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本命契约
玄觉和单千语协商和平解决这场斗争,迫于形势,单千语也同意了,有了大荒大军的加入,再战对魔族不利。他们这方有恒尊之上的魔王和第一高手玄清转世的凌宇,对方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谈判多时,最终玄觉率领众仙回仙界。
单千语找到奄奄一息的亡灵,亡灵却先一步动用禁术强制接触本命契约,很快灰飞烟灭。
看着最好的伙伴在自己面前横死,单千语痛心疾首,几欲昏厥。然而她自己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伤及魔魂,实力大倒退,全身绵软使不上力,更别说动武,此刻连凡人也不如。
凌宇大惊,他才知道单千语竟也处于濒死状态,慌得口吃起来:“半、半生、半生花,千、千语,我带、带你去找、半生花!”
“凌宇,只怕我要先行一步去下个世界等你……”
“不!千语,不要走,我珍惜与你相遇的每一世,我想在每一世都把那一世能做的事做完,下一世我们再有新的经历,而不是完成上一世的遗憾。千语,别放弃,我们这一世还有很长,很长……”
单千语触动很大,她抚上凌宇的脸颊:“听你的,不放弃,我要活下去。玄觉没有杀我,我这个大反派是不会死的,我要好好跟你在一起,这辈子我们一直在一起。”
凌宇背着昏迷的单千语,缩地成寸地赶到半生花前。他小心翼翼地把单千语放好,蹲坐于她身侧,看着她绝丽的睡颜,缓缓地开始说故事——
“半生花,我这个故事很长,从未对谁吐露过,你可要听好了。
“我从来不是个聪明人,对感情尤其迟钝。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于我而言,浮生若梦,不可追溯。原以为她也不过是我梦中的一个影子,可我却越来越想抓住她。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真的不该喜欢她。初见时,她嚣张跋扈,比我还纨绔,浓妆艳抹的难看死了,打起架来力气大如牛,比男生还纯爷们儿,谁会想跟她谈恋爱?
“但她率性、鲜活!跟我身边所有人都不一样。如果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那么唯有她带了色彩。她爱笑,微笑、大笑、谄笑、傻笑、贼笑、坏笑……每一个笑都那么吸引眼球,我根本移不开我的双眼。
“她喜欢扮演坏蛋,但她永远不知道她坏起来有多么迷人,她永远不知道她得逞的时候笑得多么灿烂。她也傻,能笑成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可能她不知道,我早已透过她的面具看穿了她的灵魂。她这个人,其实纯真到了极点。
“后来我明白她招惹我是为了让我杀她,令我哭笑不得。我喜欢她怎么可能伤害她?我舍不得,我情愿她伤害我。从第一次她设计让我失手害死了她之后,我们之间的缘分便定牢了。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要再见一个人!
“我疯狂地想再见到她,我要质问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爱,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不闹幺蛾子,为什么她不能不死,难道我还不足以成为她对人世间的眷恋吗?凭着这个强烈的执着,转世我竟然发生了记忆觉醒,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
“第二世我觉醒的时候又不小心把她杀了。可恶!她太可恶了!我追到了第三世,让她如愿以偿,我在第三世‘杀了’她三次。我发誓我之后再也不‘杀’她了,没想到第四世还没来得及觉醒就已经给她下了致命的毒。幸好她活过来了,而且她还说她爱上了我!
“其实她早就喜欢我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不承认罢了。傻丫头,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我肯定是一见钟情,我对她,恰好也是。所以此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过了多久,改头换面变了身份置身不同时空,我见她,依旧怦然心动。
“她身上汇集了我所有不喜欢的缺点:自大、锋芒毕露、大包大揽、城府深计谋多、没皮没脸、爱搞恶作剧、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过于通透……但她仅有一个优点就能抵消所有的缺点——她是单千语。
“对,无论我是谁她都能找到我,哪怕我不再是世界的中心,她也没有因此转投新男主怀抱,她找的是我,她认定了我。
”我找她很容易,每次觉醒之后,我的身边就是她。也就是说,就算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我喜欢的依旧是她,说明了真正的我会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剧情安排的所谓的女主。
“凌宇皓爱单千语的古灵精怪,爱格博特爱单千语的娴静如水,沈熹年爱单千语的勇敢大义,百里墨爱单千语的花样百出,凌宇爱单千语的坦荡真诚。我见过她的方方面面,我爱过她每一个样子。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想要给她圆满的一世,从开头到结局都是幸福,像平凡正常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生离死别。愿我们一生再无离别之苦,愿我们生生世世再续前缘。”
语毕,也不知道半生花满意与否,天空下起了绵绵小雨,沉睡的单千语没有醒来的迹象,凌宇郁闷,只得先把单千语抱到避雨处。
他静静观察单千语的眉眼:“你怎么这样好看?让我转生难忘。额头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千语,快点醒吧,没有你的世间,很冷,我想你了。”
“滴答滴答”的雨滴数着时间,时间越久凌宇越躁郁,他开始怀疑半生花是假的。他质问,无回应;他威胁,无回应。半生花无影无形,他想踩上两脚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在他万念俱灰,欲自断脖颈到下个世界去找单千语的时候,单千语睁开了眼睛。两人先是惊喜,随即释然一笑,紧紧相拥,就像在千万人中终于找到了彼此。
流水潺潺,不知名的鲜花铺成拱桥,一边是氤氲着水雾的紫湖,一边是橙红的落霞。单千语倒着走在前面,凌宇距离一步地跟着,两个人走得很慢,看着彼此的样子,不时抿着嘴笑。
“你笑什么?”凌宇一手握住单千语的手。
“那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兜兜转转想要人世,却还是逃不开我。”
单千语轻哼了一声,不甘示弱:“我笑你有正经大男主不当,跑去当狗!”
“你说谁是狗?”凌宇作势要上前咬她。
“我索吻玄觉的时候,不知道是哪条喝了醋的单身狗整天跑出来搞破坏?”
“你还敢说!不许你再提了!”
单千语赶紧贴身去哄他:“好啦,人家不是把他误会成你了嘛,那些对他做的事本来都是要对你做的。以后,我加倍补回给你,好不好?”
“你说的!我要一百倍!”
“一百倍?贪心鬼!”
“给不给?不给我可自己取了!”凌宇说着就跟单千语打闹成一团,滚着滚着就在草丛里不可描述起来。
“这次是我自己取的,下回你得主动。”
单千语被他气得,正要伸手锤他却反被按在地上吻了个气血翻腾。
“凌宇,你真的会一直爱我到永恒吗?”
“你怀疑吗?”
“倒不是怀疑,只是,求偶是生物的天性,见猎心喜、喜新厌旧。我们的感情撑过了四辈子,但其实每一世的时间都不长,加起来还没有一辈子……”
“小傻子,在你这里,我已经打破了所有规则、理论、底线,我不再是一个凡人了,你知道吗?在我们之上,有造物者,是他们把人设定成动物,是他们让人有了贪嗔痴恨爱恶欲,爱情之所以最后趋于平淡、人之所以见异思迁移情别恋,都是他们在搞鬼!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真爱,他们不相信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时候,世间万物只不过是背景陪衬品而已。”
“你说的没错,所有的人性其实都是高阶生物的编排。但是,到底真正的人性应该是怎么样子的呢?”
“由我们去发掘吧。”
单千语指了指她和他:“我们?”
“对啊。因为我们觉醒了,不再接受他们的安排,我们是唯一清醒的、尊崇本心的人类。如果想知道人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我们从摆脱了控制的自身开始研究,这样的数据才有意义不是吗?”
“有道理!‘人有七情六欲’这些话虽然古今皆通传,但谁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高阶生物希望我们相信的。我们对人类,乃至全宇宙的认知,都是基于高阶生物释放的讯息,其实我们根本不曾真正地了解自己,了解世界!”
“所以,千语,我们的故事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我们偏要一直轰轰烈烈地相爱,我们偏要永生永世相爱,我们偏要与所谓的常理为敌!”凌宇发出了本命契约的邀请。
单千语心头一动,接受了——“从此往后,你我缔结本命契约,生死同盟,以命相交,心有灵犀,永不为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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