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辰玉的指引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不一会功夫,众人便到了山顶。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挤得原本还算宽敞的枫鸣山顶水泄不通。
只见山顶一片狼藉,几柄残刀断剑散落在地,血迹渗入草木,花枯木断,生机涅灭,举目皆荒凉。众世家各自寻了自家人尸首,几具无名散尸亦有人收殓,惟有那悟尘和尚被曝尸一旁,在义愤填膺者的刀劈剑砍之下早已面目全非,没过多久便化为了一摊肉泥。
众人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没过多久,便有散修开口:“咦?九逸前辈和剑君前辈的尸身呢?还有那白虎恶兽呢?怎么一个都没有见到。莫不是二位前辈的尸身被那畜生叼了去,此刻藏于某处正背那畜生啃噬?这可不行,两位前辈绝世风姿,我等怎能容忍他们的尸首被那畜生糟蹋,还是要一起查探,尽快找到才是。”
闻言,世家之人皆面色不悦,然人群中附和者胜多,于是世家之人也只得暂且隐忍。
众人正要向道观走去,只听得“咔嘣”一声巨响,忽然,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众人竟都被吓得愣在原地,迈不出步子。
紧接着,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整座枫鸣山开始怒吼,拔地而起,而整个山顶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吸引力,竟直直地往山心坠去。顷刻之间,眼见得尘土遮天蔽日,墙倾楫摧,天乾观瞬间灰飞烟灭。
余波过后,哀嚎遍野,众人左右相互搀扶着起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竟令十之二三的人丧身,受伤者更是多如牛毛。
此刻,若有人从枫鸣山外看枫鸣山,必瞠目结舌,为之震撼!只见墨黑色的枫鸣山如古鼎一般,三足顶起一身,鼎口双耳,被一张巨大的八门金锁光阵封死;漆黑的鼎壁之上,“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眩光大字贴浮;整座“鼎”站立在一张同样巨大的光阵中心阵眼处,光阵东、南、北三个方位的阵眼上空无一物,但西方位阵眼上却站着一头目光炯炯的四脚五爪亮睛白虎,正对着“古鼎”虎视眈眈。
“鼎”内众人慌乱之间,只见一道柔光将一人缓缓托起,向着鼎口迅速飞去,此人正是秦予安!
待秦予安到了“鼎”口,“鼎”耳处各自出现一人,这两人衣袂飘飘,袖然举首,风华绝代。
“什么,九逸前辈!剑君前辈!他们竟然没死?!”众人惊愕,纷纷看向田辰玉。
却见田辰玉并未理会众人,而是躬身对着鼎口两人各自深深作了一揖,言语充满了谦卑:“两位前辈,晚辈已如约将山下群雄带到,惟乞两位前辈勿要为难我田家之人。”
“放心,老夫不是食言之人,你可将你田家之人选中,老夫自会送他们出来。”“鼎”口老者淡漠说道。
闻言,田辰玉大喜,止住想要发问的田仲,对着田仲深深一拜,言辞恳切地说:“二伯,此间事,待出去之后我会一一向您细禀,到时候您要执行家法辰玉俯首受领,只是,现在还是出去要紧。”
田仲想想,觉得确也如此,于是打住责问的念头,对田辰玉说:“辰儿,此事暂且交由你处理。”
“谢二伯。”田辰玉再次抱拳对着田仲拜了一拜,而后走向田家众人,将田家之人一一点选。做完这些,田辰玉抬头对着“鼎”口老者说道:“九逸前辈,这便是我田家全部了。”话落,田家众人便一一被柔光包裹,纷纷朝“鼎”口飞去。
眼见此前情景,众人虽然依旧不明就里,但就是再傻,也清楚自身处境不妙。
拓跋雄朗声道:“两位前辈,小子祖韩拓跋雄,先前听说二位前辈为白虎所害,心急如焚,悲痛间这才带了我拓跋家众人贸然上山,想要为二位前辈报仇,如有冒犯到二位前辈之处,还请二位前辈恕罪。”
“哼,尔等心思,真当老夫不知么?心切是真,这悲痛嘛,就有待思量了。”“鼎”口老者冷哼一声,悠悠地说。
拓跋雄口干舌燥,欲辩无词,转身对着萧老爷子深深一拜,说:“萧老爷子,九逸前辈不是曾有恩于萧家吗,请您帮我等说句话啊。”
“这......”萧老爷子脸色突然一阵青一阵红。
“哈哈哈哈哈,老夫真不记得,何时有过恩惠与你萧家了,小萧,你帮老夫回忆回忆?”
见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萧老爷子脸上再也挂不住,拂袖冷哼一声。
“予安老弟,我啊我啊,元擎苍,救救我。”人群中一人如站针毡,心急火燎地朝着“鼎”口秦予安所在方向招手。
“鼎”口老者俯首,发现正是前些日子断指离去的年轻男子,转头望着秦予安问道:“小安,此人可是你的相识?”
秦予安略作思量,对“鼎”口老者说道:“逸老,不影响您和月叔计划的情况下,如果可以,还请救他一命。”
“多救他一人倒是无妨。”“鼎”口老者略一挥手,一道柔光将元擎苍托了上来。
上来后,元擎苍对着秦予安顽皮地眨了眨眼,又转身对着“鼎”口老人和中年男子各自鞠了一躬:“多谢二位前辈手下留情。”
“鼎”内已经沸反盈天,有人高声问道:“二位前辈,不知将我等囚困于此,意欲何为?”
“鼎”口中年男子依旧不语,闭眼开始施诀,见状,“鼎”口老者也默默闭眼,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只见滔天剑气自“鼎”口中年男子体内喷涌而出,疾驰落下,而后一气化三,分别汇聚至“鼎”底光阵东、南、北三处阵眼处,竟分别幻化成青龙、朱雀、玄武之形,与西方阵眼处的白虎交相辉映,组成“四象”。
见势不妙,“鼎”内实力高绝者纷纷腾空而起,想要强势破“鼎”而出,却如雨后秋蝉,一一被“鼎”口的八门金锁光阵压回。众人不甘心,联手轰击“鼎”内四壁,结果惹得“鼎”壁外八个眩光大字金光大作,任众人怎么轰击,“鼎”内墙壁就是纹丝不动,偶尔落下些许石皮。
众人绝望,有双目涨红者见逃生无望,朝着“鼎”口大声怒喝:“九逸前辈,剑君前辈,难道你当真要炼了我众人?!你们可知,你们这是与天下为敌,必会被当成魔头!”
“鼎”口老者咂摸咂摸了嘴,无所谓地说道:“你们都死了,天下人又怎会知道呢?”说完,瞟了一眼田辰玉。
田辰玉赶忙拉了拉田仲,田仲七窍玲珑之人,马上会意,急忙对着“鼎”口老者作揖说道:“我田家以后还要仰仗二位前辈,绝不会有人说出今日之事。”而后又迅速转身对田家之人严声吩咐道:“今日事毕,有胆敢多言一字者,我必杖毙。”
“鼎”口老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凝神,专注地做他的事去了。
望着“鼎”内情景,秦予安纵是早已心硬如铁,也不禁泛起起了波澜,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默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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