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里的风是醉人的暖,浅浅淡淡的花香潜入窗内,廊下护花铃叮铃铃响。
泠鸢困得像是一团绵球,软乎乎地蜷缩在被褥里,眉间蹙起,可见她的困倦。
正在睡梦中,似听到有什么响动,可她太困了,朦朦胧胧中,下意识地一伸手,就摸到了赵长离的手,扯过来枕在自己侧脸之下,熟悉的触感,顿时心安。
她本想抱着他手继续睡下去的,乍听得耳边有一句幽幽的话传来。
阿鸢,你是不是醒了,那我们继续,我知道我家阿鸢还没有满足……
熟悉的嗓音,低低沉沉,慵懒之中,带有他独有的气息,他的唇扫过她的耳廓,痒痒的,气息沉重,耳廓深处充斥着他满满的占有欲与破坏欲,令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还在睡梦中的泠鸢不舍地松开他的手,再一个翻身向里侧,背对着他,继续睡去,隐隐约约似有听到及不可察的闷哼声,是赵长离在她身后重重喘息。
泠鸢习惯了他这种大力喘息声,喉结上下吞咽,每次他求而不得,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时,就会故意在她耳边这么喘息,非要往她耳朵里吹气,让她知晓他的难受,再闹一阵她才肯罢休。
这一次她也是如此认为的。
身后,赵长离低声轻笑,扯过被褥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遮住她露出的肩头,盖住她的侧脸,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让露她出来。
将人引出内院,至郡王府西角门一侧,刀光剑影,铿铿锵锵直响。
内院正屋里间床上听不到这些声音,泠鸢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这一觉,她直睡到过了晌午,一睁眼,就看到赵长离的手臂横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整个人压在他右手手臂之下,自己怎么动都逃不开他身侧。
赵长离睡得沉沉的,很少见他这么晚还不起床。
以前不管晚上他闹得有多累多晚,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泠鸢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精力用不完,所以晚上才拼了命的拽着拖着自己,来发泄一下他多余的精力。
被他这么横手一压,泠鸢起不来了。
她伸出手,往他睡着的眼睛碰去,睫毛长长的,自己一碰,眼睫就微动,她再动手一撩,他的眼皮子也动了。
手挪到他喉结的位置,食指指腹在他凸起的颈下,上下摩挲,用指侧蹭来蹭去,来回滑动,气息温温热热,软乎乎往他皮肤上呼去,浸到他口中、耳中与肌肤中。
撩得赵长离直痒痒,终于忍不住,被她给逗弄醒了。
他睁开眼,转过脸看她,笑道:一大早起来你就撩拨我,怎么?欲求不满啊?
正经些。泠鸢努力想要抬起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哼哧哼哧,与他道:昨晚我问你的话,你想好没有?
什么话?赵长离慢慢回想,心知肚明她这是要问自己能不能跟她去见赵温时。
她想要见赵温时,无非是想要趁着赵长循在洛州时,从赵温时处下手,扯断赵府在朝中罗织的关系网。
其实,赵长离知道,泠鸢心中应该早就盘算过如何从赵温时处下手了,只是好巧不巧,他回来了,顾及他的感受,她便要自己跟着去,省得自己多心。
想想泠鸢如此顾虑自己,赵长离怎么说都该理解她的苦处,答应她的吧?
但赵长离在其他事情上,对她千依百顺,唯独这事上,赵长离迟迟不肯答应,也不是他这人小气——不,他就是小气,在这件事上,他就要小气到极致。
他明知泠鸢说的是什么,却偏要说道:哦,是你昨晚问我知不知羞的那句话啊?单手枕在后脑勺处,看着她笑,没皮没脸道:你是我妻子,是我女人,是我娘子,做那种事,我干嘛要知羞啊?
你……泠鸢想想昨晚的事,就羞红了脸,小声嘟哝道:你也不嫌脏。
我的阿鸢这么甜,哪里脏了?我疼你都嫌不够,怎么会嫌弃你?赵长离就看着她使劲推开自己的手臂,一动也不动,笑道:想要起床啊?
嗯。
泠鸢蹬着双腿儿往他身上踢去,道:你压着我干嘛?你让我起来呀!
赵长离没羞没臊道:昨晚我让你亲一亲我,你没亲,昨晚我没计较,现在你把昨晚欠我的全都还给我,我就让你起来。
昨晚你让我亲……泠鸢咬着后槽牙,别过脸去,道:我不要。
亲一亲我的唇也不行吗?赵长离失望又可怜兮兮地说道:哎,我的阿鸢连亲一亲我都不肯。
她问:就亲一亲唇吗?
赵长离挑眉看她,笑道:不然你想亲哪里?
昨晚你让我……泠鸢闭嘴没再说下去,敷衍地往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一口。
赵长离哪里肯罢休,横过手又将她压下去,道:昨晚我教了你的,就照着那个法子亲。
不要!泠鸢一抹嘴巴,别过脸去。
那就继续睡。
昨晚解决那群人废了他不少功夫,赵长离腰上还故意让一支箭射中了,箭头重的箭,其造成的伤害不亚于一把长剑直刺过来,血流不止。
碗底大的伤口就在他腰上,疼得他冒了一个时辰的虚汗,就想抱着泠鸢好好睡一觉,用她身上的暖来缓解缓解一下伤口的疼痛。
他现在要干熬着,等伤势更重一些,再去请宫里的太医来诊治。
可泠鸢不知情,偏要起来,若她起来发现了自己受伤,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熬着伤的。
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与他这么闹了一阵,完全清醒过来的泠鸢摸着他的手臂,察觉出他不对劲来了,看他脸色比以往苍白,手掌心的温度下降,前额在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的手就往他身上别处摸去……赵长离忙用手一把摁住她的手,半眯着眼笑道:阿鸢,别乱摸,你若再乱摸,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慵懒随性,让人听着不会怀疑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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