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冽头一抬,示意小北将江湖鬼手身上绑着的绳子悉数解开。
“这些天你暂且躲在天香楼,扮成个杂役也好,护院也好。我找机会跟大哥说说。”
他转眼又看向花解语。
“花姐姐,这几天你一定要把他看好了!”
“解语明白。”
花解语点头,又将那小怜扶了起来。
“这小怜姑娘……”
“小怜姑娘的戏演得这么好,就干脆跟着花姐姐多学学,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我天香楼的台柱子。”
蓝风冽一脸坏笑的看着小怜,吓得她赶紧往江湖鬼手的身后躲。
“折煞她了!”
江湖鬼手本能的护住了妹妹。
“此事与她无关,还请二爷放过我妹妹。”
“刚才不是还说相信我吗?她是你的软肋,现在哪也不能去。等事情办成了,你们兄妹二人想去哪就去哪!但现在,必须得听我的!”
蓝风冽收起了他的顽皮哂笑,一本正经起来,还是有着一股执拗与魄力,让人不敢违抗。
“小的明白!咱们兄妹二人,绝对听从二爷吩咐!”江湖鬼手带着小怜,再次跪在了他面前。
蓝风冽手一挥,站了起来。
“行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家了。”
小北一个飞身,上前扶住了他。那一床狐皮毡毯,被他当作披风,披在了身上。
花解语将他们送至门口,轻轻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食盒。
“这食盒的上面一层,是你嘱咐我买的盛记的芝麻酥饼,这下面的一层,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爱吃的小点心,就权当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风冽一边示意小北接过了食盒,一边嘻嘻的说着:
“还是花姐姐对我最好了!——你什么时候能做我的嫂嫂啊?”
花解语的脸色陡然一凛,指着他的额头嗔骂着:
“你个小鬼头,又在说着些什么胡话!”
“我哪有说胡话啊!”
风冽仍旧一脸嘻笑,调皮的说着:
“在我的心里,您可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嫂嫂!”
他一闪身,避开了花解语作势要打他的双手,带着小北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他又一回首,笑容灿烂又天真的对着花解语说道:
“在我哥的心里,你也永远是他唯一爱着的人!”
花解语呆立在原地,举起的双手,还停留在空中,而心底却是波澜翻滚,五味杂陈。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俩的身影,一左一右,在血月的光晕里,渐渐迷濛成一对剪影,消失在天香楼的喧闹之中。
蓝风冽和小北悄悄的从角门溜进了肃风别院,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院子里,甫一开门,却正面迎上了正在院内焦急的走来走去的阡越。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
阡越一溜小跑的赶到院门口,满是心疼又满是嗔怪的一把扶过风冽,顺势将手上早已拿着的一个暖手炉子递到了他面前。
“怎么这么晚?小北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赶快劝着小二爷回家,还陪着他一起瞎胡闹!”
阡越心疼的一边给风冽递来暖手炉子,一边不停的揉搓着他那一双冰冷的手,将他领到了房间内早已铺好的床上。
这床边围着一圈天火炭盆,那天火正嗞嗞的燃烧着,热浪冲天。而这床底下,更是一个大火炕,早已烧好的火炕,让这床铺更加温暖炎热。
只一会功夫,阡越和小北俱是满头大汗,而蓝风冽坐在这一圈炭火之中,整个人才感觉到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是缓过神来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瞧把你们热的!”
“没事了吧?”
阡越一双关切的眼睛,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像极了母亲宠溺的眼神。
阡越虽是这承顺府的管家,实则更像是风冽的娘亲。
在她十七岁那年,老主子曾救过她一命,无亲无故的她便一直跟着老主子,直到老主子亡故,她便又如娘亲一样,一心一意照顾着风冽,这一照顾便是十八年。
蓝风冽本是遗腹子,父亲早早亡故,而他出生之时,母亲亦因难产而死,这个一出生便没了双亲的孩子,全赖阡越一手拉扯大。在情感上,阡越一直将他视如己出,更是无限宠溺。
“能有什么事!”
蓝风冽一骨碌爬进温暖的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小北早已退到了门外,而阡越仍是不放心的边走边看着他,最后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都打发了好几拨人去找你们,带回来的信却全是再等一会再等一会。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忙到不着家的!下次,我定要小老爷将那天香楼的花解语给好好说一顿!”
阡越一边抱怨,一边从客厅的桌上端起早已熬好的汤药,送到了蓝风冽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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