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陆牵亮便翻箱倒柜找户口本,平日里不在乎那张红本本,需要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穆熙歌在厨房做饭,不断听见陆牵亮骂骂咧咧的声音,陆豪坐在餐桌前写作业,不停叹气,心想:哎,我怎么有这么唠叨的哥哥?
穆熙歌笑笑不说话,两兄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熙歌姐姐,你真的要与我哥结婚?”陆豪睁着大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嗯。真的。”熙歌沉浸在爱意里,藏也藏不住的开心。
陆豪用铅笔戳戳自己的头发,不假思索道:“你这么好看,又会做饭,我哥哪里配的上你?”
下一刻,陆豪只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股力气,他捂着脑袋刚要开口大骂,却看见陆牵亮瞪着自己,果断闭上嘴,吃了这个闷亏。
陆牵亮举着红本本,美滋滋地说:“熙歌,我找到了户口本,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穆熙歌盛起锅里的的菜,突然想到自己的户口本还攥在穆岩妈妈手里,不免失落:“牵亮,我......”
陆牵亮看出她神情的变化,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
“牵亮,对不起,我,我的户口本,在穆岩妈妈那里。”穆熙歌说完情绪更加低落。
陆牵亮摆摆手,放下户口本:“没事,不在乎再等些时日;等我工作安稳下来,我与你一起去他那,要来户口本。”
漫漫青春,二十几年,穆熙歌的人生终于有了着落。他许给她的又岂仅仅是那一纸证书?
陆牵亮将穆熙歌揽入怀里,安抚她;陆豪用削长的手指遮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念着:“真是没眼看。”
“好了,吃饭吧。豪豪该饿了。”熙歌一扫沮丧,在厨房忙前忙后。
熙歌无意间想起在Ran门口见到那个男人,萧然和陆牵亮口中的觅先生。
她朝嘴里扒了几口米饭,越想心中越难以安稳,问到:“牵亮,你知道在Ran酒吧出现的那位觅先生是什么人吗?”
“怎么突然问到他?”陆牵亮夹了一筷茄子塞进嘴中,“听萧然说他是H城顶有钱的公子哥,他们每次谈起事情,我都不可以在一旁,知道的也不多。”
“你有没有发现,七七对那位觅先生很反感,很厌恶?而萧然与七七之间的芥蒂仿佛就是那位觅先生。”
陆牵亮抬眼望了熙歌一眼:“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牵亮,我觉得那位觅先生与觅欢凉有几分相像,而四月受伤住院时,那些护士为什么一听觅欢凉的嘱托,就对四月另眼相待?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陆牵亮常常不擅于思考,听穆熙歌这样讲来,他又想起萧然告诫的那句话,不免往深处想了些,只是他的智商有限,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所以,你觉得?”陆牵亮一脸夸张,似乎是要呼之欲出些什么穆熙歌未说出的深意。
穆熙歌与豪豪都期待着,等待陆牵亮说话;等了数秒,却不过是三人的大眼瞪小眼。
“陆牵亮,你要说什么?”穆熙歌微露怒色。
陆牵亮不想被穆熙歌小看了去,砸巴嘴说:“可能觅欢凉也是富家公子哥;那月月就再也不用为了上学的钱烦恼,江叔叔也可以更好的治疗。”
“好了,好了,别说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穆熙歌打断陆牵亮的推测,快速扒了几口饭;回到房间去了。
剩下两兄弟面面相觑。
过了几日,陆牵亮找了一份不用觥筹交错的工作,便是在一家火锅店做传菜员,有机会晋升主管。
如此,也算是有了一份收入,而穆熙歌亦不愿陆牵亮一人操累,
她去找了一份杂志模特的工作,不再一味让身边的人照顾自己,自力更生往往可以给在意的人依靠。
因为年节将至,他们打算着等过完年,便去一趟熙歌的老家,将户口本要来,将结婚证领了,等攒一些钱,再把酒席办了;就这样,熙歌一边期盼着春节,一边期待着婚礼。
在H城,四月与觅欢凉,却不似初到梅庄时的自在。
凌微月一直留在梅庄,未曾离开。
觅欢凉这日又想到新的去处。
他一早就回了觅家。
觅雄楚正在客厅里吃早餐,而觅天迟亦在。
“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觅天迟远远便站了起来,朝觅欢凉身后张望,“怎么?微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还是说,你私藏了什么女人?”
觅欢凉一身风衣,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不发一语,觅欢凉从没有把觅天迟放于眼中;与觅天迟站在一起,更加凸显出觅欢凉的肃杀之气。
“觅欢凉,我与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你这个私生子,果然没有教养。”觅天迟面对觅欢凉,常常失去理智,倒显得他毫无肚量。
“天迟,你与他计较什么?”觅雄楚的正妻缓缓从楼上下来。
“够了,一早上吵个不停,还能不能安静吃顿早饭?”觅雄楚终于发了话,“欢凉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找你有点事情。”觅欢凉神色不变。
“嗯。坐。”觅雄楚往身旁的桌椅瞅了一眼。
“我想单独和你谈。”觅欢凉始终站着,不卑不亢,不屈不挠。
觅雄楚欠他的,他并不在意,但是,他欠母亲的一辈子也还不上;他更不在乎觅雄楚的感受,他做事一向随心,无论是不是在觅家。
觅雄楚看出他的态度强硬,便不强求他坐下,觅天迟与他老娘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觅欢凉也算有耐心,坐在餐桌后的沙发上,拿起杂志翻阅
一顿饭的光景,似乎过去了半小时。
觅雄楚缓缓走到觅欢凉面前:“走吧,去书房。”
觅欢凉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上了楼,这是第二次,他要向觅雄楚索要东西:第一次,是恳求觅雄楚用同仁医院的一切物资治疗四月;第二次,亦是为了四月,为了带她去一个地方,两人独自度过几日无人打扰的日子。
他的每一次恳求,便可以提醒自己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便能给四月未来,给她安稳。
觅欢凉关上书房的门,父子相对而坐。
四月起床时,身旁已经没有觅欢凉的身影;她突感心中空空一片;像往常一样,她穿上觅欢凉挑选好的衣服,去了餐厅。
凌微月早已经在餐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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