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的样子始终萦绕在许天凡的脑海,每每想起,心就痛几分,可痛归痛,只有痛。
房间内,三人身子瘫坐,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前方,可前方是什么,不在意。
沉郁的僵持,止在他们之间,还是陆水玉开了口,打破了这该死的气氛,可声音却充满悲伤,“许天凡,你知道吗?灵儿她今生没什么要求,只求偶尔有你陪她就好,她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可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要对她这么狠啊?”
她的情绪愈发激亢,伸出玉手直指着许天凡,“许天凡,你不配让她喜欢你,也不配让我,不配……”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凝聚起来,紧问道:“对了,灵儿的尸体呢?你把她的尸体藏哪儿去了?”
面对着陆水玉一连番的质问,许天凡已是无力辩解,一切已成事实,再多辩解也只是推脱罢了。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轻声道:“对不起,我没用,她被杀手带走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陆水玉含泪涕零,站起身来,反手对许天凡就是一巴掌扇去。
他并未反抗,任由她的情绪发泄,对此,赵雨仙想前去阻止,都无法下手。
看他憔悴不堪,陆水玉虽不忍心,可还是不能原谅,她咽声再问,“那个人是谁?”
这时,许天凡双目睁开,面色挣扎一番后,决然道:“不知道,只是个蒙面的黑衣人,水玉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灵儿的尸首找回来的,你好好的,不要乱来啊,我,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事。”
谁知陆水玉只是冷笑一笑,显然过度的悲伤和恨意让她有些失去理智,对许天凡不屑一顾,“呵,你还会在意我吗?我怎样又与你何干呢?许天凡,我恨你,灵儿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别想我能原谅你。”
俏容淡漠的她,说完便掩泪跑了出去,许天凡也并没有追去,因为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与其死缠烂打,不如让她自己静静最好。
“天凡哥,快去追呀。”明白缘由的赵雨仙伤心泪下,喊道。
许天凡摇摇头,“不用了,仙儿。”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灵儿怎么可能被人杀害了呢?是谁要害她呀?”赵雨仙一连问道。
“王过川,是他杀害了灵儿。”许天凡自然知道是谁,而他没有告诉陆水玉,就是担心她的直性情,容易冲动。
赵雨仙柳眉紧蹙,再度追问,“天凡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既然事已至此,许天凡便不再做多隐瞒,决定将王府的事情告诉她,既是让她以后有所防备,也是一种倾诉……
另一处,衙门,紫竹林的衙役全部被害一事传出,这可让其他的衙役颇为气愤了,皆聚在公堂内,力争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
“凌大人,那些人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这事您必须给个合理的交代。”衙役们都在起哄,誓不罢休啊。
为平众怒,何卫羽毅然跪在公堂下,扬起胸膛只为求罪,“凌大人,是我害得他们遭到了不测,我应该受到惩罚,请罚我吧。”
凌傲天面色凝重,见众衙役情绪激动,见何卫羽心意已决,他也不会姑息,故拍案道:“何卫羽与衙役们被害一事,虽没有直接联系,却也是间接导致,虽没有杀人之罪,却也是误人之错,且身为官府之人错责更深,今杖打五十,以示惩戒。”
何卫羽没有反对,众衙役虽有小声讨论,却也没太多争议,毕竟这五十大板也不是好受的,他们只想讨回点说法就够了。
可这时,一道娇巧玲珑的身影窜了出来,屈身挡在何卫羽的面前,赌气道:“哼,我看你们谁敢欺负卫羽?”
众衙役对这个鬼灵惊怪的凌若水可不敢反驳,皆面面相觑,不知你我,连公堂上的凌傲天也是束手无策了。
他人不知怎么劝走她,倒是何卫羽伸出双手环在她的腰际,将她轻轻抱到一旁,安慰道:“若水,我是男子汉,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放心吧,我没事的。”
似乎是被他的大男子气息所折服,凌若水对他温柔一眼,乖乖颔首。
五十大板要打,犯了错要罚,不过将罚之际,还有一人站了出来,也跪于地,他就是白玉轩。
“凌大人,紫竹林一事我也有错责,虽说我并非官府之人,但为错之罚并没有阶级之分吧,所以,请凌大人一同罚我。”白玉轩请道。
白玉轩义正言辞,凌大人对他的正义之举感到欣慰,虽为欣慰,但五十大板还是免不了的。
公堂上,一声声的板子声回荡,一次次的咬牙坚持,旁人每一眼的不忍,终究随着这五十大板的结束落下帷幕。
众怒已息,衙役们没有异议了,毕竟生死由命,也怨不得人。
衙门后院,何卫羽被凌若水带回自己的闺房,想必是一番好生照料,而白玉轩则在自己所住的房间。
凌傲天前来探望白玉轩,看他身子有些虚弱,有些感慨,“白公子,还好吗?之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也只能那么做,才能平息众怒。”
“凌大人,其实此次紫竹林的事情,我也有错啊,因为我这几日一直住在衙门里,衙役们对我多少有些看不惯,令我对他们在紫竹林的冷嘲热讽,心生芥蒂了。
我是似乎发现有一人被袭击了,也没有多在意,也没有说起,现在想想他们的死多少与我有关,对不起,我太过自私了。”白玉轩心生自责,歉意道。
“唉,算了,这也不怪你吧。”凌傲天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释怀开来,“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况且你又并非圣人,哪能做到看穿一切呢?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凌傲天惆怅地摆摆手,虽大度得云淡风轻,但情绪也会有波动。
白玉轩又说道:“对了,凌大人,还有一事要和你说,此次与我们一同进入紫竹林的还有陆府的灵儿姑娘,在衙役们被杀后,我们放弃追查地下密道,决定先出去再说,在半路遭到一群黑衣人的偷袭阻拦。
当时,许天凡护着灵儿姑娘先走,但他们在途中也遭到拦截,灵儿姑娘不见了踪影,而许天凡受了很大的打击。”
“竟然还有此等事,那灵儿姑娘她……”凌傲天万分诧异。
白玉轩叹息地点点头,“唉,灵儿姑娘恐怕已经遭遇不测,而我们在紫竹林里碰到的就是王府之人,若是灵儿姑娘被害,且落入王府之手,那她的下场恐怕只有一个,被炼制成尸人。”
凌傲天浑身一震,他知情况严重,若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必须尽快阻止。
“凌大人,许天凡此时受了很大的打击,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看下他的情况吧。”白玉轩也是担心许天凡,只是他自己难以动弹,只好拜托凌傲天了。
“嗯,放心,你好好养伤吧。”凌傲天点头相应,随后便离开了。
白玉轩想起自己还得离开这儿,还要回银落村,恐怕不能与大家同舟共济,心里不免地会有失落……
凌傲天前来赵府,当为许天凡而来,但被告知说许天凡身体不太好,不便受人打扰,。
凌傲天也不糊涂,知道这是故意将他关在府里,不让任何人见,既然如此,凌傲天便先离去了。
许天凡身体是不怎么好,可也只是有些憔悴罢了,他是想出去,但是也被他人给拦了下来,看来他是被赵辅邑给关在家里了。
闺窗俏人,憔悴几分,泪迹收噙,含潺咽语,梳发再巧也只空对镜。
赵雨仙闺房的门被推开,许天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与赵雨仙对视一眼,流露的却是无尽的悲色。
赵雨仙飘然站起身,拨了拨耳畔青丝,作勉强微笑道:“天凡哥,你来了,进来了就过来嘛。”
许天凡缓缓挪步,一脸深情地盯望着赵雨仙,这般浓烈的目光让她小脸瞬间绯红。
“天凡哥!”赵雨仙满是温柔细腻地喊了他一句。
许天凡浑然未觉,依然靠向她,却突然止住脚步,说道:“对不起,仙儿,还有一事我瞒了你。”
“啊?什么?”赵雨仙见他没什么动作,有些失落,只轻声问道。
许天凡顿了下声,似乎又有些犹豫了,不过迎合上她的目光后,说道:“白玉轩并没有离开扬州。”
显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赵雨仙出现了一抹别样的神色,随即还是黯淡下来,“没离开就没离开吧,我只要知道白大哥现在是好好的,就行了。”
“可是,仙儿你……”许天凡总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想予以宽慰。
“天凡哥,你不用再说了,白大哥终究是有他自己的生活,也有他自己的心上人,对于我,他只是萍水相逢吧,再说谁是我真正要珍惜的人,我也是明白的。”赵雨仙对白玉轩的一时感觉渐渐淡去,所以也没有多去责怪许天凡。
看着她如今的善解人意,欣容止境,他不由一酸,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刻的渲染,虽有些悲怆,但也有几分温暖。
今日两人的兴致不高,赵雨仙面容憔悴,身心疲惫,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许天凡也不打扰她,离开了房间。
闲步院中,天有些地变凉,难道要给许天凡的心里再添一抹凄凉吗?
他想问老天爷,为什么要带走他的灵儿,可老天爷又怎么会理会他呢?
怅然之际,他无意中瞥见罗东平端着一些饭菜走过,心怀疑惑的他悄悄跟了过去。
在转过几处长亭后,竟然发现罗东平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而他自己兜兜转转地,倒是来到了冷月楼。
“冷月楼,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走近才发现冷月楼的门被换上新锁了。
徘徊在冷月楼外,思绪回到了几日前的那夜里,疑惑也随之飘去,“记得那夜的小蝶与田峰,就是在冷月楼将赵寒冲的尸体藏了起来,他们为什么要藏尸体呢,是要找什么吗?还是说,冷月楼里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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