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孤叶客栈的路上,方芸再次用面纱掩住了面容,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路上,方芸都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向朱巧心,恐怕是怀疑她与许天凡是有什么关系吧。
对此,朱巧心赔笑地解释道“方芸姑娘,你大可放心,我与许公子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其它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齐公子是谁啊?”
方芸却是摇了摇头,一脸媚生地茫然,“虽然我在扬州半年,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清楚,这么大的扬州,谁知道谁是齐公子啊?”
看她不像是说假,朱巧心也不再多问,两人就一路赶往孤叶客栈。
而那儿就是朱巧心父女落脚之地,离扬州繁华地段相隔有一段的距离,朱巧心父女选此客栈,或许是想避得繁华喧闹的纷扰,求得一处清静。
渐渐远离喧闹地段,方芸的担忧才能减缓些,来到孤叶客栈之外,稍稍一顿,还是走了进去。
客栈里进来两位女子,一位素颜朴雅却快意侠飞,一位绿衣娆人却面纱掩容。
顿时,气氛似乎有些凝固凛然,客人的目光纷纷聚集过来,让方芸感觉着浑身不自在。
“哟,朱小姐,你可回来了,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客栈掌柜亲自迎了过来,尽带讨好地问道。
“不该问的别多问。”朱巧心淡淡地瞥了一眼掌柜,随后对方芸道“走,我们上楼。”
隐藏在面纱下的方芸点了点头,就想赶紧上楼离开这儿,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特别是这儿的气氛最让她难以忍受。
“朱小姐,要不要再准备一间客房啊?”客栈掌柜再问道。
朱巧心却是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了,她和我一起。”
说完,两人向楼上走去,而客栈掌柜的目光变得冷锐起来,退后几步,抬了抬手。
顿时,客人们将气氛瞬间掀开,纷纷从桌下拿出刀剑,直袭向楼梯上的两人,场面突然发生变化,着实让两人感到措手不及。
“你……”朱巧心指着客栈掌柜,来不及指骂他,一把刀就已经砸了过来。
她连忙撤身闪避,虽然这几人身法比较拙劣,但楼梯上的她们也确实放不开手脚,只有被一步步地逼到楼上。
关键时刻,一间房的门突然打开,一只脚从房中踢出,矫健地踹下了拿着刀剑的几人。
随后将有些惊魂未定的方芸与朱巧心带进了房间,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男子进了客栈。
客房内,方芸拉下面纱,端详着面前这位锦衣绸缎的花美男子,想不到表面浮华的这人也有些矫健的身手。
她莞尔颔首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朱巧心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不就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公子哥嘛,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此,她颇有不解,“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没在这儿见过你?”
“滚滚红尘,本就是一场无心的游历,两位姑娘在此处小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外面情况怎样。”锦衣男子笑了笑,便转身过去。
不过在转身之后,他的目光却变得尤为尖锐,袖手一转,一包迷粉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欲抬手,手上的迷粉准备向后挥洒。
可在这一瞬间,房间的门被一脚蹬开,一道清朗的声音出现了,“小心。”
迷粉转而向许天凡挥去,许天凡躲闪及时,才没有遭受其害。
他捏着鼻子一下冲进房间,将那名锦衣男子逼至死角,一剑抵住其脖子,“齐迹,你我平日素无交情,这次是要闹哪样啊?”
“齐迹,他难道就是那个人所说的齐公子?”朱巧心恍然明白了些许。
许天凡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云丝绸缎庄齐老板之子齐迹,两年前去了苏州,这两日才回的扬州,我说得不错吧,齐公子?”
齐迹有些惊异地看着许天凡,身子微微向后撤了撤,“许天凡,你我是没什么交情,但你也能把我了解得这么仔细,我佩服你。
对,你说得没错,我是近日才回的扬州,也是今日才看到的追杀令,所以就起了现在的念头。
不过我保证,我可没有想杀你们的意思,若不是你们武功太强,我不会让楼下那些人动刀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方芸瞪了瞪齐迹,目光一顿,方芸想起来问道“天凡,顾姐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许天凡神色黯淡了些,可又隐瞒不了什么,“没有看到,她没有去出神堂。”
方芸俏脸失色,一双冷横的眼眸转到了齐迹的身上,质问道“顾姐姐是不是你抓走的,她在哪儿?”
齐迹显得一头雾水,连忙为自己开解,“顾姐姐?谁呀,方姑娘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我只是今早看见的追杀令,才想了这个主意,又见你和朱姑娘在一起,猜想你们可能会来孤叶客栈,便决定前来等候一试。”
如若是他所言,顾夜欢失踪与他无关,那又会与谁有关。
许天凡转念再问齐迹,“那我再问你,昨夜跟在我和方芸身后的人是不是你派的?是不是你告诉那几个恶霸,方芸住在城南那儿的?”
齐迹眼珠子转了转,特别是注意到自己脖子前的那把剑,怯怯地想将其推开,可又怕伤了自己,一时眉头紧皱,不知所措。
“不说?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许天凡虽不想伤害谁,可情况所迫,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齐迹脸色有些煞白,连忙说道“行行行,我告诉你们,昨夜确实是我派人跟踪你们的,不过我可没碰见什么恶霸,只不过在出神堂外见你们有些冲突罢了,至于城南的院子,我倒是知道一些。”
“你这扯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说清楚点。”许天凡听得稀里糊涂,剑一震,喝道。
齐迹横了他一眼,可又怕他手里的剑,无奈道“行行行,凡少爷,我怕了你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昨夜赵府设宴,我爹前去赴宴,我由于一些事情耽搁,就去晚了一段时间。
可是我去的时候,看见你和方姑娘在陆府外与陆家人对峙,心里觉得奇怪,便派人前去跟着你们,不过瞬间就被你甩掉了。
后来今早我看见了陆府的追杀令,就对陆府的酬劳起了心思,便派人在扬州四处搜查,正好看见方姑娘从城南一院子中出来。
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我还是认了出来,便率人偷偷跟着她,见到了在出神堂的凡少爷和朱姑娘,出神堂无处下手,我就在这儿设了埋伏。”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得通,可就有一点疑虑,那名恶霸所说的话又该怎么解释。
齐迹在孤叶客栈设伏,没有时间去找那些恶霸,又或许是他派的人,可这样又有什么理由呢?
难道就是想把许天凡他们逼到这间客栈来吗?许天凡觉得这样似乎有些牵强了。
方芸对齐迹仍存怀疑,魅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不对,你怎么肯定我们会来这间客栈,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待在城南的住处,还说那些恶霸不是你派去埋伏的,我看就是你。”
“我?方姑娘,我真不知道是谁冒着我的名义呀!”齐迹摊了摊手,很是无辜。
“我不管,你要是不说出顾姐姐的下落,我就杀了你。”方芸仇意四起,顿时向许天凡的剑抓来,若被她抓到后,齐迹的安危就不好说了。
许天凡飞起满天思绪,拦住了方芸,“芸儿,顾姐姐不是他抓的,我试了下他的身手,纯粹三脚猫功夫,否则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苦肉计加突然袭击。
而外面那些人更是泛泛之辈罢了,凭他们要抓顾姐姐还不可能,而之所以他会来这个客栈,那是因为……”
许天凡将目光转向齐迹,就是让他自己解释,而他也忙说道“孤叶客栈并非扬州繁华地段,来往的人并不多,城南那儿既然能被我发现,也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所以你们会来这儿,况且在这儿,更能施展我的计划啊!”
方芸失望了,恍惚了,无神地颤颤巍巍不知该怎么办,还是许天凡放下剑,扶住了她,见她脸色苍白,很是担忧。
“三位,这单事我不干了,我回去成吗?”齐迹见他放下了剑,也终于能缓一口气,赶紧要求道。
许天凡望了他一眼,挥手摆了摆,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而齐迹也赶紧灰溜溜地跑了,不留一丝痕迹。
朱巧心一片深思熟虑道“我敢肯定还有一股势力的人,在暗处注意着这一切,只是还发现不了他们,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顾姐姐现在都不见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方芸白了朱巧心一眼,明显是受不过她的态度。
朱巧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婉言解释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事情复杂了,不过,会不会是陆府他们抓的人呢?”
许天凡摇摇头,否决了这一想法,“陆府张贴追杀令,就是要借扬州各处之手抓芸儿,毕竟水玉刚出事,他们自己可没有心思来办这些事。”
“既然这样,也只能去街上打听看看了,你们可不能露面,我有办法。”朱巧心眉头一舒,坚决的俏然样子,让许天凡也心安了许多。
而她的办法就是让客栈掌柜派人去打听,之前,客栈掌柜暗算于她,这笔账还没有算,朱巧心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所以,她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去了楼下,找到了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此时见到朱巧心,脸上全是畏惧,之前若不是齐迹拿一大笔钱给他,他也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事到如今,他就怕朱巧心会拿客栈说事,岂料她态度平和,满脸还是带着笑意。
“朱小姐,先前之事都是齐迹齐公子指使的,我也是见钱眼开,并无真正想伤你之意,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客栈掌柜恬不知耻地求道。
朱巧心甩了甩手,瞥其一眼,“算了,不至于跟你计较,不过你若是将方芸在这儿的消息说出去,就别怪我拆了你的客栈,你信不信?”
“信,信,我肯定不说,肯定不说。”客栈掌柜连连点头,可又汗颜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不了了,谁让他惹了朱巧心这个小姑奶奶呢。
朱巧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还有一件事,你派些人去扬州城里,暗地查查顾夜欢的下落,有消息回来告诉我。”
“我……”莫名其妙的要求让客栈掌柜一时犯了难?
可面对着朱巧心的横眉冷目所指,他也只好咬着牙,答应了,谁知他刚一答应,朱巧心就笑嘻嘻地上楼去了。
待朱巧心心满意足地上了楼,客栈掌柜招呼着伙计过来了,“小六子,找些人去城里,暗地寻下顾夜欢顾姑娘的下落。”
“这……”小六子愣了一下,不知何意。
“去呀!”老板有些急了,小六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人办去。
客栈掌柜则在楼下踱着步子,来回不住地嘀咕道“哎呀,这办得都叫什么事啊?”
几乎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便有消息传来了,说是顾夜欢在陆府,若想她没事,就得方芸亲自前去,如今,方芸她真的是无路可退了。
“我要去陆府,虽然现在顾姐姐不会有事,可谁知道时间一久会怎样呢?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方芸一下决定道。
许天凡认真地为她点了点头,“你去,我陪你一起。”
方芸嫣然一笑,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如今顾夜欢有危险,那他们就有责任去为其化险为夷,因为这是他们作为许天凡与方芸,永远不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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