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徐氏不是你们一家的企业,我们全家也付出了不少呢。尤其是我爸,当初可是卖了房子支持叔叔创业的,海外市场你们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对呀对呀,海外市场的利润占了咱们一年总利润的百分之四十,如果说不要就不要,咱们怎么跟底下的员工交代?”
“为了一个下人得罪米家,这要是传出去,外面人指不定怎么嘲笑咱们呢……”
……
因为堂叔堂婶的带头反对,其他亲戚的反应也渐渐激烈起来。
小诗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她不怪亲戚们,毕竟到嘴的肥肉谁都不想吐出去。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悲凉。
原来女神小诗从小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压力,难怪她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招惹米粒粒。
这次的确是她莽撞了,没有考虑后果就对米粒粒以牙还牙,现在闹成这样,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挨了一顿骂,又被奶奶护了一顿犊子,家庭会议开到最后也没开出个什么结果。
小诗灰头土脸地回到家,耷拉着脑袋一脚一只把鞋子给甩了出去,连沈墨沉喊她她都没听见。
原来这就是豪门生活,处处都是得失计较,处处都是利益手段,还比不得她以前的屌丝生活,干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
躺在卧室的阳台上,小诗像一滩液体一样软在躺椅中央,看着漫天繁星唉声叹气。
“唉!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
第二天,徐家的家庭会议还在继续。
这次跟昨天不一样,她是被叔叔婶婶硬性规定要求参加的,说的内容无非都是些老调重弹,里里外外都在暗示她应该自己承担后果。
“要我说啊小诗,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说话做事多少该懂点分寸。总不能搞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然后让我们替你收场吧?”
小诗头都已经埋到了胸前,婶婶还在左一句右一句地指责,把她的意气风发都给指责没了。
奶奶看了心疼,把她揽进怀里,豁出张老脸继续护着:“你们在这里骂她有什么用?事都已经出了,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大家一起想解决办法?”
“能有什么解决办法,除非她肯去米家低头。”
“低头低头,你个做长辈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要小辈低头,难道徐家这辈子非得靠着米家吃饭不可了?!看看你们这点出息,都让人家牵着鼻子走了,还在怪自己家的娃儿!”
说着说着,大家伙儿又吵了起来。
奶奶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小诗的爸妈因为理亏,只能像她一样闷声不语。
小诗看到一个好好的家因为她每天吵得不可开交,终于受不了地大吼了一句:“好啦,别吵啦!我自己犯下的事自己解决,这总行了吧?”
“解决?你打算怎么解决?”徐长歌怕女儿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诗长吐一口气,赌气似地说:“去求沈墨沉,去求米粒粒,总之怎样都好,我反正是不想再看见你们吵架了。”
“不行!”奶奶带头反对,将她的小手包在温热的掌心里,一脸坚决地说:“奶奶不让你受那鸟气!”
“奶奶,你怎么……”小诗瞠目结舌得地看着突然爆了粗口的奶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位老太太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前阵子还说她越来越不像大家里出来的姑娘,现在为了保护她,自己竟也爆出了粗口。
越是这样可爱的奶奶,就越让小诗产生了爆棚的保护欲。
“奶奶,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她懂事地保证,然后在父母不放心的眼神中离开了徐家。
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小诗本打算第二天亲自上米家给那二老道歉,挽回徐家在欧洲的海外市场。可谁知道,她这边门还没出呢,奶奶那边已经递来了好消息。
“小诗,这会儿咱们谁也不用发愁了,你爸他找到了一个新的供货商。啊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新的供货商找到了你爸!”
“嗯?什么意思?”小诗半天没捋明白奶奶的话,不过她倒是知道了自己不用去米家求人的事了,“新的供货商找到了我爸?是看上咱们家的生意挣钱了吗?”
“不是,他说他是你朋友的朋友。”奶奶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兴奋,夸她夸得都停不下来,“这次的供货商比米家可强大太多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小诗,奶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我的孙女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奶奶,您先等会儿,您说新的供货商是我朋友的朋友?哪位朋友?是不是姓盛?”小诗被这层关系绕得有些头晕,赶紧打断奶奶要搞个清楚。
话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没交什么朋友,难道是盛苏南?
反正以许圆圆的本事是绝不可能是她的。
“不是,供货商说他的朋友姓耿。你好好想想是哪位朋友,咱们一定要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他这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姓耿?耿知秋!
小诗挂了电话就跑了出去,差点撞到正在检查卫生的伍姐。
“少奶奶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风风火火的?”
打了车直奔文生集团楼下,到了门口她又一如既往地开始怯懦。
她无比肯定帮她的人是耿知秋,因为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她既认识又姓耿的人。
只是她不明白,她和这个耿知秋不过才见了两面,为什么他会这么帮自己,难道是两个世界神奇的心灵感应?
“她来了,怎么不下去接接?”
三楼办公室里,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望了一眼马路边踌躇的身影,淡淡地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耿知秋身穿一套浅灰色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块绣了字样的手帕,修剪得干净整洁的指甲微微泛白,食指浅浅交叉,一点点抿起唇角说:“这一次,我要等她来找我。”
“那她要是一直没勇气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
男人的瞳孔微缩,语气坚定。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默默地退到了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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