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圈里的人几乎都知道A市龙头企业之一司家的大小姐小小年纪就弹的一手好钢琴,却鲜少有人知道今天是她薛秋轻的重大日子。
都说A市是学术之都,B市是艺术之都。今日,三年一度的少年绘画作品大赛在B市举行,年龄限制是八到十四岁评委将由B市多名顶级绘画大师担任。
薛秋轻望着门庭若市的大门,双眼放光。只要今日他们家司祁沐拿了这个奖,那他们司家就又有一个绘画天才了。
她急忙扯着司祁沐出示入场牌步入大门,会场布置得十分辉煌。
她没有想到已经有这么多人到场,最后只坐个中排的位置,不一会会场已坐满了人,大赛正式开始。
司祁沐低垂着头,能不能拿奖她心里最是清楚,教她绘画的老师说她没有天赋。
母亲高昂着头,重复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怒气冲冲的将人赶走,拿着她的画反复观看,最后拍了拍她的头:"这么好看的画,我薛秋轻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天赋!"
母亲最后强硬的帮她报了名,甚至推掉了许多行程来到现场。
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结果,司祁沐将头埋的更低,她心里有一颗希望的种子,但幸运不会降临在毫无天赋的人身上。
即使经过漫长的前奏,薛秋轻依旧双眼放光的看着台上。
主持人开始宣布第三名,得奖人不姓司,她皱了皱眉。
主持人开始宣布第二名,结果依旧如此。
此时她反而轻松了。她昂起了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主持人。
当主持人报出路沅一的名字时,薛秋轻沉默地冲出了会场。会场门外只有些许行人,一股小小的力忽然拉住了她。
她低头便看见司祁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妈!"她充满希冀的看着自己,软软的声音叫着最为亲切的名称。可她终究是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
她挥开司祁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祁沐愣怔的看着薛秋轻的背影,如果当初她反对报名会不会不一样。
可她不敢,薛秋轻的眼神像许多次自己违背她时一样,冷厉又决绝。
她仿佛站了很久,会场中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嘈杂声让她恢复了神采。她要她的画变得有意义。
后场的姐姐很好,她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放在一堆画中自己的画。
司祁沐蹲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画,她画的是城市群,她练了很久。
会场中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其中还有一些知名画作家,她依旧盯着门口,她要等的是B市顶级画家余谦鸣,她看过很多他的画,每次都让她感叹绘画之奇妙。
忽然,司祁沐的眼底划过一抹亮光。身着灰色休闲服的老爷爷,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生推着一个姐姐,他们似乎相谈甚欢。
她隔着他们一些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终于,他们的谈话似乎结束,老爷爷向一辆白色的小车走去,她连忙追了过去。
余谦鸣一转身就看见了急刹住脚步的小姑娘。
"余,余大师。"小姑娘红着脸磕磕巴巴的叫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呀?"他摸着自己些许的白胡须朝小姑娘笑着。
"您能帮我看看我的画吗?"小姑娘将手里的画递过来。
画的右下角盖着少年大赛的印章,他眯了眯眼。
"比赛已经结束,我给你看这副画还有意义吗?"比赛结束后,大部分少年都会选择放弃这条道路,毕竟没有天赋很难在这条路上做到极致。
"您多给我指出一个错处我就能多争一口气。"小姑娘充满希冀的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接过小姑娘的画便认真看起来。小姑娘画的是城市群,很中规中矩的样子,线条很细腻。
"你画的很好,练了很久吧!"余谦鸣看着小姑娘"但是没有灵气。"
"怎么样才能有灵气呢?"
"大概要对绘画有十分的热爱吧!"
"可是我不够。"
"所以你要去找。"余谦鸣和蔼的看着小姑娘,正准备走,却见小姑娘捏紧了拳头,忽然憋出一句话"您能当我老师吗?"
"哦?可是有好多人想让我当他们的师傅,我得考虑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啦?"余谦鸣摸着自己的胡须,考虑了下,自己可是没有打算收徒弟的。
"我叫司祁沐,今年十一岁。那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您,您要是考虑好了,就打给我。"小姑娘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串号码递了余谦鸣。
鞠了个躬"谢谢大师。"然后癫癫的跑走了。
司家在B市的家是一栋别墅。司祁沐刚进门就碰上正准备出门的薛秋轻,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行李的佣人。
"母亲,你去哪儿啊?"司祁沐有些小心翼翼的。
薛秋轻看着她,一脸冷若冰霜"三年前你说你要学画画,我以为你有决心有把握,如今这就是你的成绩?我不会再供着你绘画了。"
"可是我…"
薛秋轻冷眼打断她的话"你也不用回A市了,就在B市和你姐姐一起上学,反正你学习也不行,随便你了!"薛秋轻说完,利落的走出了大门。
司祁沐忽然觉得从头到脚开始发凉,司祁韵倚在楼梯处看着她"我以为你能拿到奖,父亲也是,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吧!"
司祁韵转身上楼,却又忽然转过头冲她笑道:"明天我带你去报道。"
司祁沐回以一笑"恩。"感觉身体暖了些。她拿出手机拨打父亲的号码,手机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她沉默着,等手机那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喂。"才慢慢开口"父亲,我没有拿到奖。"
"知道了,好好读书。"对方回应的很快,便挂了电话。她苦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如此。
司祁沐回忆起这个家,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据说她七岁那年荡秋千摔破了脑袋,但她宁愿相信是她本来记忆力就差。没有印象深刻的事情,自然就记不住许多。
似乎八岁的某一天她忽然想要学习绘画,从那天起,她的世界就是学习和绘画。
整天待在院子里学习,在院子里绘画。印象中的那个家是一个冰冷的家,父母总有理不完的事务,而姐姐又在B市读书。
她总喜欢趴在能看到大门的阳台上望着外面。
司祁沐看着沙发,在A市的那个家里是一套黑皮沙发,在那里,母亲大声的斥责过她。那是这个家冰冷的开始。
"你看看你的成绩,你再看看你姐姐的,你是我们家的人吗?从明天开始,我会请家庭教师,一对一辅导,学校不要去了。"
明天,她将可以重回校园,带着所有人的失望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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