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现身,曹逸修就恭敬地上前,全程执弟子礼。
他见眼前这位自称无为的男子一直看着谢卿华离开的方向,右手大拇指还在不停掐算,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大了。
但曹逸修知道无为精通玄黄之术,这个时候也不敢打扰,便只能按下不解静静候在一旁。
少顷,无为终于放下了手,但面具下露出的眸子里光芒却更加明显。
此时曹逸修才敢开口问道:老师,她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让您这样费心思?
无为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她乃霸星临凡,对你心中所求之事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你必须保护好她,若是能得到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时候谢卿华早就已经走远了,可他从一出现到现在都一直看着她去的方向没有移开过视线。
曹逸修听见这话身子紧了紧,下意识地随着无为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假山,脑海中再次清晰地浮现出谢卿华刚才的样子。
她知道我是漓郡王后态度依旧不温不火,看来之前关于她敢和独孤云叫板的传闻也不见得都是假的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的确不可小觑。
无为对他的这番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立在原地望着假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盏茶的功夫过去,他终于收回视线,考问起曹逸修近日的长进。
曹逸修对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和他交流两句看法。
无为见状轻轻嗯了一声,难得肯定道:见你如此用功,我也算对得起你母亲当年的恩情。照此下去,你定能如愿以偿。
只是独孤云和谢卿华两人,以你如今的实力要先交好,千万不能妄动。
曹逸修再次躬身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定不会辜负老师的一番谋算。
与此同时,谢卿华已经走完了大半个园子,原本烦躁郁结的心情也随着精巧的景色平复了许多。
褚琉璃在进园子前就被她支开了,如今心里的难受好不容易才消了些,她也不想再回灵堂看着那群虚伪的皇室宗亲演戏。
于是她拢了拢身上的襟子,脚下一转朝清华宫中的住处走去。
不料刚穿过长廊就和独孤云撞了个正着。
他似乎走得有些急,所以周身疼着些热气,面色也比方才看着红润了许多。
一见着她,独孤云便加快了步子走过来,但她脚下一顿马上转了方向。
但这一次,她并没能向之前一样成功躲开,独孤云没一会儿就横在了她身前。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请雍王殿下让让。
独孤云看着她被寒风吹得略微发红的鼻尖,抬手将身上的素色披风解下来想为她系上。
天气冷,玉簪怎么不知道给你加件衣裳?
谢卿华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他拿着披风的手。
雍王殿下请自重,我冷了自然知道加衣服,我的丫鬟也自然有我来管教,不需要王爷操心。王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不送。
说完她拔腿就走,生怕下一秒会在他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头顶不知道是什么鸟儿被她的动作惊得乍然飞起,几根羽毛被风搅得眨眼就没了体温,落在冷冷的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谢卿华看着那羽毛,心底生出一阵自嘲的笑意。
她如今和这些被丢下的羽毛有什么不同?
这一次独孤云没有再穷追不舍,而是突然提高了声音开口喊道:本王没答应静和的请求。之后就算带着她离宫,也只是因为本王心中一直视她为亲妹妹,你不要多心。
背对着他的谢卿华停下脚步,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弧度,随即重新板着脸道:你答不答应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王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有谁敢拦你?
说完,她抬脚继续往里走,只不过刻意放慢了脚步。
独孤云走上来不由分说地把披风给她系上,低声道:你可以生本王的气,但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卿华被他独有的松木香气包裹着,心脏咚咚跳着脸颊微红。
我……我身体好着呢,不像某人明明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休养,还硬撑着不肯说。
独孤云眼中浮起宠溺,浅声说道:如今毒不是已经被压下了吗?
谢卿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发现得早,不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知不知道?
看着她小猫炸毛似的样子,他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柔。
他们一边拌嘴一边走进了屋子里,屋外的寒风被厚厚的墙壁隔开,只余下炭火烘烤出的温暖。
见着那小火炉谢卿华就嘀咕道:玉簪也真是的,这还没有入冬就用上火炉了,我哪有那么畏寒?
上次是谁在屋顶抖得如同鹌鹑一样?
面对独孤云的打趣,她直接抬手塞了一颗巨苦的药丸下去,惹得他狠狠灌了一茶杯的水才好受些。
见他要发难,谢卿华立刻转了话题,说起今日心底的疑惑。
之前我替老祖宗施针的时候就说过,可以护她七日性命,可如今时间还没到怎么就突然毒发了?
独孤云微微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本王也觉得不太对劲,已经派人去查了。
你觉得是谁?谢卿华忙追问到,可独孤云却抬了抬手示意她噤声。
下一秒门外就响起脚步声,两人交换过眼神同时起身,刚站定门就被人从未爱面直接推开。
皇后带着两个御医来到屋子里,御医手上还捧着一个药碗。
这是太后临终前喝的最后一碗药,也是她生前吃的最后一样东西,可现在查出药汤里面有剧毒。
本宫询问过清华宫伺候的宫人,都说这药方子是你开的。谢卿华,你肆意谋害太后该当何罪?来人,把她给本宫绑了。
话音落下,一众侍卫就要上前动手,被独孤云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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