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宁云深以及小莹从监狱中放出来,三人走进沈府,府上一片寂静,好似在办丧事一样气氛沉重。
三人出现在沈府大门前,开门的小厮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沈小棠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头:“干嘛呢?!还不开让我们进来?!”
小厮撒丫子就往院子内跑,同时大喊:“小姐回来了!宁先生回来了,小莹也回来了!快来人啊!”
张老爹从书房里跑出来,他面色惨白,头发蓬乱,一下子好似老了十岁,看见沈小棠时老泪纵横:“小棠啊,你这败家女,你可把爹吓坏了!你还知道回来?”
“我当然知道回来,我又不是路痴,我认路的!”
张老爹哭得更惨了,觉得沈小棠好像瘦了,一面让张大厨做菜一边搂着她道:“让你受苦了,是爹无能,让你受苦了!”
沈小棠抓了抓脑袋,自己在牢狱中也没吃什么苦头,逛逛和宁云深卿卿我我了,没心没肺的问:“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又不是出不来!我知道你倾家荡产都会救我出来,所以我没怎么担心的!”
张老爹看着女儿缺心眼儿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弑杀皇子啊!这哪里是有钱能解决的事情啊!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么多。小莹,快带小姐去洗个澡去去晦气。宁先生,你也去洗漱一下,然后咱们好好饱餐一顿。”张老爹道。
三人散去,沈小棠沐浴焚香后出来,她看了一圈没有瞧见子砚,连忙问张管家:“张叔,子砚没有回来吗?”
“子砚公子至今没有回来,怎么了,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张管家也格外惊讶。
沈小棠摇了摇头:“她没同我们一起啊,没在监狱里见到他!”
小莹顿时捏紧衣角,紧张的问:“子砚公子不会出事儿了吧?他一个文弱公子,在军营的浩劫中……”
沈小棠闭口不言,她亲眼所见子砚功夫莫测,若她没有猜错,子砚应当多次救过她的命。她在心里想:子砚不会出事,也不能出事!
早朝,金碧辉煌,穹顶高悬,众臣一席朝服格外笔挺,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坐在龙椅之上,微微侧着身,肤色剔透,中气十足。如若仔细观察他的气息便会发现气息紊乱,单单是这么坐着就已经让他心生疲倦。
楚王朝朝堂下方望了望,从前站在最前排的是最宠爱的三位皇子,楚玉琰,楚玉政,楚玉柯,如今一位都没有了,他心中生出悲悯之情,轻声道:“关于是否出兵越国,众卿有何看法?”
众臣各抒己见,但大部分都是支持出兵的,许多是金毓安插在朝堂上的线人,自然要按照金毓的吩咐办事。
金毓之所以能在楚王的眼皮子控制这么多人,是因为抓到了这些大臣的把柄,让他们受制于他,因为同时控制许多大臣,这些大臣官官相护,成为一个小团体,并且明面上又加入某位皇子的阵营,因此更加不容易被发现,哪怕是多疑的楚王也没有注意到竟然有这么多大臣已经成为国家的蛀虫。
大家都一片黑,所以人人都显得合群,反倒是不引人注意了。
支持出兵的朝臣无非就是说机会难得,如今国力强盛,一定能取得胜利,并且画出胜利后的美好蓝图,诱惑楚王出兵。
楚王抿着嘴唇,低头沉思,对于发言的朝臣清一色的出兵感到腻烦,冷冷问:“可还有有其他的看法?”
众臣一向察言观色,看着皇帝的脸面办事,决定说什么,不说什么,此时楚王要听其他看法,自然有人站出来说:“皇上,微臣认为不易出兵。”
“哦?为何?”楚王佯装诧异的问。
大臣顿了顿,用楚玉琰的理论阐述:“微臣认为,先前为征兵做准备,百姓的粮草只怕支撑不到秋收,势必有闹饥荒之危,若是再有个洪涝灾害,只怕会动摇国之根本……”
众臣听这些不吉利话,早已蠢蠢欲动要严厉地抨击他一番,趁着他喘口气的空档连忙道:“大人,你这话就是在而已诅咒!”
“大胆,竟然在朝堂上宫人说国家将面临厄运……”
楚王抬了制止已经激动的朝臣,继续问他:“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解?”
朝臣虔诚的道:“依臣之见,此时最好不要出兵,先春种,然后将粮草取出部分分发给百姓,平息他们的怨气。再加上三殿下出事,民间已经有了传言……”
楚王向来不太注意百姓的声音,他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他就是从民间走出来的,疑惑问:“他们说什么?”
“臣不敢讲!”
“讲!”楚王厉声道。
朝臣:“百姓说,是皇上作孽太多,所以……”
楚王听罢,狠狠一拍龙头,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
金毓的线人都忍不住窃喜,如今百姓如此冒犯皇族,按照楚王的脾气秉性,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将传谣言之人凌迟处死以维护皇室的尊严。
果不其然,楚王勃然大怒,怒喝:“岂有此理,竟敢私下议论皇室,其罪当诛。来人呐,将传谣言之人给朕揪出来,关入大牢!”
圣旨一处,众人猜测,接下来楚王应当不顾百姓,抓更多的壮丁出兵。
然而,这一次楚王做出的决定令人大跌眼镜,他冷冷道:“就先按照大人之法处理,暂缓出兵,同时拿出部分粮草给百姓!”
众臣一片哗然,没想到素来心狠手辣的楚王竟然有大发慈悲的一天,随后轨道地上,齐呼皇上仁慈。
此时楚王出于痛失爱子的悲伤中,一面是不想在他音容笑貌犹在耳边时见死伤,另一方面,如今局势不稳,不宜再生事端,他也不太敢强行出兵了。
地宫。
金毓和鬼面军师正坐着品茶,有吓人来报朝堂之事,他挑着眉疑惑道:“暂缓出兵?这倒是不想楚贼的个性,竟然也有慈悲的时候。”
鬼面军师摇摇头:“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金毓诧异反问:“哦?军师何解?”
“只怕是楚王自己身体不行了,没有精力再指挥作战,如今又死了楚玉政,皇宫中都一团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鬼面军师轻轻抿了一口上好清茶,补充,“又或是,楚王已经意识到楚京之中潜在的危机。”
“你是说,楚贼发现我们了?”金毓担忧的问。
“这个还不知,但肯定意识到危险,可能是越国的习作,也可能是注意到咱们……”鬼面军师语重心长的道,“主上,伺候咱们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军师提醒。”金毓对鬼面军师格外尊敬,“不过,传谣之人要被抓起来,那咱们就让传谣之人遍布各处,看他们敢抓多少,总是能掀起民怨!”
“主上英明。”
“一切还要多谢军师的提点!”金毓笑着说。
鬼面军师端起茶示意一下,好似喝酒一般一饮而尽,并未说话,隐隐察觉他似有不高兴。
金毓吩咐下去,让手下之人煽动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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