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舒影的这个说法，看来不管自己问什么东西，都只会得到一个“恕不相告”的回答了。
柳乘风也不气馁，依旧彬彬有礼的冲着舒影点头示意。却不想对面压根不看他，算得上是礼仪全无，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走。”
“敢问舒小姐要去哪里？”
“与你何关。”舒影抬了抬下巴，一副骄纵蛮横的模样，“本小姐今日就是想出门散散心，用得着跟你汇报？”
两人在门口吵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既败坏名声又不讨人欢喜。
柳乘风纵然心内骂娘，也得忍了这么一次。更何况他如今还不能摸透舒影的为人，若是想要把方子问出来，就得任由她放肆；如果想要跟舒影背后的五姑娘相识，还是要对着舒大小姐低头。
一时间，柳乘风竟会觉得有些为难自己了。
他看着舒影头也不回的朝着街头的交叉口走过去，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观察什么。
柳乘风心思一动，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玉前街，还没等柳乘风询问舒影在看什么，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卖声。
“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用了这肥皂，生活更奇妙！”
“来来来，过往的大哥大姐都来看看，这是小店最新进的肥皂，好用又实惠，谁用谁知道！”
“……”
柳乘风皱起眉，下意识看向舒影，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心有灵犀，开口就是，“肥皂？”
这意思是，肥皂的方子泄露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见了一个摊子，摊子周围围了许多人，看起来像是在挑挑拣拣什么东西。
舒影眼睛尖，越过人群的缝隙，看着那摊上摆放的物件，各个都长得方方正正，平平无奇，是的，非要形容，那就是跟舒影制作的那批肥皂一个模样，是一群没有特色，甚至于没有辨识度的东西。
这是玉前街，街上有卖什么东西的都不奇怪，但是前脚舒影才把肥皂的消息透露出去，后脚就有作坊在短时间内制作了出来……
舒影收回视线，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波动。柳乘风发现她身边的丫鬟老老实实跟着她，连发表自己的意见的行为都没有，不禁对舒影在舒家的威慑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舒小姐，这个肥皂的品质如何，你要不要近距离看看？”
柳乘风琢磨了一下，这家作坊的制作周期如此之短，肯定有问题。既然是舒影搞到的方子，那去看看这家作坊的肥皂是不是跟舒家的品质一个样，不就知道究竟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的意思，舒影稍作思考就清楚了。她不禁多看了柳乘风一眼，眼神里不知道是不是嫌弃，看的柳乘风缩了缩脖子，“不对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十分清楚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有关于方子的事情。这家店能做出来，肯定是偷工减料了，效果没有我监工的那批肥皂好。”
柳乘风没想到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她就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出谋划策，“不如咱们前去看看，店前不是有人在做示范吗。”
舒影望着那个方向，嘴角冷冷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真是胆大包天，敢跟我舒家抢生意。”
说着，舒影带着丫鬟上前，柳乘风紧跟其后，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在专门来砸场子的。尤其是舒影，气势惊人，一个人就让所有人都开了一条道出来。
一个小厮正在演示肥皂的功效，看见舒影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面上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舒小姐，您也来光临小店了啊。”
舒影没说话，冷哼一声，她一旁的丫鬟此时开了口，“我们小姐想看你展示一下这肥皂的神奇之处。”
小厮听见了她的要求，反倒松了口气，立刻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他之前走的流程：把衣服弄脏，再浸水，打上肥皂，开始了揉搓。
很快，衣服就变干净了。
舒影盯着全部的流程走完，没有过多的表情，身旁的人却觉得她凶巴巴的，虽不解其意，但是都下意识的安静下来。
“可以了。”舒影施舍般看了小厮一眼，没有说其他的冷嘲热讽的话，转身带着丫鬟离开。
柳乘风就算是看出来了一些门道，也没能表现的像舒影这般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去压迫别人。
他只是琢磨着舒影没有什么反应，很可能这肥皂真的是这家店自己研制出来的也说不定。
“估摸着伙计现在正在揣测我在想什么呢，看他哆嗦的那样儿。”
舒影甩了甩袖子，觉着今天衣服穿的多了点儿，这日头还有点儿晒。丫鬟赶忙给她扇了扇风，把手放在舒影头顶，当做乘凉。
她瞥见柳乘风在边上神色纠结，眼珠子转了转，把手帕丢给丫鬟，迎了过去，“柳公子。”
这次舒影称呼的时候，语调又变了，带了点儿可爱娇俏，还有点儿热情过头。柳乘风眉梢一扬，“何事？”这女人就算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也没这么乖巧过，搞不好是有什么阴谋。
舒影不负他期望，期期艾艾的凑上来，素白的手伸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柳公子，你看今日咱们有缘，去那酒楼里吃个饭如何？”
有缘？
柳乘风差点就要答应了，他又忍了一手，咳嗽几下，“舒小姐，不如咱们坦诚一点，请我吃饭是其次吧，不如跟我说说你真正的目的？这样我还比较容易思考到底要不要答应你。”
舒影看他要拒绝的样子，有点儿不开心，涂了口脂的嘴唇撅了撅，娇声道，“不过是请你吃个饭，怎么啰啰嗦嗦的，顺便商讨一下肥皂方子的事情，你不答应吗？”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能不答应？柳乘风也不讨厌跟她一起的感觉，当下不禁笑了笑，“好好，那在下就先在这里谢谢舒姑娘厚爱了。”
两个人一同前往酒楼，坐定之后，舒影熟门熟路的点了菜，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
而身旁的丫鬟不知何时，就不见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