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哪儿?
应该一早就发现的。
陈疏呆呆的站着,班木林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原本属于他的那柄剑,始终在“盯着”他,甚至随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摆动剑刃。
剑中二五仔,从此你就叫反骨剑了。
陈疏也没去管他,身后墙壁安南侯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安南侯肯定知道点什么,关于林家,关于……海棠。
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海棠只看见过洛凝的腰牌,腰牌上只写着翠玉宫三个字,她是怎么知道洛凝是圣女的……
洛凝是陈疏送到丽华苑的,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正常人都绝不会想到她会藏在那里。
而天衍教,就正好找到了洛凝的藏身处。
这件事,丽华苑以外的人,他只告诉了海棠。
以及,海棠原本十分拒绝自己和含香成亲,哪怕是假的,哪怕是走个仪式。但假成亲那天,她却少见的没有多说什么,甚至……
甚至好像刻意的去迁就。
和碧莹的做法一样,把自己限制在婚礼上。
早该注意到的,早该看出这些的,但为什么没有看出?
因为海棠说不定,说不定并不知道这些事,这些事都不过只是误会。
没错!误会而已啊。
可能她只是凑巧见过洛凝的画像……
可能一切都只是巧合!
陈疏忽然想起了秦如雪。
对于苏世梁暴露出的丑态,秦如雪会为他找借口,会用这种方式自我安慰……
我不也是一样?
陈疏屏住呼吸,用手从额头狠狠摸到了下巴,蹂躏面部的感觉让自己舒服了一点。
他再度看向前方,班木林正在和他的佩剑玩着左右横跳的游戏,剑尖始终对着班木林。
“好了,下一个问题。”陈疏呼了口气,“我觉得你虽然是个大弟子,但知道的事好像不多,那你直接告诉我吧,洛凝在哪里?”
“洛凝?”班木林眉头一皱。
“就是那个……翠玉宫的圣女。”
“哦,就我们在妓院抓的那个女的啊。啧,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可惜是个浪荡……啊,剑动了,它动了!快让它停下!!”
“我不想听无所谓的废话。”
“好的好的……”班木林往后退了两步,但并没有什么用,剑尖依然跟着他,“那个女人,因为害怕她的特殊性,圣子给她绑起来扔到了……呃……侯府的公共茅厕后边,听说是要用秽气镇住她的灵根。”
等一下等一下,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茅厕后边?如果没记错,侯府只有一个公共茅厕吧……
“什么特殊性,什么灵根,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班木林疑惑道,“那你找她做什么?”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她是神女转世啊,拥有神女的灵根。她叛出翠玉宫,已经没资格求仙缘了,所以得把她抓过来,替换灵根。”班木林说道,“门派里那些老东西就是这么说的,要我说的话,这就纯属扯淡。这种事怎么可能,要说她是妖怪我信,但什么神不神仙的,我又没见过,让我怎么信啊……”
但陈疏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的思绪急转,想起了洛凝所告知的经历,但她却只字不提什么神女转世……也未曾说过门派追杀她的意图……
难不成当时她在骗我?
不可能的!她的眼泪不像作假!怎么可能呢……
说不定她也不知道所谓的神女转世……
陈疏试图说服自己,陈疏又想起了秦如雪。
秦如雪……她在见到苏世梁面具下的面目时,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我终于能体会她的想法了。
“那个前任圣女,知道她是神女转世一事吗?”
“那肯定知道啊。”班木林说道,“如果不是神女转世,又怎么能当上圣女呢。当然,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我是不相信什么转世不转世的。”
“这是什么?”陈疏突然大吼道,“一个一个都有事瞒着我,那我的承诺算什么?这算什么!难道不是有人突然灵光一闪突然加进来的创意嘛!”
虽然班木林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却也不敢打断他,任凭陈疏发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班木林屏住了呼吸。
“灵根有什么用处?”陈疏叹气问道。
“好像是说,可以求得仙缘,长生不老,飞升太虚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是长生!长生就那么好吗!”
又是长生……又是……
“那个……虽然我是不相信这个什么长生不老飞升乱七八糟的。”班木林战战兢兢说道,“但我觉得,真要长生的话挺好的,挺实用的。”
这是实用主义者的评价。
“长生就他妈是个屁!”陈疏突然痛骂道。
骂完,却连他自己也疑惑起来。
为什么这么痛恨长生……是有什么?无法想起来的事情……
“是是是,长生就他妈是个屁。”班木林点头如小鸡啄米。
陈疏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好一会儿才松开。
实在想不起来……痛恨长生这个字眼的理由……
刚一听到这个词,就有种满腔的愤怒,想把整座城市的剑都揽上天空,然后摧毁……
糟糕,不能再想了……话说我还能做到这种事啊……
“行了。”陈疏扭了扭脖子,“无论事情到最后成什么样,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了,你过去,对着那面墙尿尿。”
“好好好!”班木林跳了起来,他原本还想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但就在刚才陈疏乱吼乱叫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世界即将毁灭的感觉……
因此,他也不多废话,屁颠颠的跑到封着安南侯的那面墙下,解开裤子就开始……
“那……那个,剑指着我,我出不来啊。”班木林苦着脸转头道。
“真的?”
“真的。”
那把剑原本在班木林脸前一寸,突然向下刺向他的胯间……
“啊!”
随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尿声。
“哇哈哈哈!”那墙面在一阵抖动中,砖头开始松动,随后竟然露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本侯终于出来了!”
安南侯衣衫褴褛,呈“大”字形陷在墙里,倒像个乞丐。
班木林瘫坐在地上。
“我太监了,我太监了?”班木林摸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自言自语。
“别吵了,没有变太监。”陈疏说道,“顶多明天不会石更了。”
“什么明天不会更了?”
“也就是你明天硬不起来了!石更!”
“哦……”班木林松了口气,“诶?!!那不就是太监了!”
“放心,你这是被吓的,后天差不多就好了。”陈疏看了他一眼,“我是大夫,信我的。”
陈疏心下稍安,感觉终于完成了一个事件。
但是……这好像是目的之外的事件把……
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诶,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突然陈疏回过头,被班木林扔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青蛇剑杨镇还在流血……
“老杨!”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