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二十章——知我意 2
    何忆去了藏书房,这里的藏书房已经和过去的不一样。

    他所熟悉的藏书房是幽深的,基本上就会有罔千年一个人在那里。偶尔粟娅也会去那里找点资料,何忆倒是很少进去。

    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在这里寻找师兄,藏书房基本上没有开窗,昏暗的光线低低折射过来,好像空气中的灰尘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现在显然不是那样的,阳光很好的投过来,是让人放松的感觉。

    何忆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梅花,错落有致。

    心念一转,又拿起笔,一道红衣身影落在宣纸间,就在勾勒最后一笔,手不经意间一抖,一滴硕大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画,终究是毁了。

    随即迅速将纸球起,扔出窗外。揉了揉眉,她强忍喉咙间的痒意,却再也忍不住,咳出声来。书桌上绽开一朵猩红的梅花,迎风怒放。

    不知为何的,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暖意渐渐流失,何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甚至有一瞬间好困自己快是要死了吧,嘴角弥漫起苦意,这样也好···········

    “喂,你怎么又昏倒了啊?亏你还是个捉妖师呢,就你这个身体,啧啧啧·······”那个少年眼里是赤裸裸的鄙夷。

    何忆当时脑子里是放空的,这样的余生真的真实吗?

    虽说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可面上丝毫不显。

    “我无大碍。”

    “得了得了。”少年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可还有些好奇:“诶,你成天之乎者也的有什么意思?”

    倒换作何忆呆愣了片刻,长大了嘴巴。

    这表情落在余生眼里更增了些许兴味,揶揄道:“我在问你话呢。”

    何忆偷瞄了一眼余生,余生竟然也身着一身红衣。脚上有一串细细的金铃。

    格外熟悉啊·······

    冬雪消融,重生殡仪馆不远处的几棵老梨树也绽开了洁白的花。

    何忆的眼上笼上了一层悲意,不知为何,这样的花,让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安。

    旁边的余生看出了他的异样,只是沉默了片刻又接着吵吵闹闹:“何忆,我们一起酿梨花酒吧。”

    犹豫了好久,何忆发现自己狠不下心拒绝,只得答应。

    跟余生一起将坛子埋在老树下,何忆感觉自己心跳的不正常。

    再等等,再过几日他便可以跟余生说明了,兴许可以断了这不该有的羁绊,兴许可以找到办法。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就那样突然而然的,哈子又卧病在床。

    余生为何忆洗手做羹汤,不知为何,那汤里有浅淡的甜腥味。问了余生,可他却闭口不谈。

    何忆心里有些许不安。

    眼见着余生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询问原因,余生只是敷衍近日劳累的缘故。

    终有一日,再也掩饰不住。

    何忆终是发现,这一次的她,不过是再用余生的鲜血在维持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一切在重叠,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何忆的鲜血滴落在了还是僵尸的余生身上,鲜血的力量,终于唤醒了余生,让唤醒了他体内的噬魂珠。

    而现在,却是有了变化,转化为了余生在用鲜血喂养何忆。

    这········

    可是有什么特殊联系?!

    “何忆,我的血应该会保你一生康健,倒可惜了那坛梨花酿了。或许我并未喜欢上你,只是这里太寂寞了,偏偏就遇上了你·······”

    “这········”

    何忆一脸懵,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而紧接着,便是一阵头痛,再次醒来余生已经不见了。

    她是在午夜花醒来的,醒来边看到了那个似乎是粟娅的女子。

    那个女子豪迈的拎起一壶酒来,大喝了一口:“什么吗?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想要娶我的从相思湾跑到了北市,说什么我嫁不出去,你才嫁不出去,难道就因为我一身红衣,就应该早点嫁人吗?”

    “嗨,臭丫头,你嫁不出去啊?”

    这个时候,有个人从背后丢下一个一枝花,正正的打在她的头上,使得她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揍你。”

    她这么说着,便挥舞着拳头过去。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不被逼婚的办法。说来也奇怪,明明苏家的人就不需要你还偏偏要把你当做工具。”

    “你知道什么啊,就是因为不需要,所以才会用仅有的一点价值。”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落寞,一点都不像粟娅,可是何忆知道,这个人就是粟娅。

    “好了,别担心,我帮你。”

    “真的?”听到这句话,粟娅的表情瞬间变化,眉眼也多了几分温柔。:“你快说,要是说不出来,我就烧了你老家。”

    那个人连忙朝着她连连作揖:“别别别,大小姐,我这就说,听说过去那个尹氏神山那里有一棵梨树,那棵梨树五百年一开花,开出的花,只要用心血修养,就能长成人形。你是苏家人,应该知道吧?”

    “我还真就不知道呢。不过,那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可以找个假人去应付家里的逼婚,可是五百年才一开花,我要怎么去找?”

    她的话刚说完,那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何忆挑挑眉毛,她的心中已经有一个方向,那个尹氏神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如若不然,为什么每个地方都会提及到神山?

    粟娅看起来格外不在意,将手里的酒坛子一扔,就朝着神山找去。

    何忆一直不远不近的尾随在后,在这些环境里,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意料之外的场景。

    其实他也忽视了方才余生的消失,把重点放在了跟随粟娅身上,试图在这里发现身上的秘密。

    果然,在神山有一棵梨树,巧的时候,正值五百年一开花,此时,满树的梨花。

    何忆看到粟娅小心的摘了一株下来,细心的找了一个瓶子养了起来,每日都给予梨树浇予自己的心血。

    就在她快要被苏家人给逼得自己将自己烧死的时候,梨花终于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粟娅惊喜的看着少年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哎,虽然和我想象的差了点,但是还不错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我是粟娅,没有名字可不行,等我给你想个名字,嗯·······那你是从花里来的,就叫你花花好了。”她说着,便惊喜的拉着他准备见自己的父母。

    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低下头来,赫然看到了那个告诉她寻找梨花的女子。

    此时那个人正将手插入了粟娅的心口。

    “为什么?”

    “你聪明了那么久,怎么没想到呢,他啊,并不是什么梨树开花的结果,他是我的夫君,三百年前被人杀死后,我将他埋在了梨树下,只要有噬魂珠才能重新复活。”

    “那·······”

    “噬魂珠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身上可是有碎片呢。”

    “原来,所谓的给养,却只是因为这个·········”

    又是噬魂珠。

    何忆觉得自己现在不仅仅是心了,连带着整个精神,整个灵魂都是恍惚的,她陷入了迷茫。

    按照正常来说,噬魂珠原本是余生的,可是在粟娅啊故事里,又属于那个名字叫绿儿的女子,而如今,却又变成了粟娅········

    究竟是········

    他也迷茫了。

    他只知道自己从有意识开始,就突然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殡仪馆,可是肉眼可见的,殡仪馆已经不是熟悉的殡仪馆了。

    即便在这里又遇见了很多故人,可是这些故人却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她反而见到的是这些故人的过去。

    何忆心里乱糟糟的,无聊极了,打了一个哈欠。

    一位青衣女子飞奔而来,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她迅速的爬起,接着朝他奔来。

    青衣女子奔到他面前,语气焦灼:“你快救救余生吧,他快要死了。”

    何忆有些茫然:“余生?他为什么快死了?他刚才还是好好的,他再哪?”

    那个女子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愤怒、悲哀,怨恨种种交杂在一起,最终会为一声冷笑:“果然当初我说的是对的。”

    何忆也就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状况,还有,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你又为什么找我!?”

    青衣女子眼神怨毒:“希望你之后不会后悔。”

    何忆目送着青衣女子远去,哑然失笑:“真是奇怪的女子。”

    何忆落寞的看着人来人往,两日后,她又看见那位青衣女子缓缓而至,她的手上有一张沾染鲜血的皮,女子将皮摔到他的脸上:“这次你满意了吧?!”

    何忆握住毛皮,眼睛慢慢瞪大,她虽然不明白状况,可是这样的一瞬间,她却是感受到了一种不舒适。

    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她不记得了。

    何忆痛呼一声,捂住了头。

    再抬头,她的眼睛里是的悲伤像雾一样化不开。

    青衣女子只是冷冷的笑:“不知道你信不信因果轮回。这是你当初的报应!”

    何忆双目赤红,她看着清冷的月,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月,是么?

    当晚,止她看着月亮在自己的利爪下一点一点破碎,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等等……利爪?!

    何忆的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炸响。

    “你赢了。”暗夜里,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赢?她想抓抓头发。

    “呵,小家伙,还没想起来吗?”一个女子从暗夜中缓缓踱出,她眉心有一点丹砂。

    何忆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阎魔大人?”

    那女子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赢了,赌注你便拿去吧。”

    何忆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好微点头:“多谢。”

    阎魔大人却是意外的笑得温和:“自然,愿赌服输。”

    恍恍惚惚的,她好像可以看到一个场景,轿辇摇摇晃晃的从大门前抬出,里面的女子似乎有些微醺了,在车辇里用手支着头散漫的吩咐道“去给我买个烧米饼来,不要糊”。

    言罢又闭上了眼。

    “小姐,到了。”老管家俯身说道,轿辇已安稳的落在苏府门前,她瞧见粟娅接过热乎乎的米饼,缓步走向小院。

    “花花?”唤了两声并无人应他。

    “我买了饼子哦,不吃我走啦。”

    她看见那个女子半倚在树枝上,月光投在她身上映出满头的银辉,她拾起饼子放到嘴边啃了一小口,随即两只耳多就耷拉下来了。

    然后那个小家伙纵身一跃,幻出兽体趴在粟娅肩头,粟娅伸出温暖的手掌揉了揉她头上的白毛,小家伙舒服的闭上了眼。

    “哪来的小畜生?”

    时常会有人看到花花这样问。

    “哎,这不是苏家那个不受宠的小姐养在家里的小宠物么!”

    那群人之后再说了什么何忆就听不到了,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冷,像是一瞬间跌入了冬天,没有温度了。

    她看到那个小家伙在疯狂的吞食这什么,那个人的毛发被殷红的血液浸湿,她尽数舔舐干净,又幻出人形,样貌是无尽的妖艳,笑的鬼魅又空洞。

    身后是一轮残月,月光皎皎,她踏着数以万计的尸骨离开,那个女子的手里拎着他常用的烟袋,尝一口,喉中都是特殊的味道,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何忆的心瞬间便慌乱了。

    再往西三百里,便是神山了。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归宿在于神山之上,怪不得,百年之后,那里成了荒芜之地。

    不知为何,何忆竟然有些想要流眼泪,她想,她终于明白了此行的意义。

    不出所料的,一切都是在不断的运转着,一切都有他的缘由,一切也都有最终的归宿,每个人都存在着一定的规律,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缘由。

    只是·········

    那些看起来一成不变的事情,再每一个阴暗面的背后,都是在循环着翻转,此时担心的事情得下一秒兴许都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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