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余府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宁洛踩在屋檐上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进了府，回到祈玉的房间的时候还好能从院门里见到他房间里还亮着烛光。
没睡就好。
宁洛敲了敲门。
里面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有些困倦的声音：“谁呀？”
“大人，是我。”
祈玉很快走过来给她开了门，见她进来，视线一怔。
“怎么了大人？”
宁洛见他看着她出神的样子有些奇怪。
祈玉摇了摇头：“没什么，很少见你穿成个男子的样子，不过这一身倒是英气。对了，锦囊拿到了吗？”
“拿到了，大人。”
宁洛取出身上的锦囊来交给了祈玉，那锦囊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宁洛其实不拆开也能隐约的感觉得出来，应该是块纯金子铸成的令牌。
祈玉接过去放到了袖子里。
“今日辛苦你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
“是，大人。”
宁洛从他这儿出去以后便回了不远处余府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说起来她也是两天没有合眼，方才祈玉又说明天还有其他事，她又怕今夜睡得沉了，只好和衣睡去，好在第二日白日她还算是醒的早，只是今日祈玉也起的早，她刚出门不久，祈玉也一身官服得收拾好了。
“走吧，去升堂。”
祈玉看着宁洛道。
宁洛有些诧异，他们大人连嫌犯都没抓到一个，这就要升堂了？
“大人真打算升堂？”
祈玉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此刻已经是去官府的路上，宁洛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堂升得着实有些让人意外。
祈玉如今正坐在主座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惊堂木。
祈玉对着一旁大理寺的随行侍卫道：“时辰差不多了，去请余理大人过来吧。”
那侍卫出去了片刻后又回来向祈玉禀报道：“回大人的话，余大人已经在路上了。”
“那便好。”
过了一会儿，余理果然也一身官服得走了过来：
“听闻大人今日打算审理江南一案？”
祈玉点了点头：“正是，本座正打算今日升堂，余大人既然是江南这里最大的官员，这件事又发生在江南，本座于情于理都应该邀请余大人过来看着。”
余理听到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只得一揖道：“多谢大人。”
祈玉此时心里却想的是谢什么，等会儿你只怕不是恨就好了。
“来人，把受害者带上来。”
几个早就等在外面的侍卫闻言赶忙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了上去。
余理神色变了一变：“大人指的是受害者是这些布袋？”
祈玉见他意外，笑了一笑道：“大人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袋子，这是粮仓里用来的装米的，而且这些袋子正是江南朝廷粮仓里的，里面的米不翼而飞了，那些米才是受害者。大人别小看凶手的罪名，自我朝创立以来，但凡敢擅自动朝廷粮仓的官员无一不是死罪。”
余理看向祈玉坦言道：
“可大人，淹了粮仓不是河神吗？大人打算向神问罪？”
祈玉耐心地解释道：“我原以为是河神降的天罚，但细细查来也许不是，恐怕是有人借了河神的名讳。本官现在已经见过受害人了，接下来带嫌犯上堂吧，对了余大人，两个嫌犯大人好像都认识。”
带进来的嫌犯一个是余府府上的管家，另一个是他的长公子余言。余理在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甚是意外，下意识便站起了身，余理身后的几个小一些的官员也是纷纷惊愕，余言怎么会出现在堂下。
余理望向高堂之上的祈玉：“祈大人……这……”
“余大人放心，若是余公子真的无罪，那本座肯定会给你的长公子一个清白。”
祈玉手中的惊堂木一拍，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跟着震了震。祈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厉声问道：
“可知你们为何在这儿？”
余言还算有些风骨，临危不乱，一副平静的样子抬头看向祈玉：“草民不知所犯何罪。”
而一旁的管家却瑟瑟发抖，一副心神不宁害怕的样子。
祈玉轻哼了一声：“等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祈玉说完这句话看向一旁正在用毛笔写东西的师爷：
“念给他听吧。”
师爷很快当着众人的面朗声道：
“江南巡抚余理之子余言差人挖开泄洪堤口，致使江南数十年来第一次遭受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此为死罪，谎报兵营士兵折损，私自豢养朝廷数千精兵此为死罪，劫掠朝廷粮仓，此为死罪，派刺客行刺朝廷命官，此为死罪，万死难辞其咎。”
念完了卷宗的师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祈玉看了他一眼，又转而不动声色地看向下面跪着的余言，居高临下地道：
“余言，这几条罪名你可愿认罪？”
余言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毫不避让：
“不是草民的罪，草民为何要认
？就算大人是当朝正三品，刑罚以内最高的朝廷命官，大人办案也得讲究证据，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犯了这些罪？”
他这两个问题虽然是跪着问的，却问得掷地有声，像是有些道理一样。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祈玉。
祈玉自然也是胸有成竹。
“本官自然是有能让你心服口服的证据，才敢坐在这里升堂。”
祈玉未曾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径直地看着下面的跪着的余言：
“你旁边的管家是人证，你私自养的那些兵是人证。”
“我私自养的那些兵？”
余言似乎听到什么好笑得笑话，语气里带着些轻蔑与嘲讽的意味：
“大人不会是指那些被河神淹死的死人吧？”
余言这边话音刚落，只听大堂门口又传来一个由远及近的清亮声音：
“他们死没死，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这么说他们，难道还指望他们给你冒死效命？”
说话的人是从外面来的，眼下不在大堂里，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插手公堂上的事？祈玉和余理齐齐望向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