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用钢镚儿抵押了一顿饭,穆安安便狼吞虎咽的飞快吃完,等到他肚子涨得圆溜溜的,打个满意的饱嗝儿正要起身离开时,那服务员小姑娘却举着钢镚儿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骗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藏版第纳尔!”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识破,但现在已经酒足饭饱,既然目的已经到达,穆安安也不再骗下去,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对不起了,小姑娘,这确实不是什么第纳尔,刚才那些话都是我一时兴起,瞎编的。”
小姑娘原以为穆安安还会狡辩几句,听他这么快承认,一时间指着穆安安的鼻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你……”
穆安安轻轻拨开小姑娘的葱指,微笑道:“你放心,虽然这个硬币不值什么钱,但对我来说也挺重要,所以我是不会赖账的。”
穆安安这倒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挺看重这枚偶然得到的钢镚儿,不是说钢镚儿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只是冥冥之中感觉这枚钢镚儿蕴藏着奇特的力量。
“谁要你的破硬币啊?”
小姑娘将钢镚儿掷到穆安安脸上,显得很是愤恨,她显然不会再相信穆安安的话了。
小姑娘力道用得不大,可谁知这硬币一下正好打中了穆安安伤痕累累的鼻子,两缕鲜红的血液顿时从他的鼻孔中流淌而出。
穆安安接住从脸上滑落的钢镚儿,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却见那小姑娘正一脸紧张兮兮的盯着他,他这才意识到鼻间的两缕温热,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血液便从他的指缝间渗透出来,不仅染红了他的整个手掌,连带着手掌里握着的那枚钢镚儿。
一旁的小姑娘见这情形也是急坏了,她不知道穆安安有旧伤,自然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当下便被一股浓浓的自责感包围,她赶忙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给穆安安。
穆安安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即使有过前两次的经验,还是感到有些惊慌,接过小姑娘递来的餐巾纸,想要堵住鼻孔,可血液浸透了纸巾又流淌而出,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
穆安安下意识地仰起脑袋,想让血流停止,可血液却倒流进他的气管,差点把他呛死,在这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殷汐瑶说的话,急忙将头正了过来,按住了自己的鼻翼两侧,不断向鼻梁推摩着。
这次可能是因为受伤更严重的缘故,血流却没有那么快被止住。
周围的客人这时或多或少的注意到这边,为了不引起恐慌,穆安安转身跑进了卫生间,留下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呆怔在原地。
穆安安走到洗手池前,冲洗掉手上以及脸上的血污,随手将钢镚儿掷到了洗手池里,他没有察觉到,钢镚儿此时是反面朝上。
穆安安盯着眼前镜子中的自己,削瘦,弱小且无助,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鼻间所挂的两缕鲜红显得格外扎眼。
因为失血过多,穆安安的意识有些恍惚,眼前镜中的那张脸显得有些模糊,他感到浑身乏力,手脚冰凉。
“难道今天我要流鼻血而死吗?”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穆安安自嘲的如此想道。
……
恍惚,模糊,朦胧的梦境中,洗手池前的那面镜子中泛起了涟漪,波光水转间,身穿奇特羽袖霓裳的小女孩,代替了镜中的穆安安,她好奇的睁大双眼注视而来。
“大哥哥,你怎么了?”
穆安安没有回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大哥哥,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穆安安依旧没有作出应答。
小女孩伸出纤纤玉手,想要触碰到穆安安,却是被那层透明的隔阂抵挡,她无法穿过镜子。
“大哥哥,我做不到。”
穆安安沉默无声,对小女孩的话恍若未闻,他双眼无神,停止了他作为一个人类,存活所必须的所有生物动作,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已经静止。
只是他鼻间的血液仍在滴淌,落入洗手池的水中,鲜红的颜色却没有改变水的透明。而池底的那枚银白色钢镚儿,篆刻的轮廓线上现在附满了血红,如同人的血管经脉那般搏动不停,血液在其中不停的流淌。
小女孩没有放弃,纤纤玉指抵着面前似乎永远也无法突破的屏障,一道裂口于她指尖绽放,顿时将她的整支手臂染的鲜血淋漓,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就在鲜血铺撒殆尽,洗手池里突然散发出光辉,在光芒散尽的那一刹那,钢镚儿上的所有异相也随之消失,洗手池的水也重新变得鲜红,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可此刻,钢镚儿正面朝上!
小女孩的手指由此透过了透明的隔阂,轻轻抵到穆安安的额头正心。
一缕缕微光便自小女孩的指尖传递到穆安安的额心处,再由他的额心,传遍身上每一个角落,使他苍白的脸色逐渐好转,冰凉的手脚慢慢温暖,模糊的意识回归清晰。
……
“喂!喂!你醒醒啊!”
耳边传来了一道女声,穆安安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一张稚气而又秀丽的脸庞,正是那个一钢镚儿把他“打晕”的服务员小姑娘,看着小姑娘焦急的神情,他忍不住调笑道:“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可是男厕所。”
小姑娘没想到这货竟然刚刚醒过来,就开始耍贫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一听这话,穆安安想旁边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处一个房间里。
“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我家的客厅。”
“我怎么会来这儿?”
“你之前在洗手间里晕倒了,我叫你把你抬了出来,正想送你去医院,但幸好有一位客人就是医生,他看了看说你没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行了,我就叫人帮忙把你送到了这儿来了。”小姑娘解释道,随后她又有些幽怨的说道:“只是没想到,你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原来是这样啊,那先谢谢你了。”穆安安释然道,随后他又反应道:“等一下,可你为什么要叫人把我送到你家来呢?”。
小姑娘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在我家晕倒呢?”
随后她向穆安安解释清楚,这个小餐厅其实就是她家开的,一楼是餐厅二楼就是住所,她趁着老爸不在家,扮服务员就是想体验一下生活,谁知道第一次招呼客人就碰到穆安安这种极品,要不是厨子李大哥向她揭露了骗局,到现在她还可能把那枚钢镚儿奉为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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