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冽一口气没提上来,堵在了胸口,涨红了面庞,不停的咳嗽起来。
半晌,他才揉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慢慢缓过神来。
这不问则已,一问,倒给自己问出个媳妇来了。
小仙女回答得干脆利落,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晶莹闪烁,倒是褪去了之前的那一副娇羞害臊的模样,一脸的淡定与肃然。
“逐心,是你夫君?”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轻轻的复述了一遍,整个脸都拧成了个问号。
“那我,和逐心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立马站起身,急着想撇清自己和逐心的关系,心里万千的疑问和不快。
自己长这么大,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这下倒好,眨眼之间,就从天而降个媳妇,他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小仙女——
嗯,虽然这是位清丽柔美的女子,模样容貌俱佳,身材也不错,若稍加打扮修饰,放在天香楼里,亦不会比初雪、如霜差多少,不过——
这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她曾一直睡在了自己的梦中,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人家的夫君啊!
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那件大氅,战战兢兢的交到小仙女的面前。
“这大氅,我只是暂借的,现在,还……还给你!”
然后,又用手指了指小仙女手上握着的那枚玉石。
“这玉石,也还给你!”
他摊开了双手,一脸无辜又欠扁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夫君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你再瞧仔细了,我身上已再无逐心的东西。你也别再认错人了!”
他说得气势如虹,可心里却是鼓样的擂动。
自打睁眼见着这位小仙女,他可是打心底里,莫名的惧怕着面前这个看似温柔,却随时会呼风唤雨的小仙女。
这样的仙女,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小仙女呆呆的看着他傻头傻脑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与愤怒,腾地涌上心田,却又不知该往哪发。
她气得浑身颤粟着,双手紧紧的攥着那枚玉石,夜空里顿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唉,这又是要下雨的节奏了——而且,是要下大暴雨了!
他本能的双手抱胸,身子缩成了一团。
半晌,小仙女深吸了口气,忍住了即将发作的自己,那噙满了眼泪的美目里,迷濛着,流转着,死死的盯着他。
“还?——你拿什么还?!”
小仙女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玉石,直直的迎上了他那惊恐而畏惧的双眼。
“这玉石里封印的,本是逐心的一缕魂血。现在,他的这缕魂血,已经进入到你的体内,护住了你的神魂,不然,你早已魂飞魄散、烟消云灭了!”
小仙女双目圆睁,义愤填膺,那声音都变得尖细锐利起来,直扯着嗓子,将他吼得往后一退。
“你倒是说说,你能拿什么来还!”
“我……我……”
他瞪大了双眼,用手扶着自己那要惊掉的下巴,被这小仙女的气势压得直往后退。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旋即,他又恍然大悟,直拍着自己的脑袋,不卑不亢,锱铢必较的冲着小仙女抬起了头。
“依你的意思——我这身体,先是养了你的魂血十八年,现在你醒了,我又要养着你夫君的魂血——我这具身体就这么被你们两夫妻给轮流占用了?——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个滋养魂血的容器了?!”
他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坚定而决绝的迎上了小仙女凌厉的眼眸。
他想明白了,也不由得生起气来。
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跟个炙手可热的山头似的,一会这个魂血,一会那个魂血的给霸占着。
自己战战兢兢的活了十八年,全是拜这魂血所赐。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个魂血寄养的容器了。
“你说什么?”
小仙女不明所以。
“怎么会是你的身体养着我的魂血?”
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眼里是万千的疑虑与不解。
当年逐心救下她,是将她的神魂锁进这枚玉石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魂血怎么就被面前这位酷似逐心的男子给养着了。
她只知道,一旦神魂离体,若没有灵力和血肉的滋养,定会魂飞魄散,神魂俱灭。
“怎么就不是我呢!”
风冽亦生气的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你的这缕魂血,你又怎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而我,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阴冷恐怖的鬼地方!说不定,我这天生的体寒之症,也是拜你所赐!”
风冽越说越来气,一双剑眉向上扬起,眼睛都跟着翘到了天上了。
“你倒是说说,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我爹娘上辈子欠了你的了!”
风冽呼啦啦一口气说个没完,把自己这么些年的委屈统统给吐了出来。现在的他,一听到魂血的事情,就着急上火,真个是把个人给逼急了,连亲娘都敢骂了。
可小仙女却不可置信的一直摇着头,那黛眉微蹙,凤眼迷离,清秀淡雅的面容上,满是疑惑与惊诧。
“当年,是逐心开启黑血咒,将我的魂血锁进了这玉石里,是这玉石里他的一股灵力将我保护了起来。可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若她的魂血是寄养在此人的体内,那他定和逐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拼命的回忆着,可记忆的碎片,如潮样涌动,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被锁进这玉石后的事情。
她摇着头,疑惑的看着风冽。
这个和逐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而风冽也同样疑惑的盯着她,这个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仙女。
“你不是蓝家的人!”
“我不是蓝家的人!”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半晌,又异口同声的惊呼了起来。
“那我到底是谁?”
风冽急切的看着她,脑中努力搜寻着一切可能的答案。
“我是逐家的人?或者——”
他凑得更近了些,一副大彻大悟的恍然。
“我就是你和逐心的儿子!”
“胡说!我们……并没有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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