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庙宇里闲逛,忽然见杉樾急匆匆地在庙里跑,两人连忙追上去询问情况:“杉樾,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杉樾望向两人时眼睛通红,好似哭过:“隐重受了伤,现在什么都不吃。我特意到山下买了肉包子,不知道它吃不吃。”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隐重伤势如何?我们一道看看。”宁云深连忙道。
杉樾本来就略懂医理,小病小痛根本就难不倒他。到杉樾房间后见狼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见众人进来后抬起眼帘,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舍的泪光,对主人的眷恋。
沈小棠算了算,隐重是杉樾从小养大的,如今也应该有七八年,差不多要进入老年,如今身受重伤,一病不起也能理解。
杉樾将肉包子当道浪嘴边,温柔的道:“隐重,吃肉,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我吃包子皮,你吃肉好不好?”
狼尖利的牙齿露出来,但咀嚼肉都显得格外吃力。杉樾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狼脸上,忍不住啜泣起来。
沈小棠和宁云深也无能为力,陪着杉樾到用午膳,那时小莹来说子砚醒来,众人心中欢喜。
子砚摸了摸胸口,条件反射地朝四周望,没有看见小七,又将周围的人都仔细辨认一番,确实没有小七的声音,然后才问小莹:“我昏迷不醒的日子,可有谁来探望过我?”
小莹摇摇头:“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你,并没看见谁过来。嗷,住持大师来帮你疗过伤。”
“住持?”子砚就觉得奇怪,为何他感觉不到蛊虫啃噬心脉的疼痛?这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折磨死。
此时疼痛感接触,要不就是小七私下里偷偷寻过他,将解药给了他,要么就是……不可能,此蛊术除了金毓,没有人可根治,住持也不可能,况且他此时的脉象已经心力都告诉他蛊术并未解除。
众人在庙里白吃白喝,也要帮忙做点事情,就拿着扫帚帮忙扫落叶。没一会儿,守门的合上就跑来说:“各位施主,有人说来找你们的!”
“谁?”沈小棠惊讶不已,到门前一看,只见沈小棠家的一帮暗卫几乎倾巢而出,看见她后毕恭毕敬的行礼:“小姐,老爷让我们来保护小姐安全。”
沈小棠跳起来抱着他们:“还是我爹最疼我!”但她转念又一想,“你们来了有什么用,还不知道玉琰何日才能回去呢!不过下山方便了,不用整日闷在庙里。”
刚刚抱怨完后,当天晚上就要楚京来的信使,在大堂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皇子楚玉琰一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朕心甚慰。如今楚京关键时候,三日后回宫。”
“儿臣遵旨。”楚玉琰听闻这么快就能返回楚京,惊讶不已。
沈小棠也开心,她热闹惯了,庙里还是枯燥了些,好在宁云深在身边,不然熬不下去。
当天夜里,她非要下山玩耍,宁云深只好作陪,带上几个影卫保护安全。子砚重伤初愈便在庙里修养,小莹陪着他。
沈小棠和宁云深卿卿我我,看得影卫颇不好意思。沈小棠看见好吃的糕点指着道:“我要这个。”然后偷偷将银子全部塞给宁云深,“你付钱。”
“为何?”宁云深不解的问。
沈小棠道:“这样你显得有面子。”
“多谢姑娘善解人意,还给宁某留面子。”宁云深好气又好笑的道,所以在沈小棠假装撒娇的说,“云深,我想要这个后。”他就豪气万丈的说,“买!”
“我想要这个!”
“买!”
沈小棠买了太多,宁云深怀里都抱不下,两人吵吵嚷嚷到深夜才回去。
第二日一早,他们将买来的礼物分别送给众人,到杉樾房间时沈小棠开心的道:“杉樾,你不是很想要一件新衣裳吗?我估摸你的尺寸买的,看看合不合适?”
定睛一看,杉樾坐在床上抱着隐重哭泣不止。
“这……”沈小棠一哽咽,话就说不上来,“杉樾,你别太伤心……”
杉樾不哭不闹,难得乖巧的点点头,“嗯。”然后沈小棠就陪着他将杉樾埋在庙宇的后山上。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杉樾梦到隐重,一人一狼在山上奔跑,他坐起来,抱着枕头在床上哭了一宿。
然而,晚上睡不着的还有宁云深,他又陷入梦魇。已经连续好几日夜夜陷入梦魇之中。
梦中,还是同往日一样,偌大的祠堂,众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哭丧。最近这些日子不同,他能够越来越近,梦中的景象也能越来越清晰,他隐约觉得这个梦境并不见到,他好似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宁云深站在黑暗中,缓慢地朝里走,越过天空中飘荡的白幔,越过披麻戴孝的人群,恍然间他看清了牌位上的字——少主宁云深之基。
“啊!”宁云深惊叫一声,出了一身冷汗。他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为何?为何灵牌上是我的名字?难道说,我已经要不久于人世了?”
宁云深想不通,按着太阳穴揉起来。之后漫漫长夜,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要想起梦中的场景就觉得恐怖。
“难道说,因为小棠是我的克星,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宁云深又想,“到底天煞克星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宁云深不得而知。
第二日醒来,宁云深面色暗沉,眼睑下落下深灰色的阴影。住持做完功课后遇上他,关心的问:“宁公子,你面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好?”
宁云深想了想,请教住持:“大师,云深有一事想不通,想请教大师一番。”
“宁公子请讲。”住持谦虚的点点头。
“大师,云深想问关于选择的问题。一个理智上完全不能选择的路,是否要选?但若是不选,可能这一生都会郁郁寡欢。”宁云深虔诚的问。
住持微微一笑,和蔼可亲:“关于选择之事,无数人问过我,我只能说,首先还是要问自己的心。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就会有千百种选择,每一种选择都是适合个人的,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就看你想要什么。你说,有一个在理智上绝对不能做的选择,可不选一生都会郁郁寡欢。就看你觉得不理智的后果和郁郁寡欢一生,孰轻孰重了。你能承受得起哪个,你不能承受哪个……仅此而已。人生路,没有哪一条会是一帆风顺的。其实在我看来,选择哪一条区别都不大,都是一趟独一无二的旅程,主要是要一颗想要体验生活的心。”
宁云深听完过后,点点头表示明了。
失去沈小棠和选择沈小棠后在很快的生死相隔,似乎确实没什么大区别,失去过后就相当于行尸走肉了。
宁云深坚定了要和沈小棠永远走下去的决心。至于永远到底有多远,他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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