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班主任的课,教的是数学。
是所有学科中学生最害怕的学科,无他,班主任的课很是严格,并且讲的很快。
班主任姓张,同学们私下里叫他张老头。
张老头在激情四溢的讲解经典题型的时候,讲台下的同学们聚精会神的听,魏南在睡觉;张老头写了一道题在黑板上,讲台下的同学们飞速答题,魏南在睡觉;张老头请同学上台答题,同学答题完美的时候,魏南还在睡觉。
张老头看着魏南一直睡的样子,气得一个粉笔头丢了过去命中他脑门,怒声道:“魏南!我的课不是可以睡觉的课,去后面站着去!”
魏南懒懒散散的乖乖站起来,背靠着后墙,略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他嘴角的伤。
张老头看到了,气得手指发抖,道:“你!你还去打架!?我从来没有教过这么不思进取,自我放弃的学生,你!你给我去门口站着,去!”
魏南冷看了张老头一眼,眼神狠厉空洞,就像是一头孤狼,直把张老头瞪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不敢说些什么。但最终魏南还是乖乖站在门外。
同学们淡定的把头转回去,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倾柠看了看魏南,又看了看全班人,也很淡定的接受了他们的习以为常,握着笔的手的力气大了几分。
放学后,作为高二级最有实力的1班,大多数同学都会住宿,自习到很晚才去吃晚饭。可魏南是走读的,下课铃一响拿过书包就离开了。
一路上,魏南都沉默的走在路上,直到走到早上的小巷子里,站定,道:“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鬼鬼祟祟的身子一顿,苏倾柠见被揭穿了也不再掩饰,大大咧咧的站出来,道:“你早就知道我一直跟着你?”
魏南侧看着苏倾柠,刀削般的脸孔很是精致,但唯独那双眼睛,像死水一般,仿佛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一个颜色。
“你想要做什么?”
魏南搞不懂他这个新同桌要干什么,三番两次接近他,可他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让她贪图的东西。
按道理来说,像她那种看上去乖乖的学生,不应该理他这种人越远越好吗?
苏倾柠食指抠了一下鬓角,道:“如果我说我想帮你呢?”
“帮我?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你就想帮我?再说了,我有说我有困难吗?苏倾柠,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不是看不起你,就是因为看得起你我才想要帮你的,而且我就只想帮你一个人。”
“那你要帮我什么?你对我有多了解?”
咦?苏倾柠身子一顿。
魏南眼神发狠的看着苏倾柠,道:“你是不是偷偷调查过我?我只是一个落魄的少爷,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苏倾柠这个名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G市富豪苏毅环的孩子吧?”“我想帮你是出于我......”
魏南直接打断她的话,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苏毅环的孩子。”
苏倾柠收回上前的脚,老实的点头。
魏南反倒是笑了,从一开始的闷声笑道后来的放声大笑,怒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看曾经的魏家唯一的孩子是落魄到什么地步!父亲死了,母亲疯了,老爸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都跑得远远的,每天都在为一毛钱奋斗,从未吃过一顿饱饭,你满意你听到的吗!?”
苏倾柠抿紧了唇瓣,道:“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的。”
带给你温暖,驱赶你身边的灰色,然后在给她家系统能量。
魏南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这几年来,他看过太多曾经的朋友因为他的落魄的嘴脸,他受够了他们这群人的高高在上,他发誓他会在站上顶端,但不是在这群人的帮助下。
“够了,不要再跟着我,你不走我走,明天我会让老师给我换位子,你依旧是你,而我,依旧是我。”
一个高高在上,受尽万千宠爱的富二代,一个是低贱如泥,不堪入目的穷光蛋。魏南看透了世人的嘴脸,心也累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照顾疯了的母亲,要是再晚点去打工的地方的话,怕是要被扣工资了。
苏倾柠看着魏南的背影,懊恼的挠了挠脑袋。
“有点难搞。”
打工完之后,魏南满身机油,疲惫不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破烂的道路,破烂的房子,浑噩的邻居,在豪宅的对面的一处角落里,那就是魏南如今的家。
魏家一直都安分守己的工作,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富豪可偏偏魏父不满足于现状,听信他言,将所有的资金投入到一个公司里,资金不足还四处借钱来投资。却不想对方卷款而逃,还把魏家公司的机密都带走了,魏父受不了打击从30层高楼跳下,母亲因为父亲的死亡和沉重的打击,疯了。
很显然,魏家成了一个笑柄,甚至有的人不远千里就是来看他的笑话。
魏南向来骄傲,又因为年轻气盛把对方打进了医院,昂贵的医疗费让原本沉重的债务雪上加霜。为了躲避债主的骚扰,迫不得已魏南只能带着母亲跑到角落里生活。
但不管怎么样,有亲人在身边,魏南觉得一切都有希望。
魏南回头看了眼奢侈的豪宅,嘲讽一笑,推开房门。
“妈,我回来了。”
果然,魏母在客厅里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碎碎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魏南见此,简单的把中午吃剩下的馒头温了一下,端出一小碟萝卜干放在餐桌上,就去拉魏母起来。
“妈,该吃晚饭了。”
魏母一下子受到刺激,惨叫一声把魏南推开,大喊道:“不要抓我,不要!”
魏南磕到一旁的桌角,皱眉摸着额头的血迹,一把抓住魏母的手轻柔道:“没有人抓你,我已经将他们赶走了,妈,出来吃饭吧。”
魏母看着他额头的血迹,像被吓到了一样乖乖顺着他的力道出来,傻愣愣的坐在破了一个大洞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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