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就要上手来撩起自己的裙底,烟儿压下他的手,双手握住,软声道:孙公子,此前多有得罪,还请孙公子见谅。
放下他的手,双手端起一盏温好的屠苏酒,递到他唇边,笑着要亲自给他喂下。
别这么生疏嘛,叫我仲白就好。
孙仲白摸着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眯眯道:烟儿姑娘不必道歉,那日若不是那个什么永安郡王妃从中作梗,你我早就……共赴鸳梦了……
手又探到她腰上,纤细的小腰,滑腻腻脸蛋,一盏酒下肚入了肺腑之中,整个人迷迷瞪瞪的,闻到烟儿身上的花香,愈发不能自抑,就要抱住烟儿,来个颠鸾倒凤,不知日月。
忍着他到处乱摸乱碰的手,烟儿看向他左肩,与他道:那日我看孙公子左肩受了伤,不知伤势怎样,可否让烟儿看一看?
孙仲白有些不耐烦,扯开肩上的衣领,露出肩上的伤口来。
烟儿看过之后,连连道歉,道歉还不够,还执意要给他上药。
孙仲白想着,烟儿应该是看自己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日,不想得罪,才费尽心思要巴结自己,反正今晚烟儿是跑不掉了的,姑且等会儿再说。
且这种事,温情脉脉时,水到渠成,才能得其中乐趣。
孙仲白那双精亮的眼睛一直色眯眯地盯住烟儿,垂涎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贪她胜雪的肌肤。
烟儿给他左肩上药时候,微微俯身,领子微微敞开,孙仲白恨不得当下抱住烟儿到床上去。
烟儿拿着一团绵球,蘸了蘸手中小瓷瓶里的药,轻轻点敷在孙仲白左肩那一道深深的伤口上,知道孙仲白现在的眼睛注视着那里,她有意贴近他。
孙仲白登时浑身火烧火燎的,口干舌燥,唇舌都被烘烤过一般,疯狂吞咽。
烟儿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与他说道:那日伤了孙公子,并非是烟儿本意。
我知道,谅你也不敢如此对我。孙仲白满不在乎当日发生的事,道:要不是突然冒出个永安郡王妃来,你我也不至于闹得这个难难看。
烟儿也没料到永安郡王妃会冒出来的。
烟儿小心倒出小瓷瓶里的黑青药水,继续给他擦要,靠近他耳边,道:烟儿最大的一位恩客是白越白将军,那永安郡王妃与白将军交好,许是见孙公子你亲近我,那永安郡王妃为了给白越白将军出气,就与孙公子争执开来。
孙仲白点点头,道:我想也是这个缘故。对永安郡王妃,孙仲白略谈谈就过了,那可是他不敢惹的人物,背后议论他都有些害怕。
除了白将军不喜欢烟儿服侍孙公子外,其实鸨母更不喜欢烟儿服侍孙公子,今晚要不是烟儿心里过意不去,执意要给孙公子赔礼道歉,鸨母根本不会让烟儿见孙公子……
烟儿心慌慌地抬眼看了一下孙仲白,忙闭了嘴,垂下头,道:是烟儿失言了。
孙仲白手一拍桌,气道:什么?难不成是鸨母嫌我给的钱少了?
烟儿摇摇头,道:不是的。
孙仲白听出有隐情,追问道:你只管说。
烟儿接触了许多盛都的达官显贵,听他们的口气,其实他们暗地里都瞧不起孙公子,说孙公子,出身不好,打小没受过世家书香的熏陶,粗鄙不堪,即使现在已经在盛都为官,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穷酸气,乡野村夫一般,一点见识都没有……
烟儿停下擦药的手,越说越小声,头得看不见脸,几乎要埋到胸口去。
她道:鸨母也说,烟儿不该让孙公子出身卑贱之人沾身,以免沾染了孙公子身上的穷苦气,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若是知道烟儿服侍过孙公子,会嫌弃烟儿,再也不肯近烟儿的身,影响烟儿日后的生意……
那杯屠苏酒已经下肚,全身沸腾起来,此前是被烟儿的身子撩得燥火,现在是被烟儿所说的话拨得火越来越旺。
不过左肩的伤,孙仲白盛怒之下,拍桌而起,问道:谁?!到底是谁和你这么说的?!
暴怒之下,他的伤口裂开,满脸的横肉上下颤抖。
孙仲白好不容易升到盛都,他自己也知道盛都中那些家底深厚的名门望族看不起自己,一直都隐忍不发,现在听烟儿如此一说,挤压在心底的愤怒终于控制不住,若脱缰野马,奔腾而出。
烟儿慌急地抚他后背,道:孙公子不要生气,孙公子息怒啊!
孙仲白看了一眼烟儿,手抓着桌面,剐出刺耳的声音。
烟儿将手上的药瓶与绵球收拾好,给还在气头上的孙仲白斟酒,道: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听着那些话都替孙公子生气,更何况孙公子你是个热血男子,哪里受得了那样的窝囊气?
孙仲白抓着桌面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手背青筋露出,喝了一口烟儿喂过来的酒。
烟儿见时机差不多,再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烟儿想要替孙公子说几句话,被他们狠狠训斥了回来。
两杯屠苏酒下肚,不知道是被气得腹中胀气,还是两杯酒胀肚,孙仲白捂着肚子,皱眉道:我出方便一下,你在房里等我。
伎馆穿廊很多,孙公子怕是要迷路的。烟儿扶着他出门,道:我让梅青领着你去吧。
孙仲白气得不想说话,只点点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梅青,跟着她往方便之处去。
三楼望台之上,天南伯之子,吏部左侍郎郑天正与白越喝酒。
郑天在盛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眠花宿柳,不正经读书,仗着自己的家世,没少在街上打架斗殴,强抢良家女子。
这个吏部左侍郎都是他爹天南伯求皇上求来的,皇上念他家三朝为官,便应允了。
今日他来碎云脂花伎馆,见白越一个人失意地在望台喝酒,就凑上去问了他几句。
郑天与白越的关系一般,虽白越与他都常常来碎云脂花伎馆,但此前两人话都没说过几句,近些日子才渐渐说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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