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关,燕云十六州第一雄关。山势险要,连绵不绝,关口两侧,两座高峰如两柄开天利剑,直入云霄。走兽不能攀登,飞禽不能横过。
两峰与连绵群山建有堡城、营地、墩台等军用建筑,一队队铠甲鲜明将士错落有序,四处巡视,小心戒备,以防敌军偷袭。
云海城,帅府之内,燕云十六州统帅吴六奇,提着一人酒壶,神情懒散地躺在主坐之上。
“六皇子叶文秀擅自调走燕笔、上当两郡兵马去营救铁林城,诸位将军怎么看?”
吴六奇提起酒壶,向嘴中倒了一口酒,神情随意地问道。
“随意点!都是自家兄弟,畅所欲言,不必拘谨。”吴六奇见没人言语,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巴咂、巴砸嘴唇,望向堂中十余位将军,一脸和善地笑道。
吴六奇根本不像一方统帅,招见诸位手下将领,不似议事,到像闲谈。
“叶文秀志大才疏,急功近利,想欲借燕笔、上当两郡兵力诛杀吴青,以取得皇上器重。殊不知,如此做法,正给了吴青袭取两郡机会。”
“听铁林城斥候传来的消息,咱为这位六殿只所以带两郡兵马,援救铁林城是为祝家一位小姐。那小妮子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这是真的吗?”
“没看出来,咱们这六殿下脑袋虽然不好,到是个多情种子。”
“好好说话!我们是讨论战事,怎么讨论起六殿下的头脑、行性了?淡定!一定要淡定!把话题更正一下。”吴六奇听手下跑题了,适时出言拨乱反正。
“元帅,不是你说的。兄弟们不必拘谨,可以畅所欲言吗?”一位膀大腰圆、满脸胡茬的壮年将军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粗声粗气地说道。
“刑将军,元帅让大家畅所欲言,可也不用着说这些鸡毛蒜皮小事。说重点!”
一位光头将军,右手拿着猪蹄,凑到嘴边,猛地嘶下一块,咽入腹中。
“有什么好谈的?吴青虽在洪威王朝十八名将排名第九,可是与卫子晴、寇晋两位相比,还是要差上很多。想用调虎离山之计,袭取燕笔、上当两郡,真当以为元帅与十八万燕云军士是吃素的?”
“这个小青青呀!真是不像话,才攻取临宝、庆阳、亚松三郡多久,又来对良中郡下手。调虎离山此等拙劣计策,本帅看得出,王爷同样看得出。本帅八百里加急,将西南战事报知王爷,王爷必定会派兵来救。在此之前,我们终究要做些什么。”
“没错!吴青既然想玩,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吴青不是智勇双全,能征善战吗?元帅,你给未将二万人马,趁洪威王朝各军在林宝、庆阳、亚松三郡根基之际,火速发兵偷袭,必能一举夺回三郡。”光头将军将整条猪腿啃食干净,丢在桌子上,伸出两个硕大手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一脸狰狞地笑道。
若把西南三省二十三郡比作一个人,良中郡便好似这个人的臂膀。良中郡若失,燕云十六州宛如断去一臂。
良中城,接连三天遭受李天、李霸大军猛烈攻击。此时城墙已经多处破损,上面血渍斑斑,满是刀痕箭孔。城墙外围,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快点!诸位兄弟,赶快将破损城墙补好,敌军下一轮攻击马上就要来了。”
城墙之上,一位将军,向着几名搬运石料、泥土的军士大声说道。
一个泥土包裹的草垛夹杂着石块,堆砌在城墙破损处。
“诸位军士,加把劲,将墙城补的牢固些!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坚守三日,等到朝廷与王爷救兵赶到,里营外合,必能一举击溃李天、李霸所帅敌军。”
“诸们兄弟,滕将军的话你们听到了吗?不出三日援兵就到。大家听清楚了吗?”
“滕将军放心,区区十万敌寇,休想要攻下良中城。别说三日,就算三个月,我们都可以守住。”
“保卫良中城,誓于良中城共存亡!”
良中城将士战意高昂,丝毫没看不出对李天、李霸率领十万大军的畏惧。
铁林城,高大的墙上,一位蓬头垢面,周身沾染着血迹的中年将领,一刀斩下一名正顺着云梯向上攀爬的敌将头颅,向着手下士兵大声喊道:“诸位将士,守住城墙,断不可让一名敌军活着入城。”
“邬将军放心,只要兄弟们有一口气在,断然不会让一名敌寇活着入城。”
城墙之上,雷石、滚木,铁橇如洪流般,不断掷下,一时之间惨声四起,不断有洪威王朝将士丧命,死相极其凄惨。
铁林城数里之外,密密麻麻都是洪威王朝将士,声势好不惊人。一位身材干瘦,皮肤古铜的青将军骑坐在一只雪纹花斑豹背上,面无表情地望向铁林城方向的战斗。
“元帅,铁林城墙高池深,城中藏兵十五万,器械精良,粮草充足。如此强攻,只会凭白葬送我方将士性命,终究不是好办法。”
“对呀!听闻六皇子叶文秀调动燕笔、上当两郡兵马正在赶来铁林郡路上。二郡军马一到,我军必将腹背受敌,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吴青身边,一位五短身材的将领,有些担心地说道。
“为了我二十五万大军安危,恳请元帅立刻退兵!”
“住嘴!本帅是吾皇钦点的征西统帅,拥有四十万大军的最高指挥权,尔等只需听令行事便好。如若战事失败,一切不良后果本帅一人承担,与诸位将军无关。”吴青一声冷斥,洪威王朝十余位将军彼此相视,不敢在言语。
“元帅素来有勇有谋,今天怎样如此莽撞,置二十余万将士性命于不顾?”
“元帅究竟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行!一定要阻止!”一名将军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鼓气勇气问道:“元帅,末将认为强攻铁林城并非名智之举。元帅如有后手,请与吾等将领说明,以安军心。”
苍岭,巍峨高耸山脉,宛如一条上苦苍龙悬浮在空中。初冬时分,百花凋零,树叶枯萎,山中猛禽凶兽似乎畏惧天地严寒,纷纷躲藏入洞穴,不再出来。寒风冷冽,尽显悲寂萧条。
苍谷,如一柄阔剑将苍岭山脉齐腰斩断,给原本悲寂萧条的山脉增添几分凄凉。
苍谷两边密林间,分别潜藏着一彪人马,每彪人数不下千人。这些人匀是背负弓弩,腰挂箭桶,一个个面色肃然,小心留意着苍谷入口。
“詹将军,元帅让我们在苍岭山脉设伏,偷袭叶文秀从燕笑、上当带去支援铁林城的敌军。我们已经在此等待大半日,却没遇到单个鬼影。莫非,叶文秀并未选择从穿行苍谷,而是选择了别的道路?”
詹政眉头紧锁,事实上,一开始他就不赞同吴青的决策。
苍谷,虽然是支援铁林城最快的路线,毕竟地势险要,叶文秀再志大才疏,都不会让军队冒险。
出于对吴青的信任,詹政违背自己心愿与另一位将领各带一千弓弩手来到苍谷两边山脉,进行埋伏。
“元帅用兵如神,既然让本将与郏将军团在此设伏,叶文秀便一定会走苍谷这条路。”
詹政见那名小下还要言语,出言斥道:“休要再说,传令斥候,将扩大探查范围,一但发现敌军,立刻来报。”
燕北郡、上当郡三十里外有一座山,名叫落鸾山。山不高,最高处只有百米,山上生长着一种树,叶长年橙黑,枝带刺。
天已黑,寒风呼啸,冷冽如刀!上万身穿黑衣软甲,背负长刀的精壮将士或蹲坐,或爬伏,或斜依棘树,默默潜伏。
“元帅,我们什么时候对燕笔郡发起攻击?”一位枣红脸,面庞有两道狰狞刀疤的丑陋中年汉子,向着一位身材干瘦,皮肤古铜的青年开口问道。
“关奋,传令下去,让将士们补济干粮水源,好好休息,三个时辰动身,兵分两路,攻取上当、燕北两城。”
“遵命!”关奋允诺一声,连忙退下,传达吴青的命令。
“元帅,此山名叫落鸾山,对元帅不利!如若可能,还请尽快离开,攻取两城。”
“落鸾山?本帅东征西付,参与大小战役不下百场,都未殒命。难道会失陷在区区一个山名上?”
吴青字鸾翔,此山却名落鸾山,难怪吴青手下一些将士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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