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开玩笑了,你怎么证明都是你做的,小小年纪可不要意气用事,我不留你了,快点回去吧,你等不回你爸了!再等下去也是徒劳!”门罗收起了刚才的那副和善可亲的面孔,换上了一张扑克脸。
“不,真的不关我爸的事,”程慕云抽泣着,毕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又能担得了多大的事,听到等不回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泪水就黯然流下。
门罗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那只有看你说的能不能让人信服啦,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们时间也不多了,挑重点的吧,但是不要遗漏,这很重要。否则我也不能帮你爸脱罪。”
程慕云接过门罗递过来的纸巾,擦干泪眼,虽然这几天所经历的风浪是他长这么大所经历的总和,但是内心还只是个小男生,成长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他抬起头,看到门罗那张真诚的脸,似乎程慕云有了什么事,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的样子。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你父亲是无辜的,而你也是一样,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说出来,我们FIC会有公正的评判,不要被那些小道新闻干扰了你心中FIC的模样。”门罗和声细语,循循善诱。
程慕云下定决心,豁出去算了,就算有什么后果,就让自己来承担吧,父亲是无辜的,作为狩猎人要能自己承担得起责任。何况整件事情,自己并无过错,仔细说来,自己还是有功的,但是除地球现实空间之外,还有个与平行空间,而且还相互关联,这信息太过震撼,太具有战略价值,特别是作为情报机构,这个诱惑太大。而如何能合理利用必将是他们下一步的计划,那么进入该空间的项目就会提上日程,等待程慕云的将是无休止的人体实验。
尽管这样,总比让家人无辜受到伤害要强,现在整个断刃小队成员的把柄都捏在FIC的手里,他们想捏方就捏方,想捏圆就捏圆。
“那还得从我的狩猎人成年礼开始说起,那晚我随父亲的小队,猎杀了一只三角犀...”程慕云回忆着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诉说着自己的奇遇,他不知道那个细节可以帮得上老爸脱罪,但是他只能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从狩猎获得三角犀的兽丹,再到晕倒进入那个平行世界,机缘巧合来到阿房宫,与项羽并肩作战,最后是医院中再次进入平行空间诛杀了歹徒。程慕云原原本本的把这几天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门罗听得十分认真,双手并排在胸前的咖啡桌上,就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我说完了,你带我走吧,放了我爸,也放过其他人,他们都不是当事人。”程慕云说完感到自己轻松一节,该来的总会要来。
就像是刚从一个精彩的故事中跳脱出来一样,门罗长虚一口气,说:“你知道世界上最完美的欺骗是什么吗?那就是九分事实一分欺骗,然而全部是捏造欺骗,将会激怒你面前的探员,他会认为你低估了他的智商。”
程慕云大急,从座位上跳起来,争辩说:“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如果门罗不相信他,那么程宏就很难洗脱罪名,对了,罪名。
“我爸到底招了什么?他认了什么罪?”程慕云突然发现一丝不妙,追问道。
“嗨,你看,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他到底认了什么罪呢?认了‘勇斗恐怖分子’的罪名吗?哦,恐怕我们还得为他制一面锦旗,那么认的是‘恐怖袭击’的罪,你看,我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栽赃一个人,这与FIC的宗旨是背道而驰的,我们不会为了完成任务而捏造‘真相’,情报部门来不得虚假。”门罗微笑着回应,一脸轻松愉悦,就像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他最中意的玩具。
但是,程慕云恨不得把他那张脸撕碎,现在自己身陷囹圄,全是拜他所赐:“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诈我说出真相。你在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对你说的话深信不疑,”门罗收其那副玩咖脸,正色起来,深邃的眼睛充满了迷幻:“尽管你说的话,换第二个FIC探员来,都会觉得你是在胡说八道,但是我知道你没有一句假话。”
“什么?”程慕云有些糊涂了:“你相信我?那你就把我带走吧,反正我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但请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我有说过要带你走吗?”
“你!!”程慕云都有点被这名探员盘弄晕了:“那你想要什么,钱?还是...”
门罗扬起手打断他:“不要把我想的那样下作,作为一名FIC探员,我需要把你交上去,但是作为星辰门在FIC的卧底,我会把你隐瞒下来。”
这回轮到程慕云目瞪口呆了:“什么?你也是星辰门弟子,你怎么证明!?”
“我也曾被挑选进入须弥境,不过不是火烧阿房宫,而是围攻君士坦丁堡。我完成了任务,很荣幸的成为了星辰门的一员。”
程慕云彻底被震住了,喃喃道:“不是说星辰门已经衰败了吗?干嘛还这样大肆发掘门人。”
门罗摇了摇手,一脸憧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星辰门这偌大基业,岂是说衰亡就衰亡的,我们都还在等,等有一天星辰门门主的诞生,只要他振臂高呼,我就算捐了这副皮囊,又有何惜。”
星辰门,这是程慕云在现实世界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这星辰门到底是何方高门,竟然让一个FIC探员不惜捐躯,他还记得,星辰门遍布了宇宙中诸多地界。如此说来,真得存在一个偌大世界,才能容得下星辰门主派这庞然大物,然而星辰门因何衰败,如何崛起,这里面疑问太多。
“关于星辰门,我们还是点到为止吧,你刚成为弟子,用不了多久他们会联系你的。”门罗凑过身,压低的声音几不可闻:
“不过你说的平行世界,倒是个很有趣的玩意,这个我也会一并隐瞒,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尽量远离那里,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这个世界并不安全,你所看到的大多是假象。”
“嘿,你的咖啡都快凉了,还不喝吗?”门罗坐正,脸上重新带着那迷惑人的微笑。程慕云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信任他了。
“那你说的,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你老大的掌控之中洛。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解释。”程慕云指着桌上的微型耳麦。
“这个不用担心,早在你说正事的时候,它就已经失效了。”门罗拿起桌上的那只微型耳麦,细细的碎末从包裹的海绒间掉落下来,原来这耳麦早已捏碎。
程慕云就像是坐了趟过山车,终于知道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差距还是很大的。
“哦。对了,你老爸那边没有什么问题,而断刃队那边就根本没有任何的监视,现在人手不够,哪会在你们身上安排三个方面的调查。事实上,不管是程宏那边,还是断刃其他队员那边的调查都是虚的,只有我这里的调查查才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只要你过了我这关,你们就基本排除了嫌疑。”
直到现在,程慕云才算是明白了一切。最初,FIC对断刃队的调查,确实是例行的,虽然断刃队出现在恐怖分子袭击区域,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和断刃队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只不过是程慕云所在的病房楼层病号全部死亡而程慕云不在现场,仅此一点值得拜访。
程慕云当然知道FIC,但是肯定不会太熟悉,门罗一开始的话术,是让他放松警惕,低估对手,但是同时又把FIC无所不能的形象夸张的植入程慕云的脑海,明面上让程慕云对这个门罗有了错误的认识,觉得他只是个爱吹牛不靠谱的蹩脚探员,但在听门罗夸张的故事的时候,却又潜移默化的对FIC探查方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就是第一步-做铺垫。
当门罗认为时机成熟,立刻换成大势已成的架势,欲擒故纵,有了成功的铺垫,程慕云很自然的联想到,FIC会用什么方式来调查他们,合理利用心理攻势,使程慕云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结果落入门罗设下的圈套。这就是第二步-做引导。
临门一脚,程慕云心理接近崩溃,此时因势利导,好言相劝,让程慕云重新产生认同感,这样说出事实的真相也就水到渠成。
好个FIC,一个简单的喝咖啡也这么多道道,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合理的选择调查对象,找到一环最薄弱的环节,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名普通探员的日常。果然是程慕云自己太嫩,绕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漏洞,如果门罗不是星辰门弟子,那这回FIC岂能罢休,到时候必然是调查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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