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门的另一头,早已埋伏好了一些打手,随时等着有人破门而出,便准备一网打尽。
只见凌傲君一脚踹开了房间里的那扇门,身后几名衙役便欲上前,但是被凌傲君出手拦住,“等下,不要轻举妄动。”
一股寒意袭来,令人浑身寒噤,那头是何情况恐怕也能预料,定然会有埋伏,对此,凌傲君小心行事,无可厚非。
忽然,凌傲君向前迈出步子,准备跨出房门,就在其落脚的一瞬间,连忙俯身闪躲,顿时便有一刀袭来,凌厉出手。
那些埋伏的打手便也倾巢而动,与跟随而来的衙役厮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那道房门之后,便是江楚楼的那间房间,白绫悬挂,阴冷诡谲,原来江楚楼与怡红楼乃是直通相连,虽然两者是相邻座落,但是外人一眼倒是无法发觉得出。
房间内,打斗仍在进行,凌傲君一脚踹开一人,却不防另一人挥刀而来,危急之时,一盏茶杯挡住了那人偷袭,给凌傲君的还击制造了时机,飞石打退了方才袭击之人。
这些打手毕竟不过泛泛之辈,只是倚仗于房间内的狭小空间,利于近身出手,随之打斗下去,凌傲君率人趁势制住了一行人。
厮打停下,方才出手扔出茶杯之人走了进来,竟是江楚楼的伙计曲炎,正神情淡然地看着凌傲君,有恃无恐。
“是你出手相救,意欲何为?”凌傲君略带戒备地问道。
“自有所为,跟我来吧,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曲炎随然回应,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在前带路。
虽然觉得此人有所图谋,但毕竟是出手救人,故此,凌傲君便将信将疑地随之前去,也看看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半刻之后,江楚楼内。
曲炎把江掌柜绑了起来,藏在了柜台之后,再将他交给了前来的凌傲君,“凌大人,你想做的不就是这个事吗?”
吩咐衙役将江掌柜押下,凌傲君其心头不免存疑,便问道:“曲炎是吧,你是如何知道本大人想做的事呢?”
“从大人方才进怡红楼的时候,在下就已经为大人打点好这些了。”曲炎一笑置之。
可凌傲君皱起眉头,“既是知晓本大人所为,定然早已知道此二楼密谋藏尸一事,那你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曲炎神色一紧,旋即掩饰而过,“大人,在下不过只是一介草民,没有权利高攀,更没有权利去干涉权贵之手,有的只是崇拜大人的一身正气,今日也是为了大人分忧,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将贼心之人早些控制,好交于大人手上啊。”
一番话甚是中听,凌傲君满意地笑了笑,“看你也不像是参与其中之人,便不再追究于你,以后若发现此种违法之事,应早些报官啊。”
曲炎忙不迭地点头回应,看似趋炎附势,眼神却锐利有神,实则已有自己的打算。
而一旁的江掌柜怒火中烧,抬起老迈的腿脚,就要去踹曲炎,嘴里更是骂咧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看你落魄,让你进这里落脚,如今倒是反过来恩将仇报了。”
见状,凌傲君便连忙吩咐衙役将其制住,看了一眼那被绑住双手的江掌柜,问道:“江掌柜,你这江楚楼与怡红楼合谋藏尸,那所为的也是那江府行事吧?”
江掌柜不服地偏过头,不予理睬。
对此,凌傲君审视一笑,“就算不承认,就冲你这里暗藏杀手,袭击朝廷命官一罪,现在也能将你直接关进大牢。”
“这不过只是一些纠纷而已,凭什么治罪?”顿时,江掌柜神色一紧。
“哼!”凌傲君却不由得冷哼一笑,“这可是杀人藏尸的重罪,江掌柜如果依然嘴硬,那我也只能秉公执法了,还有那江小姐江素影,听闻被藏于江楚楼,现在在哪儿?”
浑然间,江掌柜面露凝色,紧紧地盯着凌傲君,“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那便押回去,先行杖责一百,再看是否说出实情了。”见此人守口如瓶,凌傲君便甩了甩袖,吩咐下去。
可在这时,曲炎抬手相阻拦,说道:“小人知道江小姐目前所在何处。”
顿时,气氛凛然,譬如凝固……
一时间,凌大人率人查封江楚楼与怡红楼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大街上聚集的百姓甚是众多,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前来驻足观看。
而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凌傲君便率人火速前往江府,若真是按曲炎所说,那此时的江府必定是龙潭虎穴,前去探查的许天凡定会陷入危险之中。
不论如何,凌傲君便要先以官府之威,赶紧前去震慑住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在江府门口,凌傲君遇到了坐轿前来的楚尚元,两边从不同方向,同时抵达江府门口。
“楚老爷,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你了。”凌傲君面上带笑地说道。
楚尚元慢慢下了轿子,应承道:“原来是凌大人,此般气势,是要进江府办官家之事吧。”
对此,凌傲君似笑非笑,“当有些事情关乎江府,本大人也是不得不办,所以来得有些匆忙,但正好碰到了楚老爷,理应谦让,楚老爷,请!”
说罢,凌傲君恭敬地抬手让路,楚尚元示意了一眼身后的楚振辞,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江府。
可江府的情况稍显奇怪,门口没有守卫,院中也没有任何人,仿佛失了生机,令前来之人皆一头雾水。
“没人?”凌傲君心生疑虑,念叨道。
楚尚元的心头也有些犯嘀咕,可面上强作镇定,回头示意了一眼随行下人,吩咐四下探查府中情况。
突然,后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前院中的沉寂,令凌傲君浑然惊觉,不及多想,他便立即率人往后院奔去。
“爹,现在怎么做?”凌傲君离开后,楚振辞便问道。
“静观其变,看看这凌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对了,振辞,你去找下江小姐被你姑姑藏在了什么地方。”楚尚元抬手吩咐道。
“是,爹。”楚振辞点点头,随后便从另一条路前往后院了。
按照这般情形,府里的人定是全部聚集在了后院,而顺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凌傲君等人火速前往,不一会儿,便发现了打斗之地,正是在后院主房之前。
“住手。”凌傲君一声喝道,跑上前去,发现了被困于此的许天凡和穆青玄,赶紧将打斗制止住。
碍于对方是楚州县令,楚夫人只好示意下人暂且停手,恼怒方才的功亏一篑,这下只怕再下手就麻烦了。
“许哥,穆大哥,你们没事吧?”凌傲君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许天凡,发现他双目隐闭,隐隐发红。
穆青玄正保持方才一般的身手,持剑对峙,“他的眼睛中了毒粉,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转不了。”
对此,凌傲君义愤填膺,怒目圆睁地瞥向楚夫人,“楚夫人,你这是想做什么,光天化日想杀人不成。”
楚夫人则面不改色着,“凌大人,您这可不能偏藏私心啊,这位许公子私闯我江府,打伤我江府护卫,我只是后发制人,维护周全啊。”
一番话有理有据,令凌傲君都无法反驳,他便赶紧问许天凡,“许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杀了人,也要杀我。”许天凡的眼睛无法睁开,愤然道。
“嗯?楚夫人,这怎么解释?”凌傲君质问道。
楚夫人的神情脸色毫无异样,面对质问,且泰然自若道:“凌大人,凡事总得讲真凭实据,若是假公济私,无视此人私闯名宅之罪,将莫名罪名安在我江府之上,我想,这里江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吧。”
说完,在场的江府下人皆蠢蠢欲动,就等一声令下,怕是又要动手。
凌傲君愤慨不已,准备上前反驳,却是被许天凡给拉住了手,摇了摇头。
“许哥,你干什么?”看起来,凌傲君显得很不服气。
这时,楚老爷楚尚元走了过来,置身事外一般,故作好意提醒道:“我看这位许公子的伤势不轻,若是要继续争辩,这双目怕是要废了。”
“对呀,再这么耗下去,是真要成瞎子了。”穆青玄看了一眼许天凡,也是提议道。
许天凡虽然没法看见,但是听见了楚老爷的声音,明白目前的形势严峻,不容过多逗留,便说道:“咱们还是先走吧。”
既然如此,凌傲君也不好一意孤行,瞥了一眼场上之人,便带领衙役们,与穆青玄一同扶着许天凡离开了。
离开后院,凌傲君还是忿忿不平,脸色铁青就忍不住埋怨着,“许哥,他们要害你,我们岂能这么算了,更何况江家小姐……”
话说到这儿,许天凡连忙抬手示意,凌傲君也当即停住了嘴,留意了一眼四周,隐隐觉得有些动静,心照不宣,一行人便快步离开。
暗处,江管家走了出来,一道深邃的目光掠过,随即走开……
一行人快步出了江府,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乘着和风旭日,但是心头还是有些沉重,毕竟许天凡的情况不如乐观。
“许哥,刚才干嘛不让我把那楚夫人抓起来?”来到大街上,凌傲君直接问道。
许天凡唏嘘了一声,“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要执意抓人,只怕是把自己都折在里面了。”
“哦,是啊。”听一席话,凌傲君方觉恍然,“还是许哥考虑周全,可是,许哥你这眼睛都全部红了,不会真要瞎吧。”
对此,许天凡无奈地撇撇嘴,纵然眼睛中了毒粉,眼睛一圈已然发红,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很着急,“这是五毒教的毒,在扬州时多少有些领略,暂且无妨,待寻大夫前来医治即可。”
“你自己倒是看得开,要不是青柔执意让我去江府寻你,这会儿,恐怕你已经命丧当场了。”穆青玄无奈摇了摇头。
许天凡扬嘴一笑,“看来还是青柔懂我,救我。”
“行了,许哥,别得意了,按你所说,我在怡红楼发现了私藏的尸体,房间与江楚楼相通,就是你那晚发现的,我已经下令查封两楼,但是没有发现江小姐,那江小姐已经被人带回了江府了。”见许天凡顾自发笑,凌傲君及时止住。
听闻,许天凡愣了一下,“在江府?”
“对,是江楚楼的伙计曲炎所说,他是听楚夫人的安排,将那江小姐带回了江府了,而且就在昨晚。”凌傲君肯定地说道。
顿时,许天凡想起了昨晚发现的马车端倪,自己的马车明显被人动过了,想必就是那曲炎所乘,将江素影带回了江府,可如此一来,江素影的失踪岂不是成了一出闹剧,耐人寻味。
想了想,许天凡断然道:“既然江小姐已然回了江府,那失踪一出便不攻自破,我们也不便再插手,还是先行回去吧。”
话虽如此,可这仍然在他的心里埋下深深的疑虑,碍于眼睛被伤,只好先行医治,后面再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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