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有没有后悔,我会说没有,你问我可曾对人世有所眷恋,我会说有。死神要带走我我不会哀求,命运要留下我我会感激。
再一次踏上黄泉路,走上奈何桥,捧起孟婆汤,心情是古井不波,全部记忆终于要忘却,我不再是梁风,我可以是任何人。”
奈何上周围阴气森森,孟婆端起孟婆汤道:“你真得不后悔?”
“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下一世,或许你不会再拥有光明,也不能说不能走,不能写不能唱,你确定不后悔?”
“如果天意如此,我又有何办法。”
孟婆悄声道:“忙中出错,其实老身上一次拿错了祝福汤水,才让你的转生如此倒霉,所以这一次是真正的祝福汤水,保证你下一世即使不能高枕无忧,碰到灾难也会逢凶化吉。”
梁风道:“那么……看来我不用喝孟婆汤了?”
孟婆道:“不用喝,还请你原谅老身上一次的疏忽。”
倘若真正追究起来,也许会影响下一次的轮回,孟婆身为地府阴差等级还是比较高的,而慕容凌会此时出差不在地府,梁风心中稍作权衡,便给了孟婆台阶下:“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应该感谢你,虽然浪费了诸多时间,出了诸多差错,不过下一世是崭新的未来,有从头再来的机会我就不追究你的过错,虽说事不过三,但这第二次你应该认真些。”
梁风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伤疤的作用之一是提醒人去记住伤害他的人,而重生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会焕然一新,故而没有责难孟婆。
孟婆听到梁风之言面露喜色道:“实在多谢,这一回绝对不会有差错,您大可安心。”
“因为你的失误,这一世我没能见到相见的人,下一世我还有机会吗?”
孟婆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好。”
喝下孟婆的祝福汤水,梁风迈步向六道轮回,任由白光将他整个人吞没。
再次睁开双眼,梁风松了一口气,这回喝得总算是真的祝福药水,他躺在一张秀满荷花的柔软大床上,面前跪着一个婢女,捧着毛巾和水等待他洗漱。
这个婢女生得花容月貌气质不俗,而这房间的装饰也是极尽奢华,虎皮地毯,古典字画,檀木方桌,冒着熏香的香炉,梁风脚踩在地毯上,走到两个婢女面前,拿起毛巾洗了洗脸与她短暂交谈,打算把状况摸清楚。这个婢女自称春红,是他的贴身婢女,他的身份是大炎国九位皇子中的小皇子,如今正在西北之外的沙漠地带狩猎,梁风很是不解,他明明在房间里面,怎么会是在外面狩猎?
梁风也懒得细纹,他站起身来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由面露惊喜之色。如今的相貌十分端正,眉如远山,眼若星辰,唇红齿白,算得上一等一的容颜,饶是早有预料,亲眼所见仍旧十分惊喜。
之前的辛苦锻炼付诸东流,不过换回一个英俊帅气年少的容颜已经算得上莫大的幸运了。
这一世他没有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一切都很陌生,需要自己亲身探索。他走出房间大吃一惊,发现这个房间竟然被一只巨大的飞象驮着在沙漠上疾行,目的地不知何方。
“春红,你说的不假,我真的在外面狩猎,我需要做什么?”梁风看到墙壁上有刀剑和弓,或许可以用它们做一点事情。
春红道:“殿下您安静呆着就好,飞象会为您代劳狩猎一事。”
梁风又走到房门口一看,果然这只飞象很是厉害,飞行中长鼻一卷,将沙漠上所有生物卷进回来,丢到了上面,梁风探出头往上面一看,上面还有一个小房间,用来囚禁猎物。
飞象背生双翅,犹如鸟翼,上下扇动黄沙卷起,沙漠狐与沙漠蛇之类的动物飞快奔逃,生怕被飞象长鼻卷中。
“这是我的坐骑吗?”梁风指着下面的飞象说道:“能驮着房屋飞动,应当是很厉害的妖兽。”
春红道:“这是圣上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要抓多少猎物?”
春红道:“全部抓光。”
“整个沙漠全部抓光?这也太贪婪了吧?”
春红道:“这不是贪婪,这是实力。”
梁风望见远处卷起沙尘暴,焦急道:“不妙,沙漠之神发怒了!”
梁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说,但是就是脱口而出了,背后春红忽然拿下墙上的剑超他刺来,梁风大感奇怪,侧身一躲避开,不过胸口还是吃了一脚,整个人栽出房间外,被飞象长鼻一卷送往口中。
我要被这奇怪的飞象吃掉了!
“娘啊。”吓得猛然坐起,看到程兴和林丫丫一脸关切的面庞。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让做梦者分不清身处现实还是梦境,当梁风醒来后发现处在一个房间中,见到他们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梦醒,下意识道:“我们还活着?”
程兴道:“突然刮起了龙卷风,有人把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梁风第一个反应是浅浅救了他们,但怕引起怀疑,所以不会对他们露脸,梁风问程兴是谁人搭救,程兴果然答不上来,只说眼前一黑,突然就到了这里。
林丫丫问道:“梁风,姐看你一副受惊吓的表情,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情?”
梁风捏了把汗道:“那还用说。”
“很吓人?”
梁风扶额道:“那还用说么!非要我重复一遍。”
林丫丫敲了敲梁风脑袋:“对姐说话客气点儿!”
梁风捂着脑袋道:“丫丫姐你手太重了!”
“让你清醒一点!”
被这一敲梁风果然清醒许多,心中也非常失落,要知道刚刚他可是一等一的大帅哥,还有美婢相伴,飞象坐骑,皇子身份,现在倒好,又变回黑矮胖穷,还是叛变宗门的占星宗的弟子,点也太背了!
以后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梁风基本上可以确信孟婆搞错了祝福汤水儿,他自然不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必报的主儿,这可关乎到人生大事,他稍微生下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眉头一皱,嘴巴一抿,林丫丫还是他不高兴了,揉揉他的脑袋道:“丫丫姐不对,不该那么打你,别生气啦。”
梁风抬头看她一眼,扑哧一笑:“和你没关系。”
程兴道:“梁风,丫丫,我得撤了。”
梁风道:“撤?去哪儿?”
“你们难道没发现颂哥和我那死鬼老爹都不在这儿么,救我们的人本事虽高却没有救下他,我猜测是被叶枭出手拦住了,我后背有我老爹刻画的千里寻人法阵,真气注入到一定高度甚至能够万里寻人,非常变态。
万一我老爹还在他们手上,他们势必会顺着我老爹一直找过来。”
林丫丫握住程兴的手腕道:“我和你一起走。”
“不!你留下,和梁风一起。”程兴肃然道:“跟着我太危险了!梁风,你身为男子汉要好好保护丫丫,丫丫,你以后不许再抢梁风的鸡腿了,瞧把他瘦的。”
梁风低头看看自己的硕大的肚腩,讪讪一笑。
林丫丫不肯撒手:“你去哪里人家也去哪里嘛。”
“带着你也是累赘,我可不想人家追上来,跑路的时候你突然脚一折,然后我回过头来救你,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抓,有必要吗?”
梁风道:“兴哥说得有道理,丫丫姐别任性了。”
程兴抽出手来道:“我走了,你们千万保重!”
“兴哥,你也保重。”
“阿兴,你不要忘了我和别的女人好了。”
林丫丫追出去道,梁风也走出去与程兴作别。
外面是青山秀水,空气清新,三人位于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山头的小木屋前,程兴看了看梁风和林丫丫,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程兴消失在森林中的背影,梁风心中莫名怅然,如果自己还像前一世那么强就好了,那样遇到突发情况就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当务之急是解决吃饭问题,打猎是不现实的,林丫丫只是炼气初期修士,而且是个女子,只比常人稍微强一点点,而梁风是个没有修为没有真气的普通人,二人一没有打猎工具二没有打野技巧,想短时间内搞到野味很不现实。
返回木屋找了找什么也没有,全身上下摸了摸一毛钱也没有,由于大牢中换了囚衣,身上没钱也是应该,没钱吃饭就成问题了,总不能吃霸王餐或者要饭吧。
下山风险很大,二人思来想去决定去树林里找找有没有野果子,路上林丫丫道:“梁风,以后靠你养我了。”
梁风毫不客气:“我靠,丫丫姐你有手有脚自力更生啦。”
“哼。”
“那边有个溪谷过去看看。”
“等等我。”
山间溪谷水流潺潺,梁风来到下游一段水流尚且平缓处,踩上一块溪石弯下身子拨开石头,手伸进其中搅动了几下企图浑水摸鱼。
林丫丫步至他的身旁问道:“你不怕螃蟹夹你吗?”
“有技巧的。”梁风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手掌五指并拢,不停往下压去,很快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迅速往下压去,那东西不停挣扎,企图逃脱他的掌控。
他压住那东西往外拖去,然后双手并用将它抓了起来。
“哇,好大。”林丫丫俯下身子,她柔软的长发也垂了下来。
阳光下,梁风拿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挟制住一直红彤彤的八爪螃蟹。
红色螃蟹挥动大钳,螯足不停往后拨拉,试图用尖锐的足刺去刺梁风,梁风左顾右盼,最后在旁边拿溪石摆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石屋子,把螃蟹从上面丢了进去拿石块再盖住防止它逃窜。
“我也来。”林丫丫挽起头发撸起袖子道。
“别吧。”梁风看看她小胳膊小腿的样子,待会被螃蟹夹哭了可不好。
“别小看我。”
于是二人开始抓起了螃蟹,还抓到了不少鱼虾,又去摘了许多野果子,之后回到小木屋找生火工具和烹饪工具,翻箱倒柜找出了打火石和些许锅碗瓢盆,着手生火烤制河鲜。
烤熟后就着野果子吃了一顿,黄昏之时,二人坐在小山头木屋前的一块石头,静静看着日落。
太阳快要完全落下时,林丫丫道:“梁风,你说程兴现在在哪里?”
“我哪晓得。”
“我们以后怎么办,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梁风道:“问题出在南宫婉身上,我们只要找到她让她承认我们和她没关系,就可以洗刷勾结妖怪的罪名。
正道人士总喜欢抱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想法,在没有找到南宫婉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山。
也不知这山头安不安全,有没有人找得来,总之先在这过几天准没错。”
林丫丫道:“到底是谁救了我们?”
“管他呢,反正时候到了他肯定会现身说法。”
梁风摸摸全身上下发现笔和纸都丢了,不然可以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他起身拍拍屁股返回小木屋,林丫丫也跟在后头。
晚上二人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二人采集食物就轻车熟路了,很快捉来了螃蟹,摘到了野果,林丫丫担心以后这些东西会吃完,梁风说他们不会呆得太久,所以无须操心这些事情。
中午二人吃过后,梁风离开小木屋探索起了周遭。他下了小山头,一直往高爬去最后登顶,发现他们所处山头位于一座连绵的大山中,山下有许多人家,都冒着袅袅的炊烟。
他熟悉山下的那片建筑群,那依旧是江州尹城,而红山宗就位于大约五里开外的位置,看来他们最好不要在这里久留。
山顶还有一个破旧废弃的道馆,名字叫做论心道馆,里面桌歪椅倒,布满灰尘,泛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梁风步入其中又捏着鼻子退了出来,返回到了之前的山头。
虽然无所斩获,至少摸清楚了位置,梁风发现林丫丫不在木屋里,出去喊了两声也没回音,便去到约五十丈开外的山间溪谷也没有发现人影,心中不由地一沉。
“丫丫姐!丫丫姐你在哪里?”梁风大声呼喊,心里有些焦急。
找了一天梁风精疲力尽,到了傍晚时分仍旧没有见到林丫丫回来,他考虑着要不要下山去找,又觉得等一天说不定第二天就见到了。
最终梁风还是忍不住继续出门去找,在接近山脚的一处树林中总算发现了林丫丫,他远远地看到林丫丫抱着一堆野果子,人站在一颗松树的树枝上。
“丫丫姐你在哪里干嘛?”梁风走过去道:“这里靠近山脚很容易被其他修道者发现的。”
“梁风!”林丫丫见到梁风过来眼睛不由得一亮,说道:“你小心些我之前看到有野猪出没!”
梁风道:“怪不得你不敢下来,不过这哪有野猪啊——还真有!”
旁边一个灌木丛动了动,一只野猪走了出来,乌黑发亮的猪.毛,尖锐朝上的撩牙,硕大晃动的猪头,无一不在彰显着力量。
梁风手持小木棍儿,对住野猪喝道:“大胆妖孽,风天帝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野猪很明显听不懂梁风在说,认定对方在挑衅他,四蹄蹬地飞速跑来,一下子把梁风顶飞。
还好落到一处柔软的草坪上,梁风赶紧爬起来捂住屁股边跑边道:“助哥我错了,别追了!”
野猪依旧紧追不放,梁风意识到这只是单纯的一头野猪而不是妖精,于是不再废话,脚步一刹,两手发力,干净利落地爬上了就近一颗大树。
野猪没法上树,只能干瞪眼。
“梁风怎么办?”林丫丫喊道。
梁风一副无语表情,擦了擦额头冷汗道:“你是炼气期修士你问我?
我在你……不是,有些人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渡劫期修士了。”
“人家……人家是女孩子嘛。”林丫丫道。
梁风道:“丢过野果过来。”
林丫丫拿起一个野果子袖子擦了擦,再呵了两口气丢了过来,梁风照例重复了一遍才咬开果子吃了起来。
“好啊,你嫌弃我?”
梁风道:“弄干净些总没错。”
“臭肥猪!”林丫丫一个野果飞了过来,梁风单手接住咬了一口:“节省着点儿,下面这只指不定什么时候走呢。”
果子冷涩酸甜,梁风嚼了几口往下吐去,残渣正好吐在野猪的脸上,野猪摇晃了下脑袋,拿头去拱树,奈何树大根深,盘综错节,根本无法撼动。
“梁风,它不会一直赖着不走吧?”
“管它呢。”
林丫丫丢了几个野果子砸到野猪的头上,野猪不高兴地哼了两声,一屁股墩坐在树下,似乎是准备睡觉觉。
梁风道:“有刀吗?”
林丫丫道:“有刀我还等你过来?”
“完蛋了今天。”梁风听到豹子叫声心中一紧,眼看夕阳将要落下,眉宇中出现一丝忧愁:“这树上地方太小没法睡,这样吧,我跳下去把它引开,然后你趁机跑路。”
林丫丫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等天黑谁知道会有什么鬼东西出来,如今不比从前,灵气复苏后山上晚上也许会有妖怪出没,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丫丫姐,它一追我你就往反方向跑,绕一圈回小屋子等我。”梁风提了提裤腰带,待会儿逃命的时候裤子要是掉下来绊住脚,他可就没命了。
林丫丫道:“别跳啊梁风,它会拱死你的。”
梁风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我不跳。’
“你必须得跳!”
“太高了我不敢。”
“那你抱着树干滑下来,总之我一跳下去,这头畜生必然会追着我跑,你一下来就只管跑,不能坐以待毙!”
“你真的要跳?”
“当然!”
“你跳归你跳,反正我不会跳的。”
“不,你必须得跳!”梁风苦口婆心道:“我隐隐约约听到豹子吼叫,豹子可是会爬树的,豹子倒没什么,只是晚上可能有妖怪出没,到了晚上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丫丫姐你跑的时候试着用下真气,脚底踩着真气会跑得更快一些。”
林丫丫道:“等等吧梁风,它说不定等下就走了、”
梁风道:“再等天就黑了,你看它趴得像个死猪的样子像是会走?我数一二三就下去了。”
“不要啊我怕。”
“我的天!你怕个锤子啊!是我下去勾引又不是你下去,你把野果子丢掉,赶紧准备。”梁风紧盯趴着小睡的野猪,一旦野猪有骚动的迹象将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行动。
林丫丫道:“我不管!”
“我也不管!我数一二三直接就跳了!”
林丫丫扭动着娇躯道:“不嘛不嘛不嘛!”
“预备!”
“梁风!你别跳!你跳下去以后就别管我叫丫丫姐了!”
“一!”
“我不跳!就不跳!”
“二!”
“你要逼死我。”林丫丫赶紧松手,手中野果全部掉下,得亏被砸中野猪。
梁风见林丫丫也准备好了,于是全神贯注盯住野猪,时刻准备滑下树逃生。
“三!跳!”梁风纵身一跃,重达一百三十斤的五短身子从二两米高的树枝落下,一个灵巧的前滚后迅速爬起狂奔,完全不像是一个肥胖者该有的灵活,原本就睡得不深等待猎物的野猪被惊醒,哼哼了两声四足着地,飞速追去。
一人一猪在山地间展开生死时速,梁风专挑不平坦的地势走,没想到身后这野猪也灵巧得很紧紧相逼,猪鼻子都快贴到梁风腿边了,梁风暗骂自己好吃懒做养得一身肥膘,害得如今跑路这么不方便,他又骂自己减肥不用功,身上要是少一两肉都不至于跑得这么慢。
心脏在胸腔中狂跳,身子飞快穿梭于林木间,不远处是另一条陌生的山间溪流,狂奔中的梁风猛然一跃,跃到一颗大石上,背后的野猪也紧随其后终于追到,猪鼻子一拱把梁风拱飞,屁股剧痛无比仿佛要裂成数瓣,梁风惊叫一声整个人栽了下去,幸好下面是一个小水潭,水潭中竟然有人!
是一个肤色黝黑,月牙眼瓜子脸的美少女,旁边的水潭石头上放着她的衣服和一柄柴刀以及一些猎物,看来她是一个猎人,她见到梁风从空中落下,抓起柴刀刺了过去,梁风吓得脸色一绿,饶是走过一回鬼门关的,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万分惊恐。
吾命休矣!
柴刀经过梁风的身体,稳稳扎入背后的野猪脖颈中,野猪痛苦地嘶鸣四足乱抓想要挣脱,此时梁风落入水潭灌了几口水幸好水不深,手脚并用从潭水中站了起来,看见少女猛然抽刀,野猪脖颈飚出一大串血珠,顿时染得潭水颜色发红。
猪血染污潭水,少女面露厌恶,她浑身不着寸缕,胸前两点殷红抓人眼球,梁风赶紧捂住眼睛转身道:“对不住姑娘。在下急于奔命,一时慌不择路,请姑娘千万不要见怪。”
“滚开?”
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犹如十一二岁的女童,梁风闻声道:“在下立刻就滚。”
“等等。”
梁风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虽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他又不是故意的,没必要这么狠吧?“
“在下绝非故意将野猪引来,姑娘您一看就是聪明心善的主儿,一定……”
“你叫什么?”
梁风心里忐忑,道:“李大壮。”
“真名。”
“那个……梁风。”
“哦。嗯?!”少女问道:“是不是各大宗门的山门口和无象天尊并立的那个雕像主人的名字?”
梁风讪讪道:“是的。但名字是父母给的,希望这一点姑娘理解,在下并没有一丝一毫攀附先贤美名的想法。”
少女摇首道:“‘风天帝’,风华绝世,震古烁今,以你的实力,应当压不住这个名字。”
梁风很是无语,自己的本名有什么可压的,他表达歉意道:“刚刚冒犯姑娘万分抱歉,我这就马上离开。”
说着,梁风捂住眼凭感觉经过她身旁,然后睁开眼睛爬出水潭,此时夕阳落下,天空昏暗,背后的少女抓住他的手腕道:“你也住山上?”
梁风想要抽手果然抽不开,这姑娘力道很大,百分之一万是修道中人,他老实答道:“是呀。”
少女道:“一起走吧。”
“一起走?”梁风回过头立刻捂住眼睛道:“抱歉了姑娘,还以为你把衣服穿上了。为什么我们要一起走?”
少女道:“浑身湿漉漉的穿着衣服太难受了,就让山风吹一会儿吧。”
梁风道:“姑娘你……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天气冷,小心着凉。”
“没事儿,我们走吧。”
“那个……在下自己能找到路回去,您看着荒郊野岭的,要是在下暗藏利器对您图谋不轨,旁边也每个人照应您您说是不是?”梁风有点担心这个姑娘是专门来抓他和林丫丫好换取赏金的。
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会提防你的。”
“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梁风挺疑惑怎么会有人跑到山上洗澡,该不会……是妖怪吧?》
女妖怪?吸人精血?
梁风裆下一紧,担心自己这个清纯少年被女妖怪破了身子,然后收为娈童日日宣.淫,稍有不慎拳脚相加,最后精尽人亡,撒手归天,实在是太惨了。
“怎么了,不走了?”少女探头到梁风耳边,她身上也带着一股好闻的白玉兰花香,梁风身子一抖,道:“走走走走。”
少女看出梁风的担忧,说道:“别怕,我一直住在这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风装作无所谓,迈步步子道:“哦,那么……你住哪里,不会就是前面那个小山头的木屋里吧?”
“猜对了。”
梁风忍不住说:“我靠,真的假的。”
“我靠?”
“表达惊讶的意思,和牛……和我一朋友学的。”
“哦。”
梁风突发奇想道:“姑娘,莫非是你从法场劫走了我们?”
“不是……你可以回头了。”
梁风回头看到她穿上了衣服说道:“我叫包圆圆,是这座大山另一边山脚下包头村的村民,父亲叫包荣,那座木屋是他盖的。”
梁风道:“可是没有见到你父亲。”
少女悠悠一叹道:“我们一直住在山上还养了好多鸡鸭,好景不长,父亲死了。
有一天有个男人找了过来,把屋子和我买了下来,给了我好几本书,还说几天后会有人住进来,其中一个叫做梁风的人要特别关照他,但是木屋太小容不下太多人睡觉我就搬到外面来了。”
梁风道:“哦,原来是这样,包姑娘,请问那个男人生得是何模样?”
包圆圆道:“记不得了。”
梁风觉得她是刻意隐瞒,也没有多问,也不敢带着她回小木屋,因为她这番说辞不足以令人相信,加上他也不相信一个屠户之女手劲会如此之大,一刀毙命野猪,所以怀疑这个姑娘可能是妖精所变,他要是被妖精杀了倒也没什么,再入轮回便是,按照地府规矩十世善人有很大特权,也就是说九世善人的他入地府其实更好,不过林丫丫这么年轻就命陨入地府就太可惜了。
天色越来越黑,梁风就带着包圆圆安静地走着,走着走着方向偏离了小木屋,包圆圆也没有发出异议。
梁风不由得更加怀疑她是妖怪,心脏又开始跳动加快,一旦感知死亡即将降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即使梁风对死亡看的很开还是会害怕,只是脸上和表面肢体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表现得害怕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的气息乱了,你想要我?”
“想你?什么东西?”
“我。”
“啊?”梁风顿足,疑惑地看着她。
“你没有回去,因为屋子里有人,在别的地方做更方便,对不对。”包圆圆秀眉微蹙,梁风这副尊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不过闭上眼睛就当做是绝世帅哥吧,那个长得很凶恶的神秘男人说了,必须对那个叫做梁风的黑矮胖言听计从,她父亲才有入六道轮回的机会。
她父亲被人活活打死后她伤心了很久,后来神秘人带着她父亲的鬼魂找上门,说她父亲应该要入饿鬼道,但是他可以考虑收为阴差,慢慢将功抵过,而且还强行开发了包圆圆的根骨,赠与她炼气秘籍与一本剑谱,还有一袋子银钱,于是在短短时间内包圆圆到达了筑基后期,她自然要对犹如神明般的男人的话奉为真理,不仅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也是为了让父亲不踏入轮回道。
梁风一脸懵懂道:“做什么?”
“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包圆圆拉开衣服道。
梁风扶额道:“包姑娘你没有这么饥不择食吧,你看我一不帅二没钱,三不幽默风趣,四不高大威猛,五不博学多才,六……反正我几乎是个垫底中垫底的存在,你确定要……要来?”
“你想要就来。”包圆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梁风道:“我有意中人了,包姑娘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他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害怕。
哪有大晚上荒山野岭,一个陌生姑娘突然献身的道理?
只能说明有可能是魅惑人的女妖怪。
即使不是妖怪,也有够让人担心对方是不是一个疯子,疯子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
“不要?”
梁风道:“不是要不要的问题,那方面的事情不是得……你情我愿吗,咱们无亲无故进展太快了你不觉得?”
包圆圆撇撇嘴,穿上衣服道:“现在不做以后都不要做了,你敢不敢发誓?”
梁风心道这是想我梁家后继无人啊,他说道:“姑娘,咱们素无恩怨你说这话不太好吧?”
”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梁风小时候除了圣贤书,那方面的书籍也是有所涉猎,总是点到即止,也足够让他认知到哪一方面的知识。
包圆圆欲言又止:“我………”
“我什么,有话直说?”
会不会要现原形了?梁风一念至此,双腿肌肉一紧,随时准备跑路。
“我……靠。”
包圆圆嗫嚅了一句,语调很是引人发笑。
“包姑娘,那个……那个你为什么要和我来这个?”梁风问道。
“好玩。”
梁风道:“天都黑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包圆圆脸泛微微潮红,刚刚她误会了梁风,幸好梁风对于男女之事比较克制,不然她就失身了,幸而现在是晚上树叶也挡住了月色,梁风看不到她的表情。
路上,她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梁风这才领会,心里想着莫不是慕容凌会来到人间,不过地府之主擅自来到人间应该是不允许的吧?
“走吧走吧,一起回去,丫丫姐肯定等到着急了。”梁风迈步行去,包圆圆跟在他后面说:“慢点。”
“还走慢呢,山上指不定藏着猛兽妖怪,越快越好。”梁风说着,发现包圆圆一下子跑到了前头,她是炼气修士速度比梁风快也很正常,梁风不想落后太多,提了一口气低头猛跑。
小木屋内一片黑暗,林丫丫立在窗口内心里面七上八下,短短时间内失去程兴,林颂,梁风三个小伙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自从逃回来一直在等候,希望能等到梁风回来。
天色愈发黑暗,林丫丫打了个哈欠揉了眼眼睛,声音带着哭腔:“什么时候回来呀,都走了,都不要我了。”
“丫丫姐!”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林丫丫眼中出现喜色,但又有些不解,为什么有两个人的人影?皎洁月光下,梁风与包圆圆并肩走来。
“她是谁呀?”林丫丫出了屋子迎上去问道。
梁风道明包圆圆的身份,道:“水打了没有,我们身上脏死了,要洗洗睡了。”
在山上大晚上的,也不好叫梁风去溪谷洗澡,林丫丫也忘了准备洗澡水,说道:“明天洗吧,我今天担心你担心得忘了打水。”
“丫丫姐担心我?我太感动了。”梁风捂着眼睛,装出哭声道:“没想到眼中只有兴哥的丫丫姐还会担心我,我要狠狠地记住今天丫丫姐说自己担心我。”
“毛病。”林丫丫掩嘴一笑。
“把灯点上。黑灯瞎火的说话多不方便。”梁风自作主张点上了一盏灯,林丫丫道:“点灯干嘛,会吸引豺狼虎豹的。”
梁风道:“把门关紧点儿不就行了,而且我们现在可有一个大腿,别说豺狼虎豹,就是妖怪来了也怕。”
“大腿?谁?”
“她。”梁风指了指包圆圆,大约十五个平方的小木屋角落有一个柜子,包圆圆正从里面拿换洗衣服,听到声音回头道:“嗯?”
林丫丫问道:“包姑娘,你很厉害吗?”
包圆圆道:“一般般。”
“人家是筑基期修士。”梁风道:“包姑娘劳烦您给她露一手,让这个黄毛丫头开开眼界。”“
“我先给你看看眼界。”林丫丫作势来掐梁风腰,梁风起身就跑,二人绕着小木桌跑了几圈,终于梁风被逮住,林丫丫把他压在桌子上一顿掐,梁风连连叫苦,直称下回不敢,林丫丫收了手,一脸得意地坐到床上:“今天我还是睡床上,你们睡地下。”
“我是无所谓,你和包姑娘挤一挤吧。”
目送包圆圆出门,林丫丫道:“她大晚上的出去洗澡不害怕啊?”
梁风道:“艺高人胆大呗。”
“她什么修为?”
“我个人感觉至少是筑基期中期。”
“筑基中期?太恐怖了!那不是快要金丹期了?”
“她这个年纪筑基期有什么可稀奇的,想当年……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看赵先茗不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都炼到淬体期了。”
林丫丫道:“那是人家有家底啊,皇室家底,资源雄厚,修为能不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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