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舍的老板见到手的五百万没了,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盛苏南身上。
他默默在心里祈祷这位爷不要是开玩笑的,于是死缠着他不放。
一旁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的荣丝丝委屈地咬着下唇,可又没那个勇气跟着沈墨沉他们一起离开,只能哀怨地站在旁边等着。
她是真的舍不得,好不容易有个自己能看得入眼的男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不过幸好,他喜欢的是个有夫之妇,他俩没可能,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苏南哥哥,我们也走吧!”她笑眯眯地去拉他,把悲伤都小心藏了起来。
可就在徐小诗他们走了之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迅速收敛笑容,从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支票本,一边刷刷地书写数字,一边冷漠地开口:“我给你八百万,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里变成平地。”
荣丝丝看着他手指翻飞,不解地问:“苏南哥哥,你是要推掉这里重新盖新酒店吗?”
他摇了摇头,微红的薄唇轻启:“不,我要盖公厕。”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昔日里如阳光般和煦的男人,其实也有恶魔到可怕的时候。
“那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办?”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明知故问,不愿相信他为了徐小诗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可答案却令她大失所望。
“扫厕所。”
简单的三个字和重新荡漾的笑容,让荣丝丝心头仿佛遭受了重重一击。
回到遥城以后,小诗赶紧去洗了个通透畅快的澡。
脏兮兮地跟沈墨沉这样的大帅比走在一起,一路上她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眼光,让她几度怀疑自己其实是个被领养的流浪儿童。
“可算是舒服了。”
长长吐了一口气,小诗像个软体动物一样倒在客厅的沙发里。她的脚毫无形象地搭在椅背上,然后被一只大手嫌弃地按了下去。
沈墨沉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药膏,拍了拍自己的腿:“放上来。”
小诗像见了鬼似地弹起来,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什么?”
“你脚上全都是蚊虫咬的包,哪里有半点沈太太的样子。我帮你涂点药,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男人嘴里嫌弃,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细心地将药膏挤在棉签上,然后顺着她小腿上的红疙瘩轻柔画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做一个重要的策划案。
小诗停止折腾,被这稀世罕见的一幕吸引了视线。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沈墨沉的侧脸,他流畅分明的轮廓线条即便是最顶尖的画家也画不出这么完美。
小诗止不住在心里感慨,他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长得这么好看?
她静悄悄地托着下巴,像一朵悄悄绽放的花蕊,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沈墨沉。不管是落地窗外,还是头顶水晶灯折射下来的光,落在男人身上都是恰到好处的明亮,一点也不刺眼。
小诗好像能看到那些微小的光粒在他的皮肤上跳舞,最后落到那扇浓黑的睫毛上。
“好了。”
抹好最后一个红疙瘩,沈墨沉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完全没有发现小诗的注视。
小诗沉浸在他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完全忘记了要把脚放下来的事,直到他嫌弃地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坐好。
“谢谢啊。”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小诗耳根子微红。
自从那场车祸后,只有耿知秋这么仔细地照顾过她,以至于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两口子,谢什么。”
男人极为自信地微抬起下巴,用最高贵的气质说着最接地气的话,说完还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鼻头,眼神幽深而明亮。
小诗错愕地僵住,讷讷地想: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他怎么这么平易近人?
就在她诧异沈墨沉态度的转变的时候,佣人利姐突然过来恭敬地禀报:“少夫人,有客人找您。”
“找我?”
小诗奇怪地指了指自己,除了盛苏南还有谁会来沈家找她?可明明他刚刚还在发微信告诉她,他在路上呀。
“男的女的?”沈大boss迅速警惕,瞳孔微缩了缩。
利姐只感觉身上一寒,老实回答:“女的。”
听到是女的,男人紧绷的肌肉总算放松下来,扬手对徐小诗说:“既然是找你的,那你就去看看。”
小诗怀着满肚子疑问走到院子外的雕花铜门那儿,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套优雅淑女的香奈儿套装,手上拎的是爱马仕的限量版铂金包包,皮肤水水嫩嫩泛着光泽,一看就没少花大价钱保养。
“你……”小诗正想问一句“你是谁”,那女人却突然过来抱住了她。
“小诗,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什、什么情况?!
小诗的大脑瞬间当机,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尊刚刚烧制出来的兵马俑。
“你好长时间都没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被你那单相思的老公给暗杀了呢!”
女人吸了吸鼻子,眼角含泪,看着倒真像是在为她担心的样子。
小诗迅速在脑中捋了一遍,想着她连沈墨沉并不爱自己老婆的事都知道,猜测这可能是女神小诗的朋友,于是干笑着解释:“我最近有点忙,连家都很少回,你怎么过来了?”
“还能怎么过来的?担心你呗!打你电话没人接,发微信没人回,问了法国那边的实验室,人家说你早就辞职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你以前不是说什么都能妥协,唯有工作不能放弃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变卦了,是不是沈墨沉逼你的呀?”女人连珠炮似的发出一连串疑问,眼神光切地看着她。
小诗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只能悻悻然拉着她往里走:“不是,我就是单纯不想干了而已。天天重复一样的工作,太枯燥乏味了,跟沈墨沉无关。走,咱们进去坐坐,别在这儿干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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