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暗了下来,冰块的血也止住了,不远处也传来众人焦急的声音……
隔天清晨,昏睡的冰块才悠悠转醒,一转头便发现趴在床边的小女孩,不由得苦笑,又被她救了一命啊。
他扭头看向屋顶,黑漆漆的屋顶很是压抑,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了别的道不明的情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夏枫雪才睡醒,一睁眼便发现她家冰块早已醒来,
“冰块,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说话间,眼睛里便含着眼泪,双眼通红,天知道她当时看到冰块满身是血的时候有多害怕,不过幸好,幸好她的冰块还活着。
扭头看着窗外,发现就快到午时了,
“冰块,我去给你拿些吃食,你等一下,”
起身,正准备往出走时,便被拉住,
“我叫周武文,不叫冰块,”
别扭的话语惹得夏枫雪低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周武文,这个名字,是他的噩梦,也是他的骄傲。
在夏枫雪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时,她便被送到了单新院学习。
几日过去,周武文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便能下地行走,却也站不了多久。
临近傍晚,周武文敲响了夏枫雪的卧房的门,门被从里打开,夏枫雪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睡眼朦胧,穿着小小的白色里衣,毫无防备。
周武文见此,微微皱了下眉,不由得看向了别处,
“我过几天要走了,”
话还没说完,夏枫雪听完一个激灵,毫无睡意,
“啊!冰块,你又要走嘛!”
冰块叫习惯了,也改不过来了,便也随着她这么叫了,
“嗯,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夏枫雪垂丧着脸,只能拉着周武文进了卧房,因为心智不成熟,并没有觉得不妥。
可是周武文却红了耳根,瞧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时,心里的那个冰山也好似被融化了一角。
屋里甚是简单,被拉着坐在了桌子前。
“冰块,你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待七年之后,我想你嫁给我,可好?”
直白,简单的话直接让夏枫雪愣住了,待反应过来过后,小脸便是一阵通红,就算年龄还小却也懂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
“为什么?”
周武文不假思索道,
“因为你救了我!”
话一出口,周武文有些后悔,带着躲闪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夏枫雪,
“你当情愿?”
没有意外的拒绝,也没有质问,
“嗯,我情我愿!”
带着肯定的语气,迎上夏枫雪满怀期待的眼神,心却心虚了一下,终归是母妃的教导,罢了,善意的谎言,也只是为了报答。
夏枫雪并没有马上回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一会起身将他推出了门外,一整天都在躲着周武文。
然而,第二天还未与周武文道别,便被父亲送去了单新院,为的就是练就她的性子,软软糯糯的性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是生活不下去的。
在她走的时候,她多想告诉他,她想过了,她答应他的建议,她愿意七年之后嫁于他,却没机会说了。
她,只知道他叫周武文,但他家在哪,她该如何联系他,如何找寻他,却一概不知。
他,知道她姓甚名谁,但她是否有婚嫁,她去了哪里学习,他该怎么联系她,同样也是一概不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措手不及,却也造就了后面的孽缘。
七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也让夏枫雪的心性成长了不少,然而脑海里确是印着年幼时说过的,你当情愿。
周武文,自从夏枫雪消失后便开始学习治理国家事务,随着年龄的成长,变得成熟稳重,然而心里却一直记得,我情我愿……
七年之后不管怎么样,她嫁于他,他娶回她。
夏之蝉,鸣;树上鸟,叫……
“你长大了,”
周武文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裙,用红绳扎住的头发,显得干练。
“你也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
夏枫雪怀胸戏虐的看着他,他还是那个他,不过比以前成熟,冷漠了。
“如何,我来守约,你还是‘我情我愿’么?”
语毕,周武文放下手里的奏折,
“嗯,我情我愿,依旧不变,你还愿意嫁我么?”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周武文对于夏枫雪的提议仿佛在预料之内,
“嗯,你说,”
“我要你撤回你之前的圣旨,官衔不要,告老还乡可以,但不要让他们搬离我的视线之外,如何,能否答应?”
周武文知道他说的是谁,没有犹豫,点头,
“好,我答应你,”
这有何难,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的不信任,便提笔在一副崭新的圣旨上写到,
“因朕即将迎娶夏家,夏忠之女,夏枫雪为后,故夏忠可择日归都。”
写罢,待墨晾干,便递给了夏枫雪,收了收毛笔上的墨,重新搭在底座上。
夏枫雪看着圣旨上的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重新递给了周武文以表默认,周武文重新接过圣旨,将玉玺在印泥上按了按,重重的压在了最后面。
“刘公公,”
话落,便见那刘公公推门进来,看着眼前站在皇上身边的女子时,愣了一下,双袖摆起,双膝跪地,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周武文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
“免礼,朕有一份圣旨,你要加急快马送去湘区,将圣旨交于夏忠的手上。”
正在起身的刘公公有些诧异,夏忠?莫不是这位姑娘与夏家有关系?
“喏,”
接过圣旨,弯着腰,退了出去,把门重新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如何?可满意?”
夏枫雪听后点了点头,只是……不知父亲他们还好么。
湘区,午时,一处废墟,
“爹,娘,叔叔伯伯们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深褐色,衣服上补满补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的东西跑进杂草丛生的院内,脏脏的脸上却掩盖不住激动的心情。
“哎,华儿慢点跑,小心摔了!”
从屋内出来一身灰色衣裙的女子,没有多余的宝簪,只有自己磨成的一只木簪勉强将头发盘起。
看着眼前刚到自己腰间的男孩,不由得湿了眼眶,却又不得不忍住,
“华儿啊,出什么事了啊?”
“娘,你看你看,纸包鸡!今天午饭我们有鸡肉吃了!”
女子微微一愣,身后便传来一声浓厚的声音,
“霜儿,怎么了?”
回头,便见一个魁梧的男子走来,身上穿的也是那打过补丁的衣服,
“阿忠,华儿他拿到一只纸包鸡,”
男子听后一愣,质问道,
“这吃食哪里来的!”
男孩一听,缩了缩脖子,求助的目光看向蹲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华儿,乖,爹问你话呢,你实话实说,没事的,”
女子柔声劝道,
“是,是一个客栈先生给我的,”
一听这话,男子和女子同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偷的就好,男子这才弯着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叹气道,
“哎,华儿啊,你也六岁了,要懂得很多道理,你要记住陌生人送你的东西万万不可乱收,知道了么?”
叫华儿的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爹,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男子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对蹲在华儿身边的女子说道,
“霜儿,你去叫三叔他们吃饭吧,”
女子听后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不多时,众多人聚在好几个拼在一起的餐桌上,因为今天华儿得到一只纸包鸡,所以每个人的面前有一小块的鸡肉,和一碗米粥,虽说是米粥,但碗里却见不到有几粒米,主食还有两口大的馒头,便什么也没有了。
纵使如此,众人却也很高心,齐声开口给华儿道谢,便拿着筷子开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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