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皇宫,雕花的穹顶因烛火摇曳,而显得忽明忽暗。
皇后坐在床榻上,紧捏着拳头目光冰冷。不远处的地上,跌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大皇子楚玉柯,他望着不远处的女人,问道:“母后,真的可以吗?”
“这一次我们就让楚玉琰,有去无回!”皇后咬牙切齿的道。
“可是父皇安排了许多人,守护在楚玉琰身边……”楚玉柯有些担忧的说。
“那几个人顶什么用,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皇后无奈的看着我俩的儿子,挥了挥手,说,“你先回宫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告诉你。”
楚玉珂犹豫一下,点点头:“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派出的人马早已经离开楚京,同时还在江湖上买了许多杀手,要将楚玉琰一行人置于死地。
楚王虽然知道楚玉琰黑暗中的敌人无数,但他派遣那些人保护他的周全,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楚京兵力空虚然,边境大军压境,整个楚王朝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老楼,变得破败不堪,充满危险。
然而此时盯着楚玉琰的人,并不止皇后和大皇子,还有许多潜藏在暗中的势力。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又兴奋的光芒,黑影蜷缩在角落里,颤颤巍巍,颤颤巍巍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太好了,太好了,大功要告成了,离成功只有最后一步了……”
“太好了,主子,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黑影的念叨声越来越轻,越来越细碎,最后洇灭在风中。他身上散发着像来自地狱一般的死亡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潮州,楚玉琰一行人之所在,刚刚分发完粮食的沈晓棠过来,望着楚玉琰和宁云深,神色凝重的道:“不行,粮食不够了,撑不下去了,怎么办?”
“张老爹那边给回信了吗?”宁云深连忙问。
沈晓棠摇摇头,语气失落的道:“还没有回复呢,不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爹做事速度向来很快……”沈晓棠有些担忧。
宁云深连忙安慰她:“张老爹身边高手如云,不会有事的……”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去轻拍她的肩膀,关心从眉宇间散发出来,深情又缱绻。
在那一瞬间,沈晓棠觉得心中动了一下,但再一回想,又觉得那一瞬间的心动,好似被冰封了一般,再也荡漾不起来。
因为赈灾的粮食不够,沈晓棠他们都吃得非常简单,简单到不像是名门望族所吃的食物,和普通老百姓一样。但是已经饿得眼红的老百姓,并没有因此就将埋怨咽下去,埋在回肚子里。
大概在赈灾第二天的时候,百姓没有拿到期望中应有的食物数量,渐渐的开始议论起来:“哎,你不是说每个人能有一袋粮食吗?一家人有一大袋吗?”
“是啊,是听说了呀,他们路过时给了每家人充裕的粮食,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反而更少了?”
“可能是路途发光了吧?”
“路途怎么可能发光,逃出去的难民根本就不多!”
“会不会是粮食还在后面,没有运到呢?”
“可能是吧,希望如此……”
宁云深见此时流言纷纷,隐隐有些担忧起来,双眉紧锁。
楚玉琰见他这样子,连忙宽慰:“于是你不要着急,指不定张老爹的粮食马上就送过来了。”
宁云深苦笑一下,望着楚玉琰,揶揄:“殿下,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天真的人,会把事情往好处想……想的太好,往往就是寄予希望,而此时,我们也许没有太多的希望……”
楚玉琰和沈晓棠都不明就里的望着宁云深,当时站在一旁的子砚明白他的话:“此时的百姓,虽然是饿的骨瘦如柴的弱者,但同时也是饿极了的狼,哪怕你伸出援助之手,也很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楚玉琰对于子砚的形容嗤之以鼻:“怎么可能百姓不会这样善恶不分……不然你看他不是挺爱戴我的吗?”
对此,宁云深和子砚达成了一致观点,处于颜相对抱与希望,而沈晓棠对此没有见解。
饱读经书的宁云深,在尊重百姓的同时,也明白他们的愚钝。他不是没有看过因百姓愚昧而毁灭的帝国,也不是没有听说只因几句毫无根据的妄言,就让百姓一团乱。
好在,他们还没有争出个是非对错时,下属就有人来报:“沈小姐,有您的书信。”
沈晓棠打开一看,果然是张老爹来的书信,她见众人都满脸期待的望着她,连忙说:“没错,是我爹的书信,说事情已经让张管家安排了,让我们放心,再拖一阵子就好了。”
“那便好。”众人都松了口气。
翌日,大概是楚玉琰并没有拿出更多的粮食,让早已饿红了眼的百姓吃饱饭,再加上人群中有偏激的人开始煽动,说一些对楚岩非常不利的话:“你们听说了吗?九殿下离开皇宫时,带的粮食并不止这些,他在路途分发的粮食加起来,还少了一大半哩!”
“这可是真的?”众人开始发问。
“这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咱们找九殿下对峙!”提出质疑的人立马说。
这种情况若是换了别人,百姓估计也只能吃哑巴亏,可楚玉琰宁云深沈小棠等人,对百姓实在是客气周到,以至于他们早已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和他们有天壤之别。
百姓之间发生暴动,簇拥着到他们所住的宅邸外,一个个剑拔弩张,都在外面叫嚣:“各位大人,吃不饱,给粮!吃不饱……”
“就是呀,我们吃不饱,你别把粮食藏着,噎着,快拿出来吧……”
宁云深和楚玉琰对视一眼,然后众人连忙跑到门口。百姓虽然情绪激动,但好在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
见宁云深的人出来立马气息就湮下去,望着他们,似乎要他们给个说法。
宁云深连忙上前,处变不惊的安慰百姓:“各位请稍安勿躁,若是家里还有粮食下锅的,就先将就一下,若是没有粮食下锅的,今天就到宅邸外,我们一个一个给舀饭,你们放心,你们的肚子包在我们身上。”
楚玉琰站宁云深后面,只字未语,百姓又有人叫嚣:“殿下,殿下你来说句话,宁大人说的话可信吗?咱们真的还有粮食吗?”
“宁大人说的话当然可信,粮食正在运输的路上,大概还有几天就能到!”楚玉琰走前一步,和宁云深肩并肩站着,沈晓棠望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义气凛然。
得到他们的肯定,百姓也就散去了。
宁云深领着眉,有些担忧的说:“玉琰,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我也觉得,此事不简单。”沈晓棠也说,“倒不是事情本身不简单,而是我爹的效率,让我怀疑楚京状况是否的正常。”
经过沈晓棠这么一说,众人忽然一下意识到,楚京现在似乎变得不正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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