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萌轻轻一笑,她打开老酒,为三人斟满,“你们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心系天下苍生,而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只知道饭菜一凉,吃了会闹肚子的。”
孙惠民与夏雨相视一笑,三人一起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是乡村自酿,但是,这坛老酒却是醇厚宜人,刘诗萌不停的为孙、夏二人夹菜。
孙惠民说:“小雨,这是我们松固山上自己生产的鱼肉果蔬,你好好的品尝,是不是与那些王侯将相家的山珍海味不一样哈。”
夏雨自从晋入入神境界以后,便没有吃过一顿饭,实际上,以他现在的境界,完全可以辟谷,但是,他一向是顺应自然,从来不会因为辟谷而辟谷,那样反而会有因噎废食的矫情。
不过,他对于一日三餐一向不太重视,以前在落凤山上,经常是饱一顿饥一顿,就这样,他莫名其妙的达到了辟谷的境界,现在想想,这无疑是老头子在刻意而为之。
当然了,有时候,夏雨也会想,如果普通人没有了一日三餐,那么,会不会变得很无聊。他想,也许上天给人们一日三餐,就是为了让他们多一次次相聚的机会吧,否则,一家人,乃至朋友,同事,邻居等等,就会少了很多相聚交流的机会,那样的生活是不很无趣呢?
可是,当一个人生活在社会的边缘,连最起码的一日三餐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那么,这样的生活却是最无趣的。
夏雨吃下一块木耳菜,仔细咀嚼之后,只觉得一股清香直沁肺腑,便笑着说:“孙先生,无论是哪里的菜肴,它们都是我们广大民众亲手种出来的,我们是在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而王侯将相他们却是在剥削我们的劳动果实。所以,他们的菜肴即使做得再好吃,在我看来,也是食不甘味的。”
孙惠民鼓掌叫好,“小雨啊,这几年你不但境界提升,思想也是一步一个天地啊。来,小雨,小诗,我们一起干了这杯。”
夏雨却是举杯不饮,“孙先生,是不干了这杯酒,你要宣布什么大事吗?”
孙惠民哈哈大笑,“是的,我确实想宣布一件大事。”
夏雨说:“那么,我想听先生宣布后再吃这杯酒。行不!”
“哈哈,小雨,当然可以。”孙惠民看向刘诗萌,“小诗,你可以告诉小雨啦,哦,不是,是我们的夏会主。”
夏雨其实早就感知道了孙惠民的意思,所以,对于他那个“夏会主!”并不太感冒,他轻轻一笑,“孙先生,我敬重你,佩服你,你才是带领我们广大民众走向新纪元的不二人选。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
孙惠民大手一挥,“小雨啊,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夏雨微微一愣,还是点点头,“先生请讲。”
“小雨,我请问,如果让你选择,一个人的幸福与广大劳苦大众的幸福,你会选择什么?”
“当然是劳苦大众的幸福啦!”夏雨不假思索的说。
孙惠民大笑,“好兄弟,说得好!那么,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幸福与广大民众的幸福发生了抵触,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夏雨终于已经明白了孙惠民的意图,原来,孙惠民今天特意举行这个烛光晚宴竟然是与刘诗萌一样,希望自己挑起带领广大民众闹革命的重担,可是,他知道自己生性散漫,并不是那种带领民众的最佳人选,相反的,他忽然发现,孙惠民才是不二人选。所以,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信念,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帮助孙惠民,只有这样,才能让大陆摆脱一百多年来积贫积落的局面。他忽然狡黠地笑笑,“孙先生,既然我的选择与广大民众一致,那么,我们之间又怎么可能会发生抵触呢?我看你这个设定本身就存在着致命的缺陷,所以,你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孙惠民与刘诗萌相视而笑。
夏雨见二人的笑容意味深长,心中忽然感到一阵空虚。
一直以来,夏雨对刘诗萌便一直很尊敬,那是一种基于友情之上的尊敬,而他对孙惠民同样是尊敬,更多的却是敬他的为人,敬他的事业。
而这两个他最尊敬的人一旦结成了攻守同盟,竟然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刘诗萌可不想给夏雨留下太多的思考空间,她直视着他,“小雨,你这是逃避,为什么你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自私自利的欲念,你在个人的利益与大众的得益面前并没有找到一个平衡点,所以,你才会犹豫,逃避,你这样做就是不负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行为,哼,小雨,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敢做敢为,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般推诿,我,我瞧不起起你!”
“我,我这是招谁惹谁啦!”夏雨一脸的委屈。
孙惠民见夏雨这样,终是于心不忍,“小雨,你别激动,来,我们一边吃酒,一边让我来与你说说最新的天下大势吧。”
夏雨只能苦笑,他知道孙惠民这样做,无非是在选择一个迂回策略,但是,这未尝不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于是,他便笑着说:“孙先生,你请讲,我洗耳恭听!”
孙惠民举怀与夏雨相碰,“好兄弟,我们今天也效仿古人来一个煮酒论英雄。”
刘诗萌嫣然一笑,“那么,小女子就来做一回,当垆卖酒的小女子,二位,你们请慢用,让小女子为你们慢慢的温酒。”
孙惠民与夏雨见红烛下的刘诗萌素颜如玉,皓腕胜雪,都是一呆,随即一起哈哈大笑。
刘诗萌果然取来一个火炉子,将那坛老酒放在上面,霎时,小屋内立即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
孙惠民忽然长叹一声,“什么时候我们大陆上的万千民众,也能像我们今天这样围炉吃酒,闲话家常,那该多好啊。”
夏雨趁机说:“只要孙先生你不改初衷,一如既往,我相信,那一定指日可待。”
孙惠民本来是想借机劝说夏雨,没想到却被他抢了先机,不免叹息,这个小雨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看来要想说服他挑起拯救劳苦大众的重担,还真的不容易啊。他只能尴尬的笑笑,“小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纵然有美好的愿望,却是力有不逮。呵呵,咱们别说这些,来,来,小诗将酒温的刚刚好,我们一起干一杯。”
夏雨果然与孙惠民一起干杯。
孙惠民感慨万端,“小雨啊,想起当年你为我们农民协会起名麦香会,便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可是,一晃三年多,大陆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年来,我们敬爱的段元首可没少掂记我们麦香会啊,可是,由于你与兰小琦在雪山那里开辟了雪山麦香会,让格来亚王国,盘尼国双双撤离,更让雾都与翼州这两大诸侯势力大为削弱。这让段元首看到了统一大陆的希望。”
夏雨没想到自己与兰小琦在雪山另辟蹊径居然起到了那么大的效果。
孙惠民继续说:“如果不是你们,只怕,我们的松固山根据地已经被我们可爱的段元首的政府军重重包围了。所以说,我们麦香会能够有今天的发展,你与兰小琦才是第一大功臣啊。”
夏雨连连摆手,“孙先生,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偶然而为之,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孙惠民说:“小雨,你就别再谦虚了,这正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如果不是你们将大陆的格局搅动,那么,现在的大陆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因为你的出现挫败了三大诸侯瓜分青城的阴谋,击溃了公孙龙霸占五行门的格局,更是一次次让东瀛人的野心付之东流,这在表面上看似给段元首创造了一个统一大陆的机会。其实,我们敬爱的段元首又怎么会想到,小雨你这样做,并不是为一个人在谋福利,而是在为广大的民众创造一个又一个机会。”
刘诗萌再次为孙惠民与夏雨斟满酒,“小雨,这正是你伟大的地方,平凡而伟大!”
夏雨腼腆的笑笑,“我所做的一切,但求无愧于心,可没想到那些,小诗,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啦。”
刘诗萌莞尔一笑,“唯其无心,方见赤诚!”
夏雨只能无语了,他发现,今天说什么,都会被孙惠民与刘诗萌理解成是自己是在忧国忧民。
孙惠民却是看着夏雨,若有深意的说:“小雨,我们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在一个月前,我们最尊敬的段元首,悍然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居然在京城称帝了。哈哈,几千年的帝制刚刚被石先生推翻,没想到很快就死灰复燃!”
夏雨大吃一惊,“什么,这个段明居然敢倒行逆施,做了光复政府的皇帝啦。”
孙惠民摇摇头,“不,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光复政府了,有的只是段皇帝的帝国!”
夏雨愤然的拍岸而起,“难道,就没有人出来讨伐这个窃国大盗吗?”
“当然有啦。”
“他是谁,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吧!”
“对,他就是当今第一大英雄石先生石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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