子道,“他?算了!连长老堂那些人都搞不定!我要是指望他,就不会日夜留在这澜渊阁看守了!”
余笙向柳惑拜了拜手,示意柳惑赶紧走,柳惑微微点头,知道老院长现在有些气。
“老院长,余长老,那学生先告退了!”供着手,柳惑往后边的台阶退去。
“慢着!”老人手一摆,斜着看了眼,说道,“柳惑,记住!你是浮辉学院的院长!”。
柳惑脚步骤然停下,回过头,双手微供作揖,回道,“学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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