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已经不足以形容小诗此刻的恐惧,低档电量尚且让她痛不欲生,更何况这些人还要把电量加到最大,她几乎想象得到自己会有多疼。
脑子里情不自禁闪过沈墨沉的脸,她多希望他能像天神一样降临,然后把她从这吃人的熔炉里救出去。
“沈墨沉,救救我……”
她又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医生们听了连连摇头。
“都电了这么多天,病怎么一点都没好?妄想症还是这么严重。”
“是啊,沈墨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她丈夫,这妄想得也太离谱了点。赶紧电吧,电完了还得跟她姐姐汇报。”
小诗听着这些足以让人绝望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并没能让她保持清醒,当机器开启的时候,小诗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千刀万剐了……
她的骨头像是被利刃刮过,那些电流穿遍全身,连牙齿都是颤抖的。
“啊!”
声嘶力竭地大喊后,小诗脖子上爆出根根青筋,恐怖又狰狞。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机器停了下来,然而也是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机器又再次开启。
反反复复,小诗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整个精神病院都回荡着她凄厉的惨叫,她喉咙沙哑、精疲力尽,像一个没有木棍支撑的稻草人,空洞地躺在病床上。
“我没病……我没病……”
嘴里虚弱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小诗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然而那些医生没有注意到她的状况,还在持续不断地电击,就这样,小诗的生命体征变得越来越微弱……
再次睁开眼时,她被一束刺目的阳光照进了眼睛,四周不再是白花花的冷墙,而是散发着春天气息的绿树红花。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躺进了一片花田里,周围包裹着浓郁的香气,还有悦耳的虫鸣鸟叫。
暖风一吹,小诗逐渐打起精神:“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费力地支起身体,自言自语间,还没来得及搞清位置,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她靠近:“起来了?我看你睡着了,都舍不得吵你。”
刹那回头,小诗吃惊地瞪大眼。
耿知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是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我……你救了我?”她迷茫地发问。
耿知秋手上捧着一捆鲜花,笑着向她走近:“你是不是做梦了?说什么糊涂话呢。那边野餐的桌布已经铺好了,赶紧过来。”
轰!
小诗浑身剧烈地哆嗦。
这个耿知秋走得稳稳当当,双腿一点毛病都没有,是她的,啊不,已经是女神小诗的耿知秋了。
她又回来了……
“哦,哦。”
一阵慌乱地应答,她强迫自己快速适应,然后跟着耿知秋向铺好的桌布走去。
“我看你最近都没吃好,所以特地弄了一碗养生汤,你一会儿喝点。”耿知秋将手上的花插进花瓶,即便是野餐也弄得有情有调。
他今天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体恤,脖子上挂着简单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枚戒指。
“你看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早知道我们那次就该注意。”
“那次,什么那次?”小诗奇怪地问。
“呦嘿,你这是在逼我开车?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呢。”男人笑得一脸揶揄,小诗瞬间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你最近孕吐这么厉害,我看得很心疼。你以前跟我说不想那么早生孩子,这次能答应我,我真的很开心。”
孩子?!
阿西巴!
为什么突然间多了个孩子?小诗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心里面疯狂骂娘。
“耿知秋,你个王八蛋!禽兽!”
虽然知道他和女神小诗已经搞到一起去了,可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小诗心里还是很难接受。
难怪这段时间总是联系不上女生小诗,原来是她怀孕了,不方便用手机……
“怎么突然又骂起我来了?你已经好久没骂我了,我都快忘了你以前的粗鲁。”
耿知秋感觉有些奇怪,微皱了皱眉,然后继续为她盛汤。
女生小诗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虽然还不显肚子,但是妊娠反应挺厉害。
耿知秋特意推了公司的事带她到郊外散心,就想借着好的环境和空气,看能不能帮她促进食欲。
“婚礼的事我跟我爸妈商量过了,因为这个孩子来的突然,你反应又这么厉害,所以就暂时延后。你放心,该给的婚礼我绝对不会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还尼玛结婚了?!
一个又一个惊雷落到小诗头上,她呆坐着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我知道了。”
明明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却感觉什么都怪怪的。
小诗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喉咙像着火一样难受。
是嫉妒吗?好像也没有那么疯狂。
是羡慕吗?好像她并不那么渴望成为他的妻子。
她傻傻地看了一眼耿知秋,这个男人和跟她在一起时有点不一样了。
他现在变得温和有礼、绅士大度,一看就是个居家好男人。
“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你真是睡糊涂了,就上个月啊。诶,说到这个,你的戒指呢?”
小诗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指,尴尬地放到背后。
耿知秋越发觉得奇怪,将她的手拉过来质问:“你为什么不戴我们的结婚戒指?你是害怕别人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实吗?总不可能还想着招蜂引蝶吧?”
男人的眼睛一点点眯缝起,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她。
“我,我不是看你要带我来野餐嘛,怕一会儿弄丢了,所以就放在家里没带出来。”她磕磕巴巴地糊弄,然后假装被一只漂亮蝴蝶吸引,“卧槽,你看那只蝴蝶好漂亮啊!”
“……”
“我去,那边那只蝴蝶也好漂亮!”
“徐小诗!”
“到!”
耿知秋一发威就喊她大名,小诗条件反射地立正站好,心里叫苦不迭。
该怎么跟耿知秋解释一个怀在肚子里的孩子,说没就没了?难不成说成人间蒸发?
她哭丧着脸抬头,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还残留着被虐待后的惊恐,看着很是可怜。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