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问的人，是黄教授的学生潘淦。
黄教授明明两次都判定左边的画是真迹，可是樊岳几次质疑，在潘淦看来，樊岳就是来找麻烦的。
“各位，我确实没有黄成武教授的眼光，不过我比他多一点的就是，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这幅画，而且还知道，这赝品画是谁画的。”
这次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原来这个樊岳不但知道哪幅画是假的，还知道是谁造的假。
樊岳这么自信满满，不由得让其他人也有了一些怀疑。
“既然你说自己有证据，那么你拿出来啊，不过只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潘淦一脸的不相信，他对自己的教授有盲目的崇拜。
潘淦那个样子，樊岳虽然很想把他那张脸打到他妈也不认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黄教授，你把手套给脱了，来这里跟着我摸一摸。”
黄成武虽然不明白，不过既然这个年轻人能发现这幅画的关键，他也不介意用什么方法。
黄教授的食指按压在了樊岳指定的地方，他来回摸了一下。
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
黄成武茫然的看着樊岳，这是在干什么，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啊，和其他地方是一样的纸张，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黄教授，你慢慢的摸摸看，就在这落款这里。”
黄教授终于感觉出一点不对来，不过他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樊岳，难道你就凭这么一点凸起，就判定这幅画是赝品吗？”
黄教授有点生气了，这全程下来，黄教授的脸上一直很平静，现在他面沉如水，任谁都能看出来，黄教授在爆发的边缘了。
已经有了这样明显的问题，这个黄教授还是顽固不化，樊岳也不想给他机会了。
“黄教授，如果想让大家都知道这幅画的真伪，我需要买下这幅画，否则无论我说什么，大家可能都不一定会相信我。”
现在大家最想看的，是樊岳如何辨别画作的真伪，结果他给大家来了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嘘了起来。
“怎么？你不知道怎么辨别画作的真伪，所以准备毁掉这幅画吗？”
第一个质疑的是黄成武这位教授的学生，潘淦。
随后，质疑的声浪就越来越高了。
“我看这个人就是骗子，这么年轻就知道出来骗人，他身边的那个冯老头在余家园子，靠的就是骗那些不懂行的钱来维持他的生活，今天哪来的这么大脸，敢登咱们黄庄的门。”
其实冯老头平时真的不敢登黄庄的门，今天不过就是因为樊岳说可以帮他讨回公道，他才大着胆子出现在了黄庄。
他现在虽然落魄了，但以前的他，是真的见过很多好东西，可那些东西，现在都摆在了黄庄的展示柜里。
樊岳看到眼前没有一个讨论的结果，于是他就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
这把刀是自己的防身武器，不过今天它要被派上大用处。
樊岳走到了左边的饮夜图面前，用小刀在落款处划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惊呼起来，连黄教授都着急的冲到了樊岳面前。
“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认为毁了那副画，自己带来的就会变成真迹了吗？”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是古人的艺术结晶，你居然就这么毁了！”
现场的人一片惊呼。
樊岳的手一点都没有停，他划开了落款以后，细心的在落款那里慢慢的划了起来。
慢慢的外面的落款没有了，露出里面小小的两个字，而且这两个字还略微有一丝凸起。
“莫白”。
落款后面，居然还隐藏着莫白这两个字，这是任在场的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这是怎么回事？”
黄教授看看莫白二字，喃喃自语着。
“黄教授，这幅画是我以前见过，它是一个天才画家临摹过的作品，而且这幅画还是被特意的做旧了，连纸质都是特殊的纸质，很可惜的是，这个天才不在世上了。”
“不可能啊，我鉴定一幅古画并不是只看中纸质，我要看的是这幅画的意蕴和落笔，怎么可能有人画得比原作还好？”
黄成武越发的不相信了，他摇着头说什么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不过黄成武这位教授再怎么不相信，真相就摆在这里，所以黄成武颓然的坐到了那里。
其实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如果没有时间重置，樊岳也不会知道，以前他很喜欢这幅画，整整看了很久一段时间。
因为时间会重置的关系，他把这幅画拆开了撕碎了许多次，直到他发现了落款这里的秘密，才分清了这两幅画的不同之处。
全场鸦雀无声，至于黄成武教授怎么处理那副画，已经不归樊岳管了，毕竟那副画现在的主人是黄教授。
“黄教授，那幅赝品是毁在我手里的，我愿意出钱买下那幅赝品。”
黄教授的学生和弟子，也和黄教授一样正处于懵圈的状态，樊岳现在说什么，他们还反应不过来。
“黄教授，请你出个价吧。”
樊岳的声音提高了，也惊醒了一直处于懵圈状态的黄教授。
樊岳以退为进这一招实在高明。
现在已经证明了这是一幅赝品画，即使是黄教授花了大价钱收购的画作，他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多要钱。
而樊岳毁了黄教授的画，还显示了自己的高姿态。
樊岳不管如何，现在都是赢家。
黄成武不说话了，樊岳就当这位黄教授默认了他毁坏画作也不需要赔偿，于是他拉了一下冯老头的袖子，这个地方他们也不需要待了，趁着大家还没醒悟过来，他们还是赶紧溜吧。
冯老头却不这么想，他看到颓丧的黄成武，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黄老头，虽然我不懂什么画作的气韵啊，意境啊，这些我都不懂，可是我就是知道，这幅画是我们老冯家几百年传下来的，那是冯家老祖宗手把手传下来的，比你们搞什么鉴定的稳当。”
“是我失误了，樊岳你摸都没有摸一下，怎么就能判定哪幅画是真迹呢？”
黄教授有些想不通，樊岳真的是没怎么看，他是如何判定哪幅画是冯老头带来的？
“黄教授，我是讨了一个巧，你来看看，这幅画的画轴这里，有一个隐隐的坑印，是我以前研究这幅画时的发现，我想即使是再高明的赝品，也不会想到那个地方自然形成的坑印。所以我一看这个坑印就知道，哪幅画是真迹了。”
“樊岳，你这么年轻，没想到对事物的观察这么的细，我真是很佩服。”
樊岳默然了。
他哪里敢说，他在那一天里折腾了多少年，无聊到把见过的所有事物都研究了个遍，更是把原作和赝品拆了都不下百次？
这么说，怕是要遭人骂打和不相信吧？
这个话，樊岳怎么能出口，于是他沉默了。
樊岳的沉默，被黄成武解读成了大师对俗世的不耐烦，于是他放弃了想得到答案的想法。
“樊岳，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咱们交流一下对古代绘画艺术的一些心得和体会。”
黄成武是真诚的，不过他的学生，对樊岳却没有那么的认同。
“樊岳，你帮我辨别了饮夜图的真伪，即使这画虽然已经毁了，不过我也知道了哪副作品才是真迹，也算是值得了。”
黄教授的死忠粉丝潘淦，还是一点都不相信樊岳，在他眼里，樊岳这种不学无术的流氓，哪里懂得又怎么可能会欣赏古代艺术作品？
“教授，您就不用为难樊岳了，这些雕虫小技，如果不是他以前见过这两幅画才知道真伪，要是让他欣赏一幅新作，我看他连画家的立意和手法都说不出来，他哪里会懂这些呢。”
“懂别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会作画，当然立意什么的，那就要看黄教授你的这位学生怎么理解的了。”
樊岳是和潘淦怼上了，他也毫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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