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款款走近,顾青悄无声息的抬头看了看,只见那门外整齐的站着两队侍卫,之所以认为是侍卫,是因为从前那祈夫人同她她讲过,想必祈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不然不会知道这么多与她讲这么多。
守在门旁边的侍卫见打那边来了几位姑娘与婆子,人还未走近,其中有那嗅觉灵敏的便嗅到一阵清香,溢人心扉。
不由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瞧着,却见那几个姑娘把头埋得更低了。只能瞧见那雪缎丝的光滑额头,瞧不见模样儿。
那婆子见了其中一侍卫虚行一礼,待里面传来通报声,才领着姑娘们鱼贯而入。
顾青却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觉得她们就像是那打扮靓丽的窑姐儿,有老鸨们的领着,一个个的,供那嫖客挑选。
纵然粗俗,倒也贴切。
掀帘而入,便能听见的粗矿的嬉笑与调笑声,混着酒肉鱼香,胭脂俗粉,显着糜烂不堪。
“大人,这几个姑娘是在下千挑万选出来的,模样身段儿,皆成一流,比我那不孝子刚纳的玩意儿更胜一筹,是专门孝敬大人的,可瞧瞧?”
语气甚是曲意逢迎。
说罢,便弓着身子,让那三个姑娘一一抬起头来。
顾青这才瞧见,偌大的房间里,那罗汉叠坐上坐着一个怕是年过五旬的糟老头子,下眼帘微青,眼袋突出。像是纵欲过度。不远处却有着摔碎的茶盏,可怜见的跪着一姑娘,怕得瑟瑟发抖。
那姑娘正好抬起了头,顾青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别人,正是那当初勾搭成功的梅儿。
几人便有些忐忐忑忑,战战兢兢。
只见那人衣衫宽松搭拉,醉态满面。
走近挨个端量了一番,又是摸手又是掐腰,恨不得把头埋到她们怀里,放肆的嗅着。
使得几人又羞又臊。
随后便抚着自己那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哈哈大笑,猥琐不堪。
“你有心了,这几个女子不错,你所求之事,老夫会细细思量的,就等着信吧。”
那安力宏听闻此话,暗自甚喜,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相谈甚欢。
随手招人就带了下去,便悄悄地与那大人耳语。
那大人瞧着几人迎风摆柳的婀娜背影,暗自深思,暗自点头。
她们几个却并没有回到原处,而是被人引着,去了一辆马车上,那马车虽不说多宽大华丽,那倒是样样俱全。几人胡乱用了一些点心,未等多长时间,便有人驾车而行。
大约行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座府前,听的一声通报,就有人出来打着帘子,把她们几个带进了府。
中间也无丫鬟婆子与她们交谈。
当天夜里,她们三人中就有一人被召了去,没在回来。
到了如今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顾青只想着,若是能活命,就只能老实本分着。不争不抢不夺。
她们这些毫无根据的人,捏死她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她们两人也并未在府里呆多长时间,中间只隔了一日,便又被送走了。
纵然面上装的波澜不惊,心里还是没有底的,来来回回,也不晓得最后会被送到哪里去。
两人也并未疑惑多久,最后落脚坐着的地方,好像是一个皇子的府中。她们身边,每人也给配了三五个丫鬟,看着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点儿错。
一个人住东间,一个人住西间。
待到晚间时,顾青在丫鬟的服侍下,早早的安歇。
也许总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待到夜深人静时,却没有困劲,好不容易待到下半夜想要睡着的时候,却迷迷糊糊听到了一阵阵似高似低的呻吟,夹杂着男人的低孔喘息,
她忽然就明白了。却觉得恐慌不安。她骨子里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到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
她本以命不由己。
第二日天色刚亮,就有丫鬟们伺候着起身。因未睡好眼脸下倒显得乌青一片。还未出房门,便听到一声娇笑:
“兰儿姐姐可起了?。”
随着声音落下,就有丫鬟们掀起了帘子。只见有一男人单手搂着如花似玉的美眷嬉笑而入。
那美眷便是一块与顾青同入的女子,唤明彩蝶。
两个人虽说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却很少交谈,顾青也只知道她名叫彩蝶,别的都不太清楚。
经过一夜翻云覆雨的滋润,那彩蝶看着像换了一个人,双眼迷蒙似雾,娇滴滴,瞧那姿色也与顾青不相上下,此时正红唇半张,不胜娇羞的依着身旁边人。
顾青没敢仔细看,只是低头瞧着那双绣着暗黄色金边的靴子,慌忙的行了一礼。
大蜀国的天子历来都是用明黄色丝线的,而如今能用着暗黄丝线的也只有那皇子皇孙了。
顾青也只知道当今天子有四子,却不知眼前这位是哪一位?也只能恭敬的俯身行了叩拜礼。
眼前的这位,正是那声势如中天的三皇子。
也许是昨夜刚刚被身边的这一位喂饱了,整个人显得懒散、餍足,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顾青,只觉得模样与怀里的美人不相上下,忽又记得,其中一人好像天生自带香味儿。
昨夜自个随便找了间屋子安置,也不知睡的是哪个?今日这么一瞧,怕是身有异香的是低眉顺眼站着的那个!
忽的生出几分兴致,待得走近了,细细的嗅着。
那彩蝶立马紧紧的挨着,寸步不离,整个人好似戒备起来。生怕顾青给抢走了似的。
也是,与以前头几个人所跟的人相比,三皇子无疑是最为尊贵,最为俊俏的。有了比较,自然也会生出攀比,患得患失,人之常情。
那三皇子细细闻得,觉清香宜人。不由得心悦诚开,不枉他这一番得意一并收了两个美人儿。
便伸出双手扶起了顾青,顺势捏了一把。
“美人儿,告诉爷,你叫什么?”
顾青惶恐“贱婢名兰儿”
这番姿态,就格外的让人怜惜。
男人最是好这口,那彩蝶见此,瞧着神情儿忙依到三皇子怀里,嗲声嗲气,
“爷,我和兰儿姐姐也是一同出来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听那声音带这弯儿,由的勾人心痒痒。
“好好好,都是我的心肝儿”三皇子听闻哈哈大笑,青天白日的瞧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有什么需要,就要向王妃提,只要你们好好的把爷伺候舒坦了,安生些,少不了你们的大富大贵。”
那彩蝶听罢,暗自窃喜,正想再说些什么,便听见两声问安,扭头一瞧,就见房门边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透着光亮儿,忽明忽暗。
新入府的姑娘们,总得去拜见皇子妃。
那三皇子瞧着,又摸了几把,才意犹未尽的走了。
两个人便有嬷嬷们引着,去了主院。一路上一板一眼,不发一语。
王妃居住的地方名曰思宜院,昨个倒有婆子与她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三皇子妃乃是宰相的独女,嫁与三皇子五年有余,膝下到有滴出的一子一女。
等到两人到达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竟有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除了皇子妃之外,还有一侧妃,两位夫人,其余的便都是妾室。
如此,还是要行叩拜礼的,叩拜礼是为了拜见三皇子妃,与那妾氏与主母行的礼不同。因为三皇子并没有发话,三皇子妃瞧着,也只是妹妹、妹妹的唤着,毕竟也没有名分,还未行妾室礼。
三皇子妃看着也是个慈眉善目的。至于这两人的来历,倒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常言道妾却是分三种的,外头聘的,家里养的,旁人送的。
倘若外头聘的,也算是个贵妾,一顶轿子抬了进来,也能开了祠堂,上了族谱而留下名。家里从小养的,应着情分,倒也能在身边不咸不淡的呆着。
可那旁人送的却有着大说头,一般都是溅籍,入不得族谱。但真要说得得了宠的倒也能脱去奴籍,烧了身契,正正经经的。
只是王爷召了人侍寝,但也没言语,也不知是当个玩意摆着还是就真的贪那几分颜色?也只能让她们就此呆着吧。有那造化的,以后再做安排。
因皇子妃身体没那么硬朗,平日里也是个宽容大度识大体的,并没有刻意为难她们两个,只是问了问名儿,互相引荐一番,漏了个脸熟,平日里都是姐妹相称的。想着要和睦相处才好。
皇侧妃却不是个善茬儿。她的父亲掌管着五十兵马,当初三皇子也是力排众难,千辛万苦才求娶了。入了府自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并不把病秧子似的三皇子妃放在眼里。
今个见了她们两个生的美姿绰约,杨柳细腰。不由得暗生妒忌,瞧那样貌,像是比在座的几位都要拔尖两分。而爷,却是最好那鲜嫩颜色。
“道是哪位妹妹昨夜侍寝了,抬起头来叫各位姐姐们也瞧瞧,总归要给个见面礼不是?”
皇侧妃的声音刚落下,几位妾室,也都伸长了脖子瞧着。
那彩蝶便战战兢兢的才抬起了小脸蛋儿,而顾青没听到召唤,就一动不动的跪着。
众人都瞧着那模样,不由得暗骂一声,狐媚子,最是勾引人。都虚虚假假的客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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