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一路疾奔的王大仁颇是不甘,好不容易把浮辉逼到了险境,没想到那个麻衣中年男子坏了事。
鹤供奉却摇了摇头,真是无知啊,那个男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恐怖。
阿虎在魂尊之中也算是顶级高手了,可是呢?连动下手指的能耐都没有!
而且,没看出来吗,主公明显和那个麻衣男子有旧。
主公面对麻衣男子的时候,眼神中还有崇拜之色,无论怎么看,自己等人都不是麻衣男子的对手。
“王大仁,你放肆了!”鹤供奉轻哼一声,“主公做事,还不需要你来教!”
王大仁吞了下口水,赶紧闭上嘴巴。
他也是一时情急失言,若是放在平时,他哪敢在霍青烟面前这样说话。
霍青烟却没有理王大仁,她这会有点纳闷。
按照她对辰龙大人的了解,这不是他的作风,莫非真的是因为自己曾经和他待在一个组织?
不对,辰龙大人的心性从来不会因为感情而改变。
“玉鹤!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霍青烟问道。
鹤供奉双手微供抬于头顶,说道,“主人,那位大人,实力非凡,玉鹤不敢妄言!”
“说!”霍青烟冷哼一声,这个玉鹤就是个老油条。
鹤供奉这才开口道,“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大人的实力肯定下滑不少!”
霍青烟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嗯?好像真的有点。”
“主人,我观察过了,那位大人出现的时候光芒万丈,魂力四溢,即便是您,也没有办法和他比拟!”
“但是!在夕阳临近的时候,那位大人身上的气息明显下滑了不少,如果没有猜错,或许他的身上有隐疾,在日落后尤为严重!”
“所以,他才会这么爽快的放我们走!”
鹤供奉摸着胡须,一一分析而来。
这让旁边的王大仁愣住了,顿时明白为什么玉鹤供奉能够成为主人手下第一供奉,不光修为高,智商也是一流,比起他,强的太多了。
玉鹤最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抢功,也不会随意从东域出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霍青烟身边。
因为霍青烟常年修炼的缘故,他经常担当护法,这次要不是因为调查到杨逸的身世,还有流光大帝的半颗神格,说什么他都不会跟着王大仁出来。
“既然如此,那,那我们干脆杀回去!”王大仁忽然比划了一个砍刀的姿势。
鹤供奉没有开口,神情平静的站在旁边,等待霍青烟的决断。
犹豫片刻后,霍青烟摆了摆手,“算了!先回秋红山吧!”
鹤供奉点头,王大仁却是一脸迷惑,不过没有任何人跟他解释。
没有了澜渊阁的遮挡,夜幕中的皎月甚是明亮。
霍青烟长叹了口气,化作了一缕轻烟,钻进了鹤供奉的容戒中,现在的她只是一具分身,不能够持续太长的时间,为了保持魂力,她只好钻进了玉鹤的戒指载体。
进入容戒的一瞬间,她也犹豫过,如果这个时候杀上浮辉,说不定可以制服住辰龙大人,并且抓走杨逸,找到黄金天龙蛋。
可是,她不敢赌!
辰龙大人,手段极其之多,就算实力下滑,也定然有其他的手段保他徒儿。
最最关键,她不敢惹,一旦让辰龙大人离开,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报复,到时候别说她要复国,就连自己的封地也要被毁个精光。
而且,这次来南域大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她知道了三件事情!
第一,纵横星宿大陆的辰龙大人并没有死,而是隐居在此处,这个消息如果放出去,她得来的好处不会少。
第二,她得到了紫晶陨墨岩,尽管只有一小块,可是放在秋红山配合四象阵的话,她的秋城将会变的固若金汤,将来即便有一天她复国失败,也可以在秋城周旋一番。
第三,东域的天要变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决定不去找辰龙的最大原因。
杨逸,那个三星魂王的孩子,是终极帝国一字王江雨寒的独子,而江雨寒可是被现任帝国之主赵可兴所杀。
如果放在平时,杨逸即便有高阶魂圣的修为,终极帝国都不会怕!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终极帝国九龙夺嫡啊!
而杨逸的背后,又有伪神境的辰龙大人,只要杨逸前往东域找赵可兴报仇,整个帝国便乱成一窝粥,到时候,她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这里,霍青烟放开了神识,和玉鹤展开沟通。
“玉鹤,把江雨寒落网的家臣杨晨,落在赵盛宴手里这个消息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玉鹤点头,看了眼身边的王大仁,面无表情道,“主公有令!召集南域二十四暗卫!”
“王大仁,你且留在南域大陆,用最快的速度将终极帝国前任一字王江雨寒家臣杨晨落网的消息传播出去!”
“记住!南安城,也要安排人手传播!另外,狐城作为主要传播地点!”
“尤其是狐城的杨家堡,务必让每一个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王大仁赶紧单膝跪地,这是主公的命令,也是圣旨!
“遵命!”
······
三天后的清晨,依旧是小雨淅沥。
失去了澜渊阁的浮辉学院,不再闪耀,周围路过的人群也都在一边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了吗?浮辉学院惹了人,高层全部死光了!”
“当然听说了!我舅舅可是城防那边的,昨晚有好些浮辉学院的学生不顾阻拦冲出了南安城!”
“唉!浮辉学院真是惨啊!本来,我还想着明年将我们家狗子送入浮辉考核的,现在好了!没了啊!”
“老王啊,要不你还是托人找点关系,把你们家狗子送到紫炎学院!我可是听人说了,现在紫炎学院广招弟子,正好浮辉跨了,你可以去问问!”
唤作老王的那人端起茶壶,摇了摇脑袋,回道,“老胡啊,浮辉在我们南山有四百多年了,底蕴那么强,怎么就一夜之间给人端了!”
“浮辉?呵呵,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它是怎么灭的吗?我告诉你么你,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浮辉出了一个不该出的人,也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大人物!”就在这时,从另外一桌传来一道霸气的声音。
是文傲!
浮辉学院子鼠堂的文傲!
三天前,他侥幸从伏虎学院逃了出来,机缘巧合之下和王大仁相遇。
为了活命,文傲吞下了王大仁赐予的毒药,接受了王大仁指派的任务。
“你是什么人?口气很狂啊!”老王眼睛微眯,他是浮辉学院的食物供应商贩,对于浮辉的实力很是清楚,“浮辉学院招人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
老王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也附和道,“就是!浮辉学院那么强大,柳院长更是九星魂尊的存在,就算它跨了,也不是你这种无名小卒可以羞辱的!”
文傲嘴角高高扬起,从凳子上起身,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后,说道,“我是什么人?”
“呵呵,看来你们都忘了我文傲的存在!”
“嘶······”这下众人齐吸了口气,文傲曾经可是比张家和李家公子更狂的南安城一霸,要不是后来加入浮辉学院,恐怕南安城也没有现在这么安宁。
文傲实力不错,虽然比不上李承垣,不过比张弛要强上些许。
在南安城,仗着文家和连襟的李家,文傲作威作福,南安城的不少百姓都是怨声载道。
最后还是城主司马澈,邀请文傲去浮辉学院参加考核。
这文傲也争气,一下子就进入了浮辉学院的初辉榜前十。
三年来,南安城安静了不少,因此,几乎没有多少人记得嚣张霸道的文傲了。
老王阴沉着脸,想了下还是缩回了手,这文傲的品性不行,即便到了浮辉学院,也没有把他的性子改过来。
不过文傲的实力可不是吹的,能够进入初辉榜的前十尤其是泛泛之辈。
“敢问,究竟是浮辉学院的哪位,招惹了那位大人物?”终究老王还是撤了一步,转移了话题。
老王的话,也是酒楼中其他人心里的想法,“文公子,不知那位大人物究竟是谁?”
“对啊,我们也是听说那位大人物好像来自东域!”
文傲右手抬起,左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这才慢悠悠说起来,“那位大人物,的确来自东域!”
“而且还是终极帝国三公主的手下,他们是奉了帝国的旨意,来捉拿藏匿在浮辉学院的叛国贼!”
“什么?叛国贼?难道,我们南域还有东域的叛国人?
“文公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他,是不是浮辉就不会垮?”众人也都开始沸腾起来。
他们并不了解前几日浮辉的情况,也只好向文傲询问。
文傲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放到一张刚刚离去的酒桌,舒了口气,说道,“那人,身份极其特殊!”
“他,是终极帝国一字王江雨寒的独子!”
“二十年前,一字王江雨寒因不满帝王企图发兵造反,被帝王屠戮!”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江雨寒一家废了,可是后来才发现,江家还有一位奴仆不见了!”
“那个奴仆,叫做杨晨,他带着江雨寒的独子逃到了我们南域大陆!”
“半年前,二公主赵飞燕带着消失已久的杨晨出现,想要翻案!”
“杨晨的出现,让终极帝国的皇帝恼怒不堪,随后将其囚禁,并且派遣三公主细细着手调查此事!”
“所以,你们应该明白了?”文傲冷哼一声,大声说道,“都是杨逸,如果不是杨逸,老院长就不会死!浮辉也不会垮!”
“杨逸?杨逸是谁?”人群中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老王最先想起来,“杨逸?好耳熟的名字!对了,我记起来了!”
“那个叫杨逸的,这次在四院大比中,带领寅虎堂的小队获得了团体赛第一!”
“这件事还是浮辉里面的杂役跟我说的!”
文傲点点头,继续道,“不错!那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在四院大比的团体赛中,他压过了明珠的苏荷,东莱的皇甫神话,紫炎的宁和风,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四院大比中最耀眼的人物!”
“啧啧啧!皇甫神话啊!那可是咱大乾帝国最耀眼的天才吧?连他都压制不住杨逸,那小子还真是猛啊!”
“就是,而且他才多大?不到二十岁,天哪!南域大陆可容不下这样的天才!如此说来,我懂了!”
“唉!这小子为什么要来我们南安城!为什么要到浮辉!”
“如果没有他,浮辉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看着酒楼中嘈杂的议论声,文傲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袖,在桌上留下了一个银币后走出了酒楼。
拐过了三个弯后,文傲神情局促的来到石像旁,小心翼翼的旋开,顿时,一座密道出现,文傲匆匆赶下。
“大人!您让我说的,我这几日已经吩咐了手下,在各大酒楼和茶馆中进行传递,很快,整个南安城里都会知道是杨逸那小子害了浮辉的!”文傲低着脑袋,语气中竟然有些讨好。
黑暗中,坐在文傲前方的一人,单手托住腮帮,沉思些许后,问道,“浮辉,现在如何?”
文傲道,“大人!浮辉现在已然成了废墟,院长柳惑不明踪迹,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只有何沫一人在昔日的澜渊阁旁建了座草屋,听说,还在屋外建了个衣冠冢!”
黑衣人摆了摆手,文傲赶紧拱手离开。
烛火渐渐明亮,黑衣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王大仁,他留在了浮辉。
浮辉只剩下何沫一人,呵呵,真是讽刺啊!
王大仁把弄着手中的紫晶,突然间砸了下去,紫晶坠入底下,却没有一丝伤损。
“总有一天,我会爬上去!爬到最高点上!”
与此同时,在澜渊阁的后山,南山崖巅,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附近的动物也从最开始的惊恐,到现在的慢慢适应。
在山崖巅上,一座放满了雾水的石缸中,里面坐了个青年,他自始至终都闭着双眼,嘴巴不停的颤抖,脸上的青筋时不时暴起,身体有时会突然膨胀,有时又会突然缩小。
在水缸前,蹲坐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在狐狸的身旁,有一个神情孤傲的男人,双手背负着,眼神直直的盯着上下的世界。
仿佛这个世界,就在他的脚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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