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剑影红尘 > 第一百二十章 忆当年
    往事终究提起,一切不复当年,款款提起亦让赵辅邑情绪潸然,而许天凡对他的印象也势必会扭转,十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天凡终究斗不过义父,天凡现在只想知道,真正的紫云剑谱到底在哪儿?”释然一笑,许天凡认命如此,倒也平静得很。

    神色一瞬凝固,赵辅邑转而怅然道:“俗说最危险之处即是最安全之处,可最安全之处倒是立于无形,紫云剑谱早已不在这个世间,如今知道内容的恐怕只有我一人。”

    许天凡面色凝重,疑惑地问道:“既是如此,又为何布下这些机关线索?”

    “掩藏越真实,也就越让人相信,天凡,我只求最高心法,若你将之告诉于我,你想留想去都随你,义父都不再干涉。”说着,赵辅邑向许天凡走近。

    许天凡连忙退后两步,戒备地看着赵辅邑,更不由得发出冷笑,“呵,义父,你应该深知我的性子,此等狠话对我无用。”

    “可是你别忘了,这是赵府,这是我一人的赵府,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拳头紧握着,赵辅邑面露峥嵘,目光刹冷地扫过面前之人。

    纵使如此,许天凡更为不惧,身手摆动,做好出手准备。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赵辅邑,已不再是他所最尊敬的义父,而是被目的利益冲昏头脑之人。

    “算了,今夜夜深,明日再说此事吧,天凡你也好好在府上待着,否则整个扬州就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了。”一触即发之际,赵辅邑耍了耍手,今夜罢了,转身准备离去。

    离去之时,殊不知阁外存在两人,赵雨仙已然听到了之前所有,一时恍恍惚惚。

    而听到赵辅邑要离开后,罗东平一记手刀打晕赵雨仙,将她带走……

    剑气阁外,许天凡瞥见周遭竟有数个人影出动,不由分说,此乃赵辅邑在赵府所安排的人手,用来控制许天凡的行动的。

    不过由此可见,赵辅邑的暗藏势力得有多可怕,或许这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后肯定更神秘。

    飘渺夜色倾注,对天长叹如何,许天凡重新审视起浓重的赵府,终究是一场摇头,“这儿不是我的家,不是,从来都不是。”

    如今,他还不能走,明天就是陆水玉的出殡之日。无论如何,他都要熬到明天以后。

    而依如今,赵辅邑恐怕要使手段了。

    夜里的变动,注定第二日府上是一片气势汹汹,许天凡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跟着,黏在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罢了,他也是无所谓,转而坐在风雅亭中显得悠闲。

    “天凡哥,怎么会这样啊?”不明实情的赵雨仙寻着他而来,见他坐在风雅亭中,连忙跑了过来。

    许天凡无奈摊了摊手,“很正常啊,我被监禁了。”

    话中玄机如何,赵雨仙岂能不知,小脸堪忧地蹲在了许天凡的面前,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呈情道:“天凡哥,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爹他现在已经疯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你在这儿始终会有危险的。”

    许天凡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紧盯着她那双似出水的眼眸,一抹深情。

    突然调侃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轻扬一笑,“怎么了,这么担心我呢,你对我这么重的担心和依赖,以后怎么嫁人呐。”

    “谁要嫁人啦!”赵雨仙顿时不服气地嘟着小嘴,细若蚊蝇地轻轻低诉。

    可又看到许天凡在不住地盯着自己,连忙羞怯地改口道:“好吧,不说这个了,今天,朱老板来府上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而且我最近经常看见他过来,你说他和爹是不是有什么密谋啊?”

    “我怎么知道!”许天凡虽说如此,但是心里早就犯了嘀咕了。

    他那般闪烁无常的眼神,还是被赵雨仙收落眼里,她凑近了他,伸出纤指指向他,故作神秘地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好奇了,想过去看看情况?”

    许天凡小瞅了她一眼,忍不住地展露笑颜,其意诚可见,“还是你了解我,走,悄悄地看看是怎么回事。”

    风雅亭本就是一处伤心之地,许天凡于此处待多了难免神伤,小坐离开,踏出亭中。

    突然,许天凡凝眉顿神,想到了一事,“对了,今天是水玉出殡的日子,我必须得要出去,走,去找义父。”

    此事让许天凡出去的想法更加坚定,便不再停留,快步往大堂走去,身后的赵雨仙更是哀心叹息一声,神情愈显黯然。

    堂中,朱老板前来,

    “赵老爷,我今日前来是来找凡少爷的,望赵老爷能够让凡少爷出来一见。”朱老板说道。

    不过疑惑归疑惑,赵辅邑没有太过显露,而是走向朱老板,俨然地摇头说道:“天凡今日身体不舒服,恐怕不便出来,朱老板若有重要的事,我可以转话给天凡,若无重要的事,还是请回吧。”

    一副送客之貌,纵使是在委婉地回绝,也掩饰不了其用意。

    如此,朱老板从容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撇嘴一笑,笑中带点锋芒,“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赵老爷所束缚,你自己清楚。

    府上突然戒备森严,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吧,是府上出了大事,还是凡少爷知道了什么?”

    话中有话,赵辅邑目光一凝,有所猜忌,于是挥了挥手,随即堂外出来一些持刀之人,挡住门口,看样子是要将朱老板困于其中。

    看这突然的架势,朱老板明显脸色变了下,冷峻的目光划向赵辅邑,“赵老爷此为何意?”

    “我本并无恶意,只是想让朱老板将话中之话说个明白,否则,赵府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赵辅邑一脸淡然,全然不将朱老板放在眼里。

    朱老板可不顾,仍然向门口走去,在他看来,这些泛泛之辈可是留不住他的。

    对于他的这番举动,赵辅邑只是静观其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迫近门口之时,人群中突然一人刺剑出来,径直袭向朱老板的胸口,朱老板只好撤开身体,脚步连连退后。

    待顿住身时,朱老板狠狠地剐了一眼赵辅邑,唾口道:“赵辅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住手,都住手!”堂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许天凡推开人群,和赵雨仙一起跑了进来,看着堂中这般格局,任谁恐怕都是明白了。

    赵雨仙柳眉紧蹙,更是气愤地问道:“爹,你都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两人出现令赵辅邑意外,他瞪了许天凡一眼,挥了挥手道:“离开这儿,这儿的事不是该你们管的。”

    “义父,你有你自己过往的苦衷,天凡不可否认,可天凡也会在意你当年所犯下的错,如今,天凡希望你不要再重蹈覆辙,不要再为自己之利而不择手段了。”

    一番诚意的恳求,是在念及多年之情,许天凡于理于私,都不想看到赵辅邑出事。

    朱老板却不由得冷哼一笑,转过头来对许天凡说道:“其实凡少爷大可不必劝他,为了一己私利,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许你这样说我爹!”赵雨仙大喊道,从内心深处,她还是不希望听到赵辅邑的坏话。

    朱老板看了一眼赵雨仙,又将目光转向赵辅邑,进而眉头一舒,说道:“想必当年紫云剑谱的秘密,就是被赵老爷所透露给世人的吧。

    当然,凭你的本意,定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可是当天涯堂抓走了你的宝贝女儿,你不得不将紫云剑谱告诉给他们,才有了后来的许府血案。”

    一席话音刚落,许天凡目光陡然一缩,紧紧地望向朱老板,似乎想要将其望穿,“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朱远禅!”朱老板一锤定音道,而这个回答,也让许天凡想起了什么。

    许天凡凝神思索,突然间,他恍然悟梦,惊呼道:“朱叔叔,你是朱叔叔,小时候的凌州县令。”

    这时,朱远禅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如今身份都点破,他也不需要再一直掩饰下去了。

    倒是赵雨仙犯疑惑了,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说是我爹泄露当年的秘密,还说是因为我,我可不记得我被人抓走过呢?”

    赵辅邑且也不动声色地说道:“朱远禅,凭你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我想你也是为这紫云剑谱而来,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罢了。”

    朱远禅轻踱两步,来回之间决定坦明一切,而这也是他今日前来的目的,“赵小姐不记得,是因为当年被抓走的根本不是你,我追查当年的血案已有十几年,这些事情并不难知晓。”

    “难道仙儿还有亲生姐妹?”许天凡疑惑地问道,当年情形复杂,光听赵辅邑一人之词,并不能有所定论。

    朱远禅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赵老爷膝下只有一儿一女,赵寒冲和赵雨仙,这一点没错。

    可是此赵雨仙又非彼赵雨仙,当年天涯堂所抓走的赵雨仙,才是赵老爷的女儿,可那个赵雨仙已经下落不明。

    如今站在大家面前的,只不过是赵老爷为了思念,所抱养的孩子,我说的对吗,赵老爷?”

    赵辅邑顿时哑口无言,一时没有说话,而这无疑是一种默许,给在场之人一记沉重的回应。

    赵雨仙更是情绪激动,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赵辅邑,幽幽地问道:“爹,是这样的吗,是这样吗,爹?”

    赵辅邑沉寂一阵,还是慢慢地将目光投向赵雨仙,怅然道:“仙儿,不管怎样,在爹的心里,你永远是爹的女儿。”

    “仅仅只是在心里吗?”这样的回答无疑肯定了朱远禅所说的一切,。

    赵雨仙顿时停下身来,俏容失落,娇躯一颤就会摇摇欲坠,见得不妙,许天凡疾步上前,蹲下身抱住了她。

    单跪着的许天凡抱着赵雨仙,看着怀中娇楚连怜的人儿,也是心疼不已,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辅邑,眼中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怨恨,什么多年情分,全被他的当年无情给磨灭了。

    “朱远禅,今日过来既是与我论当年的,那就别走了,东平,做自己该做的事吧。”目光冷刹,赵辅邑甩袖道。

    顿时,刀光剑影行欲动,堂外却率先传来了刀剑之声,引得众人甚为注目。

    “爹,你在哪儿,爹!”外面传来的是朱巧心焦急不已的声音,看来是寻朱远禅而来,碰上外面加紧的戒备,一时担心,便动了手。

    朱远禅分神之间,罗东平突然刺剑过来,幸得许天凡的提醒小心,朱远禅才躲过一击,随即出手合掌,剑便被朱远禅夹于手中。

    不过罗东平并不慌乱,而是手上施加了几分力气,扯出剑来,朱远禅血肉之躯不可硬拼,只得连忙退开了身子。

    “义父,你真的想要两败俱伤吗?”许天凡质问赵辅邑道。

    “这是他逼我的,可不能怪我。”赵辅邑全然不顾许天凡的感受,方是一意孤行。

    罢了,许天凡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他轻轻地抱起赵雨仙,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而这时,朱巧心和陆元生也赶至堂中,陆元生当即对许天凡道:“今天是水玉出殡的日子,许天凡你在耽搁什么?”

    不过,当两人回过神时,才发觉此处的情况是多么的不容乐观,朱远禅连忙与前来两人汇作一处,可显然也是陷入了包围之中。

    “爹!”怀中的赵雨仙仍动容着,想再劝劝赵辅邑。

    “别求他,不需要求他,出卖我爹,杀我家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的,义父。”许天凡狠狠地喊出一句义父,恐怕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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