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夜色中,几道黑影划破夜空,向前方的那道身影迫近,只在对方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然将其包围住了。
吕颂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一群黑衣人,喝道:“宵小之辈,岂敢造次。”
说完,他便出动身形,双手直接弯成利爪,指甲显得极为修长,转眼袭中了最前面的黑衣人,那一手利爪划下,不待对方反应,便已然刺入对方的手臂之中。
黑衣人一声惨叫,来不及反抗,那道利爪便重重地划下手臂,如同一柄利刃在血肉中翻腾,一时,黑衣人的手臂已是血肉模糊,惨绝人寰。
吕颂的眼中升腾凶狠的杀气,抽出手后,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了猩红的血痕,将其一招毙命。
对此,后面的那些黑衣人看看彼此,心生惧怕,连连后退。
“怕什么,赶紧抓住他。”恰时,一道厚重沙哑的声音出现,那道略为佝偻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可黑衣人们都不敢随意出动,毕竟方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对方的那招利爪太狠,杀人之前还要削肉剔骨,任谁恐怕都不愿承担这份疼痛。
于是,邱老无奈地摇摇头,“都是怕死之辈,那养着你们,岂不是浪费精力了。”
话音落下,其袖手在低处一挥,一阵紫色的气体飘向了身后的黑衣人,使得身后众人无法呼吸,皆抓着自己的脖子,瞬间,便面如死灰,停止呼吸。
看着黑衣人竟如此死去,吕颂神色一惊,说道:“是毒气,你如此心狠手辣,竟杀掉自己的人。”
“无用之人,便是蝼蚁,自然死不足惜,而你也是如此,待无用之时,便是你死无葬身之日。”看着面前的吕颂,邱老言辞中充满着恨意。
“你……”吕颂的目光紧紧落在邱老身上,直觉告诉他,此人与自己定有仇怨,可是何仇怨,他实在想不起来。
“老东西,若不是留着你有用,恐怕你早就该死了。”邱老怒目圆睁。
夜色中,两人便这般对峙着,看似不动声色,可两股气势怕是早已相较不下,随着涌动而出的暗流,都要露出了彼此隐藏的獠牙。
忽然,夜空中有琴声出现,声音异常诡异,令人毛骨悚然,接着有纸人飘在半空,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吕颂面前。
不及反应,他便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随即,一群黑衣人从暗处飞出,落在了吕颂的身边,众皆对邱老点头示意后,便架走了吕颂。
望着漆黑的夜空,邱老不由得一声叹息,感叹着纠缠了多年的恩怨,最终该如何落幕,其实许多年来,他也着实是累了,有时候想就此罢手,可一想到了枉死的燕蓉,他便久久不能平复。
“怎么,怀念往事了?”突然,柳烈站在邱老身旁,道。
邱老神伤道:“这么多年,为了找所谓的长生果,我也累了,还害死了我心爱的女人,实在是不该呀。”
“邱老,这偌大的凤阳城,都尽在我们的掌控,而这长生果,也是指日可待的呀。”言辞浩荡,柳烈胸有成竹。
邱老却黯然地摇摇头,只觉万般无奈,“罢了,总不能让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已经要将柳家,乃至整个凤阳城掘地三尺,这长生果务必要找到”
“呵。”话尽于此,柳烈兀自冷笑,“柳家,有时,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待在这高墙中,竟也习惯了,可真是可笑啊。”
“习惯了,便好好享受吧,柳老爷。”对此,邱老嘴角一撇,“还有,那几个路过的年轻人,赶紧让他们离开吧,免得节外生枝。”
“放心,已经安排了,只是那个许天凡,如能为我们所用,想必能帮助我们进一步找到长生果啊。”柳烈道。
邱老却摇头示意,“那小子绝非等闲之辈,若是将此人牵扯进来,恐怕于我们是不利的。”
“好,明日他们便会离开了。”说着,柳烈已动身走远了。
而在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目睹了所有的发生,更是大致听见了二人的交谈,待柳烈走远,那暗处的身影更是迅速地离开了……
翌日清晨,柳府。
经历了雨水的冲刷洗礼,庭院花草显得格外清新,芳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看那露水附在叶子上,晶莹剔透,一片祥和景致。
早起,许天凡伸着懒腰,推开了房门,就看见柳府下人齐整地站在院中,早就在候着他了。
“这是何意?”许天凡有些受宠若惊。
带头的布衣老者大手一挥,身后的几位随行皆端着金银细软,呈现在许天凡的面前,“许公子,这是我们老爷吩咐的,给您几位安排的随行盘缠和衣物,马车也已准备好了。”
敏锐的目光掠过,许天凡讪笑道:“这大清早,还真是劳烦柳老爷费心了,那我的朋友们呢,柳老爷又是如何安排的。”
“许公子放心,您的朋友安然无恙,就等您何时安排动身了。”老者回道。
“好,在门口候着吧。”许天凡微微点头,随即便走开了。
走过两步屋檐下,他便来到了穆青柔的房间外,上前敲了敲门,关切道:“青柔,起来了吗?”
“嗯,起来了。”房内传来银铃般的声音,穆青柔开了门。
许天凡走进房间,反手将门轻轻关上,显得格外小心注意,这轻手关门倒有几分暧昧,只见穆青柔站在他的面前,如水灵眸紧紧盯着他,许是在期待着什么。
“许大哥,大清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呀。”看着他的面容,穆青柔故作调侃道。
许天凡也故作埋怨一下,“你现在也开始不正经了啊,是不是和仙儿那丫头学坏了呀。”
“你呀。”巧笑倩兮,穆青柔掩嘴一笑,“我看就数你最不正经了吧。”
几句简单的情调,倒是给入城以来的紧张感,调节缓和了许多,如今该是启程离开了,不觉怅然许多,只是离开的这般干脆,倒是让许天凡觉得很不对劲。
“青柔,这柳老爷是要赶我们离开呀,简直与昨日判若两人,我总觉得这其中定有阴谋的。”许天凡断然道。
“就算是有阴谋,也是你无法左右的呀,我知道,许大哥你有侠义心肠,可是世道不平之事那么多,有很多总是无法顾及的。”语重心长,穆青柔对他道。
的确,一番话让他感叹不已,“是啊,有时候,是否是我太多管闲事了,总是置身边人于不利之地的。”
“别想那么多啦,这次,我们就赶紧离开这儿,不再招惹那些是非了吧。”话锋巧转,穆青柔雅然道。
两人出了房间,见赵雨仙和穆青恋正在院中,身体已经恢复,面色红润如初,兴许也是被柳府的下人所惊动起来的。
见两人一同从房间走出,赵雨仙凑上俏脸,不停地打量着二人,投来了一丝异样的目光,“嗯,你们俩怎么是一起出来的呀,是不是已经……啊?”
白眼一瞟,许天凡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死丫头,琢磨什么呢,走了,咱们该离开了。”
“对呀,他们怎么会轻易放我们离开,是不是要陷害我们啊。”赵雨仙是已经知晓此事,小嘴嘟囔着,她一直对柳烈成见颇深,如今有些不太相信。
“既是放我们离开,那自然不会有机会在陷害我们了,柳府已安排了马车在门口,你们先去等我,我去和柳老爷道个别,再过去。”许天凡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可穆青柔却有几分担忧,尤其是涉及柳烈之时,更是如此,“许大哥,就不用过去了吧。”
“毕竟在他人府上,该有的客套,还是不可少的,放心吧,说了让我们离开,总不至于再将我扣留啊。”许天凡笑了笑,道。
“好吧,那我们在门口等你。”于是,穆青柔颔首以对,动身先去门口了。
待她们离开后,许天凡目光微微一紧,纵然内心有百般的疑惑,如今之际,恐怕就没有弄清的机会了,此番,就当是告辞时,说几句临别箴言而已。
一路往柳烈所在的院子走去,柳府的丫鬟正捧着木盘,迎面向许天凡走来,经过时,一人手上的动作不稳,险些将木盘摔了出来,幸好是许天凡及时扶住了她。
“多谢公子。”那名丫鬟感激道。
这些丫鬟端着木盘,里面盛着刚凝结的冰块,往放着棺材的灵堂方向走去,不免让许天凡多了几分注意。
穿过河边小路,前方便是雅致的后院,在院口,许天凡碰见了徐陵,对方貌似在此等他,始终一副漠然无视的样子。
“老爷有请。”待许天凡前来,徐陵淡然地抬手示意,如同没有感情一般。
许天凡微微一笑,“呵,看来柳老爷已完全安排好了,带路吧。”
随着徐陵来到了一处雅亭,柳烈正端坐在亭中,掌着几盏清茶,尚有如此闲情逸致,倒是让许天凡刮目相看。
“许公子,请坐,尝一口西湖龙井。”柳烈示意着对面的座位,道。
对此,许天凡轻挑眉头,何必矫情,便在柳烈的面前直接坐下,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确实是好茶,想不到一贯雷厉风行的柳老爷,竟也有如此雅兴,但是在下前来,并非乘此兴致,而是要告辞了。”
“那柳某便以茶代酒,敬许公子一程了。”柳烈微微点头,说完,便客套地拱手,举起茶杯,当即一饮喝下。
趁此,许天凡转而问道:“柳老爷,敢问吕老前辈如今怎样了?”
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寒芒微露,柳烈佯装笑意,道:“鬼城自有鬼城的恩怨,许公子既然是要赶路,想必也不用干涉太多身外事吧。”
许天凡怎能不知对方的言外之意,眼下只有顺其意,回道:“柳老爷所言甚是,世间恩怨那么多,哪是我一人能够管的,这两日承蒙关照,在下便先走了。”
说完,许天凡便起身,对柳烈抱了抱拳,便扬长而去了。
纵然这两日发生了几次冲突,可面上依然要保持着和善,但关系该是如此,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临别之际,不必点破罢了。
许天凡来到柳府门口,与她们汇合,与柳府老者寒暄两句,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径直往前路驶去,可这前路是否如想象中安稳,恐怕,连许天凡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吧。
他总觉得,这一切,不该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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