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大宴,盛况空前。就在整个帝都,乃是整个大乾天下都沉浸在南疆大胜的喜悦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二月末,学宫的学子已经陆续回到了学宫之中等待着新年开课,而此时从帝都出发的雷鹰和白羽寒鸦也跨越了半个大乾分别抵达南北两疆。
南疆丹水,自从兽潮残部被龙盘虎踞山的左军禁卫、丹水中的长青水军和南岸的惜缘泽军团联手剿灭,高阶异兽、凶兽突破重围之后仓皇南逃,陆缺就将大军驻地从镇南关外山林重新移回丹水。此时的丹水南北两岸汇集了长青军、虎啸军、疾风军、奔雷军、惜缘泽军团、左军禁卫以及凤翔云骑六十余万兵力,镇南关废墟则由顾怀仁率领左右鸑鷟卫进驻整理。
龙蟠石城,南疆督帅府临时驻地,此时在议事堂中,云集丹水大军的高阶将领悉数在列,督帅陆缺高居主位,在他左右侧则是被任命为督帅府军师的莫应星和诸葛琰。左手首位上坐着中阳王虞元朴,右首位上则是天阳公主虞初昕,其下则是沈璋、顾倾城等各军主将按照官阶爵位依次排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首位上看完帝都传书一言不发的陆缺身上。
数次大战的彪炳战功,使得陆缺不说话,厅堂中的其余人没有人敢开口询问,这是一种无形的气场和威势,也是所有人对这位已经崛起于青木大陆的世之名帅的尊重。即便是军相中阳王虞元朴,此时也只是安静的在品着茶,只是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陆缺桌案上的两张绢帛上。
“陆帅,皇兄旨意上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话。”等了许久,天阳公主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对于别人来说陆缺是他们的主帅,但对于天阳公主虞初昕来说却不是,她尊重陆缺在军中的权威,但并不等于她会像其他人一样。
“陛下说十大凤凰卫调归武安侯掌管,但依旧归南疆督帅府节制,由武安侯配合即将南下的漆雕丞相负责南疆边郡百姓回迁和春耕事宜。至于镇南关之战,陛下在旨意中大加褒扬,不过他们所期待的封赏,却只能等到征伐南离凯旋之后,经考功司平定一同封赏。”陆缺说着将赤金绢帛递给诸葛琰,示意他当众宣读。
诸葛琰轻咳两声,宣读皇帝旨意中的内容,而陆缺则再次陷入了沉思。如果说皇帝的赤金绢帛上只是让他看出一些端倪,有所猜测的话,那么母亲虞初晴的传书,则让他陷入了震惊。
对于这个善于布局营造胜势的儿子,虞初晴没有丝毫隐瞒,将从先皇开始针对世家的布局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陆缺。看完这些陆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中不是第一例,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例,对于权利的争夺,派系的对垒,再精妙隐忍、再龌龊血腥的事情在历史之中都是屡见不鲜。
此时的陆缺心中只有九个字,那就是“帝心如铁,伴君如伴虎。”
等诸葛琰宣读完皇帝旨意之后,厅堂内的大部分将领都是一脸喜色,既能从军报国守土安民,又能升官封爵,对于每一个对大乾忠诚的将领来说都是两全其美的乐事。看着堂下众将,陆缺略微想了一下,宣布今日解除军中酒禁,犒赏三军,让厅堂之中欢呼声一片。
随后陆缺遣散众将,命莫应星和诸葛琰筹备晚上军宴,只留下了中阳王虞元朴、凤翔副帅顾倾城,以及惜缘泽军帅闫拓海三人。
“闫帅,惜缘泽军团战损可曾统计出来了?”等众人散去,厅堂中重新恢复安静之后,陆缺开口问道。
闫拓海拱了拱手回道“禀陆帅,具体数字各营还在统计之中,大概估计伤亡约有三成,不过经镇南关一战兽潮胆气已丧,又经陆帅之前设在龙盘虎踞两山的霹雳火海和长青水军拦截,等兽潮渡河到南岸之后虽然依旧凶悍,但是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故而此战轻重伤员较多,阵亡将士大多死在那些凶兽手中,就比例而言,人数并不是太多。”
“如此就好,我会拨付一批药材和军中医官,用于惜缘泽军团伤兵救治,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将士,是大乾最宝贵的财富,应该让他们尽快伤愈回归建制才对。”陆缺点了点头。
“多谢督帅,末将代惜缘泽军团将士谢过督帅。”闫拓海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陆缺善待惜缘泽军团伤兵,并不仅仅是代表着他自己的态度,而是整个大乾的态度。虽然或许因为降将降兵的身份还会有些隔阂,但这也说明大乾已经开始接纳他们了,这样闫拓海觉得此次主动请缨北上参与兽潮之战没有白费。
“闫帅可知本帅将你留下所谓何事?”陆缺伸手虚扶了一下开口说道。
“末将驽钝,还请陆帅明言相告。”闫拓海原本以为陆缺单独将他留下,是询问之前战事,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思忖了一会心中没有结果,不由摇了摇头。
陆缺和中阳王对视了一眼问道“兽潮已灭,我想问一下闫帅心中有何打算,是想率军返回湟雁江以南,还是跟随本帅大军南征,亦或是前往帝都乾元谒见陛下?”
“末将和惜缘泽军团任由陆帅吩咐驱策。”闫拓海闻言心中一动说道。威国陆氏在大乾如日中天,长公主虞初晴,威国公陆淳,还有面前的南疆督帅陆缺,无一不是在大乾举足轻重的人物。相比没有见过面的乾皇虞元栩,陆氏一门无疑是作为依靠的最好人选。
陆缺闻言瞬间明白了闫拓海和他身后的闫氏一族的打算,不由摇了摇头说道“闫帅可能不知,督帅一职,在大乾并非常设官位,等南离之战完结之后,本帅就会交出兵权,重新回到学宫增进学问。天星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天星闫氏和闫氏家庙依旧得以保存,闫氏一族想要有一条出路,那么效忠的对象就只能是陛下,这一点闫帅心中可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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