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改变...”
旁边林凡赌气似的闭上眼睛休息，对面李天也慢条斯理的一边品茶一边随手看着手边的报告。
就这点来说，两人还真是有默契。
“就像当初对我一样。”雷奥苦笑着说道。
李天稍微怔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眸子表面上似湖水般平静，却又暗藏波涛汹涌。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再说你也是我的前辈，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雷奥稍微有点意外，甚至连话都忘记了回。
半晌，雷奥轻轻叹了口气，将多年以来的愁思与感慨都吐了出去。
“如果不是你，当初我也不会找得到那滴圣人之泪，自然也没有了现在，要说也是我感谢你。”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的，即便嘴上是那样说，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做。”
“以茶代酒，我敬你这一杯。”雷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并不是走形式，而是雷奥确实对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第一人发自内心的佩服。
若是说林凡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年轻人，那么眼前的李天就是雷奥最看好的年轻人。
可惜，处在自己的立场上，只要自己还护着方依依，就永远无法和李天关系更近一步了。
“不用这样。”李天摇了摇头。
“我是不把你们当外人的，才会这样说话。”
“所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带着有色眼睛看我。”
李天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林凡。
眼睛是闭着的，但是鼻息却有波幅，自然不可能睡着，这些对话想必他都听到了。
李天又笑了笑，继续道：
“外人都道我是天下第一，人类的希望，呵呵...可又有几人能明白我的苦衷。”
“谁又能明白一揽众山小之后更多的还是高处不胜寒...”
雷奥默然，到了这个阶段很多事情确实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了。
功劳里多了，人们就会疲劳，这是他应当的，是他应该去做的，谁让他有这个资本呢？
但是一旦出了一回错，万里大厦顷刻间就会毁然一旦。
世界再怎么变化，这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
“对了，说起希望...那位会长算一算也快到时间了吧？”雷奥捋了捋胡子眼睛一亮，然后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话题是最能缓解气氛的，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
“会长啊...”李天罕见的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笑意。
“当年因为这件事情，我还专门去找过那个传说中的会长，可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不仅这样，还被那些对能力者处理部门的长辈给训了一顿，让我好几天都出不了门。”
雷奥显然也听过这件事情，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谁让那个时候你还那么的调皮，一点也没有现在的沉稳。”
“这样揭我老底不太好吧...”李天无奈的说道。
“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让他们留在回忆中吧...”
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退，传来了椅子拉地的声音。
“我去接热水，你们稍坐一会，”说完，李天站起身，拎着壶就走了出门。
雷奥有些感慨，能像这样聊天真的已经很少见了。
大概也只有这一会了吧。
人老了，值得回忆的事情太多，能回忆起来的却没有多少了。
林凡在一旁偷偷的睁了一下眼，雷奥脸上写满了沧桑，浑身上下透露出悲凉，搞的跟大限将至一般。
整个人都成了一段小说。
林凡心中不断地吐槽，然后又默默的闭回了眼睛，趁着没有被发现。
“怎么样？李天的为人...”
明明没有往林凡这边看，雷奥却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仿佛早已知道林凡睁过眼一般。
这让林凡心中一跳。
“不用再装了，他本人也不在。”
“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雷奥继续问道。
语气很认真，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恳求。
实在没办法，雷奥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凡又怎能继续装睡呢？
“也没怎么看...”
“如果非要说的话，李天他...”
“也许就是适应这个时代而产生的的人吧...”
“所谓的天选之子之类的存在。”为了更好的表述自己的观点，林凡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是吗，这样吗，哈哈...”雷奥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声音还有着几分雀跃。
“莫名其妙...”林凡吐槽了一句，然后就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因为李天已经回来了。
“怎么了，雷老？笑的那么开心？”李天笑呵呵换了一泡茶，然后向着雷奥问道。
“没什么...”
雷奥先是下意识的决绝，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刚才听到了一点对你的评论，感觉很有意思所以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林凡一听，眉头微挑，桌子下面，给了雷奥一脚。
早有准备的雷奥从容不迫的避开了林凡的攻击，甚至还有余韵反击。
迫于自己还在装睡不能动作太大的设定，林凡只要咬住牙讲这些怒气往肚子里面咽。
“哦？对我的评价？”李天对这个似乎很感兴趣，十指交叉，胳膊肘撑在了桌面上，笑着对雷奥问道。
“那我可要听一听，是什么评价了。”
“那你可听好了。”雷奥轻咳了两声。
“李天？天下第一人？不存在的...”
“但是若是真的要说的话...”
“是这个时代应运而生的人...”
“最适应这个时代的人应该这样说吧...”雷奥学着林凡的表情口气，带上了几分轻蔑说道。
“靠，雷奥这个老不死的！”一听雷奥开口，林凡就知道情况不对。
这哪是自己说的？自己可没有那么的欠揍好吧！
这老家伙肯定藏了自己的私心，借用这个机会报复自己，顺便还能出了一口恶气。
林凡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传言作为可怕。
因为每个传递的人都会暗藏自己的私心，还没过几个人就会变味。
三人成虎，真是可怕。
“是吗？那个人是这样说的吗？”
果然，李天眯起了眼睛，似乎时刻要爆发的样子。
看着李天看向了自己，林凡就知道情况不对，立马把刚张开的眼缝又合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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