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坐着回程的公交车。
一路颠簸的开着。
天色暗了下去，下班的晚高峰也差不多到头了。
车上却座无虚席，可能是因为今天周六，出来游玩的人开始返程了。
“滴！老年卡！”
这时走上来一个大妈。
大妈穿着红艳艳的衣服，脚下是双布鞋，挎着个菜篮子，一双脸上布满皱纹。
上车后，大妈晃眼一看，发现已经没有了位置。
站着的似乎只有自己。
大妈似乎不高兴了，眉头一锁，露出一副厌烦的模样。
她挎着菜篮子，趾高气昂地走到一位后排精壮小伙面前。
“小伙子，长那么壮实还要坐？不如给老太太我让个座。”老太太轻挑了一下眉头，斜眼看着小伙，似乎给自己让座是小伙理所应当的事情。
“大妈，我前面两站就快到了，到时你再坐我的位置如何？”
小伙子上半身穿着体恤，下面是一条短裤，两条有力的胳膊裸露在外面，看起来像是练家子。
小伙显然不想让座，而是委婉地劝说。
大妈生气了。
愤怒的说：“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小伙听到这样的话，愣了愣，显然是没碰到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大妈。
不过他也不敢动手。
毕竟这一下手，估计自己要是没几套房子是走不掉了。
小伙冷静思索一二后，选择了无视，继而扭过头去，看向窗外。
“现在的年轻人啊，我说真是没教养，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了，难怪那么大了还来挤公交！”
大妈唾沫横飞，唾沫星子飞溅的小伙满脸都是，一边嘲讽挖苦，一边用手指着小伙。
小伙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敢怒而不敢言。
大妈似乎愈加的疯狂了，甚至上手拉拽小伙。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小伙甚至担心大妈一个站不稳就会摔倒，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恐怕脱不了干系。
尽管这边上演着一出及其戏剧的拉扯，其他人依旧装作没看见，嘈杂的车厢并不会因为这两人而停下。
“大妈，人都是相互的，在你想一巴掌扇死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想一脚踹死你呢？”
这时候，张帆按住了大妈疯狂拉扯小伙的手。淡定的说道。
车厢瞬间安静了！！！
大妈也愣住了，小伙也愣住了。
这人......好狂啊！
张帆算是想通了，一辈子唯唯诺诺，不如放手掀他个天翻地覆。
但是，很明显，制止一个老人的道德绑架并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大妈，这是法治社会，今天我也就不打你了，你去我的位置坐好，可得小心别崴了脚！”
张帆一脸微笑地说道。
大妈随即反应过来，就要假装被推倒在地，然后狠狠的讹张帆一把。
却不料张帆拿起了自己用了好多年的山寨华威手机。
“大妈，我录着像呢，你说，是你乖乖过去坐好，还是要我请你过去呢？”张帆“请”字咬得特别重。
看着张帆头顶着一个大包，脸上新伤旧伤混在一块，校服也破破烂烂，多了几分凶狠的味道，就像刚打完架的社会小混混。
大妈使劲跺了一下脚，恶狠狠地刮了张帆一眼：“行！你牛！”说完便挎着菜篮子走到张帆的位置上坐着。
“谢谢你啊。”精壮的小伙投来几分感激的眼神。
“不用，哦，对了，我叫张帆，你叫什么？”张帆看着这浑身肌肉的小伙，不免多了几分羡慕。
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身肌肉，就算不会武功，也不至于被一群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你好，我叫沈小雾。”说着，沈小雾伸出了手。
“看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雾哥吧。”张帆开始套近乎起来。
“行，那我就叫你小凡吧。”
两人在车上相谈甚欢，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尊敬的乘客，您好，龙湖三区，到了......”
“我到地方了，反正你有我电话，我们改日再聊。”沈小雾看着缓缓打开的车门，起身对张帆说道。
“你是住这吗？我也到地方了，不如一起走吧。”张帆也很惊讶沈小雾住在龙湖三区，不过更令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什么！这家武馆是你父亲开的？！”张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明晃晃的招牌，上面有着：沈氏武馆，几个烫金大字。
里面现在似乎更热闹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对啊，我从小和我爸住在这，我爸可是形意拳第.....多少代传人来着，记不得了，对了，你来着干嘛，该不会是来踢馆的吧。”沈小雾说到踢馆时，明显对张帆有了一股敌意。
“噢噢，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来学拳的，再说，你看我这小身板，像是来踢馆的吗？”张帆一通解释。
“也是......”沈小雾看着张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上还有一个肿胀的大包，身上处处都是伤，的确不像是踢馆的。
“学拳？”沈小雾震惊到了，两双眼睛大大的盯着张帆。
“我没听错吧！你是来学拳的？！”沈小雾一声惊呼，满脸不可置信。
“你这......难道不是教拳的吗？来这学拳的人......很少吗？”张帆挑了一下眉，对沈小雾剧烈的反应感到疑惑不解。
“呃，先别管那么多，进去见了我爸你就知道了。”沈小雾拉着张帆进了武馆。
武馆里面灯火通明，推开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前台。
前台坐着一个妹子，正在低头玩手机，面容姣好，身材不错，7分！
咳咳，张帆移开目光。
前台的两边是通道。
左边通道入口写着：健身房；右边通道入口写着：练功区。
沈小雾拉着张帆和前台妹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进了练功区。
练功区不大，只有八十平米左右。
地上铺着瑜伽垫，寥寥无几的练功的人们成对站着，有板有眼的做着慢动作拆解，一人进攻一人防守，毫无生气。
“别看了，快跟我进来，这些都是花架子。”
沈小雾也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听到，就拉着张帆走到了练功区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办公室，应该就是他父亲工作的地方了。
“咚咚咚。”
“请进。”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沈小雾拉着张帆推开了门。
屋子不大，靠门边是一个沙发，沙发前有一个茶几，茶几对面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武功秘籍，比如《八卦拳详解》，《铁布衫入门》，《太极拳精要》......
书架旁边才是办公桌，那里坐着的应该就是沈小雾的父亲无疑了。
他的父亲身穿西装，光头，但仍然可见西装下澎湃的肌肉，脸上满是坚毅，
“爸，这是我朋友，他想学形意拳！”沈小雾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
“噢？学拳？你是说...你想学我的形意拳？！”沈父的表情和沈小雾刚才在外面的表情如出一辙。
难道拳馆不是教拳的？
是我这几年读书读傻了，跟不上时代的变迁了，还是这家武馆有问题？
张帆语气平静，但求学武术的心却愈加剧烈了。
“张帆同学，来，别站着，坐着说。”沈父起身，将张帆拉到了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会震惊你想学拳吧，其实叔叔这家武馆早该换名字了，应该叫做：沈氏健身房。”沈父笑了笑继续说：“练武是从小就得打基础的，虽然现在没基础也能练，但大多是半途而废或者......
练了也跟没练没多大的区别，但是你看旁边的健身房，每一天都人满为患，为什么？
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忙着赚钱，哪有时间来习武？
能抽出每天下班后的一两个小时去健身房练练肌肉已经是从海绵里挤时间了。
所以啊，不是叔叔不想教你拳，只是如果你仅仅为了自保，那么健身也来得更快不是吗？
有了强健的体魄，就算你打不赢别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受伤了。”
“张帆，如果你报我们健身房的课程，叔叔给你打九五折哦。”
沈父前一秒还是一脸的感慨失望，后一秒竟然就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
其变脸速度之快，就是秦羽也望尘莫及。
【叮！触发任务！】
【伟大的位面之主必须学真功夫，健身和武功一样都不能落下，拜沈父为师，习得形意拳！】
【任务成功：奖励属性（体）+2，（美）+2】
【任务失败：所有属性点清零！】
我屮艸芔茻！
张帆听到任务失败的惩罚时，头皮不又得一麻，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上面还骑着五彩斑斓的雅蠛蝶。
所有属性点清零？！
你tm玩我呢？！
恕瑞玛，给劳资滚出来，好好解释清零是什么鬼！
“鉴于本任务事关后续的主线任务开展，本系统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此来鞭策宿主。”
恕瑞玛莫得感情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了许久许久。
可人家都说了，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你这不老鹰打饱嗝——XX吃胀了嘛？
“请宿主看清任务，健身和武功均不能落下。”
“我......TM反手就是给你一......”
“宿主今日口嗨次数已达上限，再次发现辱骂系统行为，将扣除属性点作为惩罚！”
“反手就是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张帆满脸堆笑，谄媚的讨好系统。
鬼知道什么时候又推出一个口嗨次数？！
行！恕瑞玛！你可真行！
“叔叔，我妈从小就教我，不要做没把握的事情。”
张帆看着沈父真诚地说道。
“所以你打算办卡健身了？”
沈父一脸期待，甚至拿出了随时备好的合同。
“不，我打算一边健身，一边学习形意拳！”
张帆突如其来的骚，闪了沈父的腰。
“因为我打小没听过我妈的话。”张帆摊了摊手，以示无奈。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时间......”
沈父无所谓，只要张帆愿意办卡健身，自己就有钱赚。
至于教拳，这年头本身就没多少人愿意学，自己就当免费教好了。
“时间上叔叔放心，我每天早上五点到这里，七点离开，周日全天都在。”张帆自信地说。
“那行，形意拳就当叔叔免费教你了，健身卡你办一下就行。”
沈父是习武之人，性格也算豁达，张帆都没再说什么，他也不好拒绝。
只是觉着自己一脉相传的形意拳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就贱卖了？
张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脱下了鞋，捏着鼻子，从鞋里拿出了生活费。
犹豫再三，张帆又抽出几张，再次放回鞋底。
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清点好了钱。
张帆拿着便回到办公室。
“沈叔叔，这是办卡的钱，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张帆的心在滴血，这可是自己存了一学期的私房钱加生活费啊。
为了任务，自己拼了！
“你放心，你是小雾的朋友，叔叔说什么也要把你教好，实在不行，下次哪个混混敢堵你，叔叔帮你出气！”
沈父挥了挥手，豪言壮志。
“mua~”说着，沈父竟然不顾形象的拿着钱亲了上去！
“诶？怎么有股酸菜味？算了，不管了，嘿嘿。”
嘶~
看着如此行径，张帆有些反胃，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叮！任务完成！】
【奖励属性（体）+2，（美）+2】
张帆感受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没来由的暖流充斥着全身，面部肌肉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几分钟后才归于平静。
告别沈小雾和沈父后，张帆坐着公交又颠簸着回家了。
这一次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自己本来就很少坐公交，没想到今天两次坐公交，一次碰到小偷，一次碰到占座大妈。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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