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药吃了。”
陈疏又端着碗走了过来,碗里热气腾腾。
但洛凝只是看着他。
“姑奶奶,又怎么了。”陈疏无奈的笑了,“又耍小脾气了。”
“我没有耍小脾气。”洛凝道,“你还没告诉我,那天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认识的那位开酒坊的杨掌柜,他武功很高,以前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陈疏说道,“我就是拜托他给你救出来的呀。”
“那位杨掌柜我也见过,确实实力不俗。”洛凝看着陈疏认真道,“但是,那天在丽华苑擒住我的,是天衍教的圣子魏瑾宸!青蛇剑是不可能打赢他的。”
“哎呀,反正你就是被他救出来的,要是你不相信,你就当是我大发神威,随随便便就击败了什么天衍教圣子,然后把你带了出来。”
“你觉得我像很好骗的样子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嘛,我又不会武功,武功高不高我也看不出来…”陈疏试图转移话题,“话说回来,那圣子为什么要把你放在棺材里啊…”
魏瑾宸把洛凝放在棺材里,是忌惮洛凝的灵根,但陈疏装作不知情。
“啊…没…我也不知道。”洛凝神情微变,陈疏看在眼里。
“可能那圣子是有什么奇怪的性癖吧。”
“你不要张口闭口就吐出那种下流的话好不好!”
“是是是,女侠,小人知错了,下次还敢。”
“你这人。”洛凝瞪着他,“你到底为什么三番五次涉险救我啊。”
“我贪图你的美色。”
“我跟你说正经的!”洛凝脸上露出不那么明显的不高兴,“你准备把我留在这里多久。”
“时间我自己选的吗?”陈疏想了想,“一辈子可以吗?”
洛凝突然脸上一红。
“谁谁谁谁愿意在你这里呆上一辈子啊,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救了我好几次是没错,你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产生好感了,你跟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那种想法啊。”陈疏看了眼屋里的横梁,上面已经掉漆了,“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你能帮我什么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帮你找出陷害你的人。”
“啊…”洛凝一呆,“这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陈疏笑道,“但这毕竟是很遥远的事情,为了你沉冤得雪,我们得从长计议。”
洛凝见他说的认真,也没有说话。
“洛姑娘,我们可以先看眼前的事情。”陈疏说道,“我敢说现在你在苏州城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可以考虑考虑当下。”
“为什么苏州是绝对安全的?”洛凝疑惑的问道。
“苏州城是安南侯的地盘啊,天衍教和安南侯有冲突,当时你昏迷了你不知道,他们两边打的天昏地暗,我跟杨镇才能趁机把你救出来。”陈疏说的煞有其事,“现在安南侯似乎被召回京城了,但苏州这地方,天衍教的人应该是不敢再来了,毕竟安南侯可是朝廷的封爵。”
洛凝听得一愣,这些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说我绝对安全啊。”
“还有什么人会找你麻烦?你不会还有其他仇家吧。”
“不…应该没了…”
“所以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了。”陈疏说道,“不用再东躲西藏得了,来,快想想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我…可以吗?”洛凝有些犹豫。
这个女子面对这种情况,有些害怕。
她受过太多的伤害,敏感到遇到幸福也会害怕,连棉花也能叫她受伤。
陈疏知道这一点,他想治好她的心病。
“当然可以了,你看过不了几天,苏州的暑祭庙会还有灯会什么的,就都开始了,这两天你先养好身体,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玩。”
“庙会还有灯会是什么?”
“你不知道?”
“我从小就在山上,当然没见过这些…俗世的东西。”
“是节日啊,庙会上可好玩了,到处都是人特别热闹,有各种摊位和小吃,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很开心的。”陈疏手舞足蹈的说道,“灯会就是大家用油纸做成莲花的形状,中间放上蜡烛和自己想祈福的心愿,放在水里顺水漂流,到时候整片水面都是光点,可美极了。”
洛凝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可以吗…这些…我都能…
“这种事…你跟海棠他们,都会去做吗?真好…”洛凝感叹道。
但陈疏神色却有些不自然:“…是,是啊。”
“怎么了?”洛凝显然察觉到了,“说起来这几天都不见海棠,你跟她怎么了?吵架了?”
“我…呵呵,也不算吵架吧,就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陈疏!”洛凝直呼自己的大名,让陈疏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去道歉认个错不就好了吗?”
“诶?”陈疏没有想到她竟然说起这个,“先说好啊,我是绝对的平权主义者,大男子主义什么的我可一点没有,请不要说什么身为男人怎么样,我认为男女平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呢,先不论男女,惹自己的朋友生气了,道歉不是常事吗?”
“你怎么就轻易的认定就是我惹她生气了呢。”
“难道不是吗?肯定是你这张嘴说出什么猥亵的话,惹人家不高兴了。”洛凝对海棠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当然,她肯定不知道她当时被抓住,都是海棠的功劳。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陈疏叹了口气,“但我会尝试跟她好好说说的。”
“嗯,这才对。”洛凝满意的点头。
“是说你快点把药喝了吧。”陈疏突然想起来正事,“药都快凉了。”
“这次放了红糖吗?”洛凝希冀地问道。
“最近有点拮据,只放了一点。”
“拮据?你不会跟那个什么苏世梁一样,去赌了吧。”
洛凝住在柳昭怜的别院时候,是亲眼见过杀人快刀周进和剥皮好手陈疏的。
“怎么可能?赌狗不得好死。”
陈疏咒骂道。
洛凝给他甩个白眼,嘴角却带着笑意。
和她以往的悲戚神色大不相同。
她端起药碗到嘴边喝了一口。
“还是挺甜的。”她笑道。
“你是小孩吗,无糖不欢。”
“说起来你最近给我喝的都是什么药啊,每次喝完之后就昏睡过去了。”洛凝突然问道,“你不会趁机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都是安定心神的药,对你有好处。”
洛凝点点头,当下就起了倦意。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会儿。”
陈疏便起身拿起空药碗离开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推开门进来了。
洛凝和衣卧在床上,俨然已经昏睡过去。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便会看到陈疏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他走到床边,将洛凝的衣物向上掀去,露出雪白平坦的小腹和肚脐。
随后他伸出手…
将手覆盖在洛凝的小腹上,洛凝安睡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红润。
点点微光在陈疏手中泛起,一个虚幻透明之物自洛凝的小腹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翠绿色的圆盘,像一块璞玉,被陈疏握在了手中。
“试了好几回,灵根终于取出来了。”陈疏将那块玉壁收进怀中暗袋,和一个玉镯子放在了一起。
“现在,你彻底安全无虞了。”
榻上,睡梦中的洛凝露出可爱的笑容。
陈疏松了口气,他转身出门。
现在,要去林府。
他要告诉海棠,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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