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关乎饿醒了,她有些后悔没有和师兄他们一起出去了,虽然自己喝不了酒,但是可以吃东西啊!
林关乎想了想,又睡了过去。
夏语蝉押送囚犯行刑后,回到帝天监对主堂室内的当慨报告情况。
“大人,刑场周围遍布暗探,行刑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这些囚犯……都是被抛弃的棋子。”
“如此吗?”
当慨没有过多的惊讶,就像是意料之中的情况,平静的放下了茶盏:
“那灭世灾星调查如何?”
“已经确定了人选了。”
夏语蝉缓缓道出被怀疑很久,压抑在心底的名字:
“林关乎。”
“哦?只有这一人?”
当慨略微惊讶。
“是的。”
夏语蝉道出自己的思维逻辑:
“在整座同泽学院之内,只有林关乎的来路不明。她虽然是西北凌测大将军三公子凌泽楷的婢女,但是,查不到她出生地的线索,也查不到她幼年时期的居住地。能查到的,只有在林关乎八岁那年,凌测经过江南,毫无预兆的将她从一处老妪手里买下了她。而且在林关乎被买走不久后,老妪病死。据查,那老妪生前只嫁过一次,嫁人后三个月,丈夫被征军,从此了无音讯。老妪未再嫁,成为了寡妇,一生无子女,也无亲戚六眷,就像是一个特意准备给林关乎的,干干净净的身份。”
“什么都查不到,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夏语蝉顿了顿,继续道:
“而且在我进入学院之前,曾有一妇人来认亲林关乎,不过,那是别人安排过来的。至于是何种目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后来这一切都被识破,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在我进入学院之后,凌泽楷十分警觉,我感受得到,他那种对我的警惕。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如此警惕?”
“而且学院之内所有人的来历都可以查明,只有林关乎,在被凌测大将军带走之前,找不到丝毫生存的蛛丝马迹。”
夏语蝉抬起头,最后说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关乎在凌府之时,虽没有发生什么异端,但是如今凌府却发生了质子之死这件事!而且同泽学院还被一群匪徒入侵,其中有一部分匪徒,就是冲着林关乎去的。一个未出过门,见过世面的婢女,不会招惹至如此多的祸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显得太巧合了。”
夏语蝉说完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重新低下头,听着当慨说话。
“条理清晰,证据也很全。”
当慨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我便要进宫面见圣上,对其道清楚此事。”
当慨站起身欲离去,想了想,便伸出手拍了拍夏语蝉的肩膀:
“夏语蝉,你要记住,你是我挑选
出来的人,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太过于犹豫,也不必事事都上报于我,你要学会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要用心成为一个掌权的人!”
当慨最后一句话,深深的说进了夏语蝉的心里。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心中那充满抱负的一团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但是理智又先火焰压了下去。
“我知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夏语蝉诚恳道。
当慨很满意夏语蝉的表现,笑了笑,转身离去。。。。。。
很多很多年以后。。。。。。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背她回去。”
凌泽楷道,
“她有伤,经不起马车颠簸。”
“可是这里离学院起码有十里地,走路得走半天。”
苏小津再次问道:
“你确定?”
凌泽楷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等到晚上,林关乎终于醒了。一睁眼便发现凌泽楷在床边,她惊喜道:
“师兄!”
“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下午。”
“就你一个人来了?”
“苏小津也来了。”
“那他人呢?”
“先走了。”
“那我们呢?”
“你现在想回去吗?”
“想啊!”
“那走吧。”
凌泽楷给林关乎披上衣服,背过身。。。。
林关乎心领神会的趴到他背上。。。。。
晚上月亮很大,不用担心看不见路。。。。
路上,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在慢慢的走着。
“师兄,天上星星好多啊!”
“嗯。”
“师兄,你看,草丛里面有萤火虫!”
“嗯。”
“师兄啊~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说说你的人生理想!说说你的爱情故事!”
“哪里来的什么爱情故事!”
“那就人生理想。”
“在江南定居,在院子里种满桂花,养十条狗,十只猫。”
“那是我的人生理想!”
林关乎叫了起来,凌泽楷笑了笑,
“也是我的。”
“那不算!你不应该是那种有远大抱负的人吗?就是当个大官,妻妾成群的那种!”
“……谁告诉你的?我打烂那个人的嘴!”
“我猜的。”
“乱猜!”
夏季的夜晚凉风习习,很是让人愉悦。
林关乎趴在凌凯背上,困意又开始犯了,她打了个哈欠,低声道:
“师兄啊——”
“嗯。”
然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在同泽学院的舍院里面了。。。。。。
林关乎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却回想起五年前那个凌泽楷
背她回去的夜晚。
那个夜晚她记得很清楚,草丛里的萤火虫,满天的繁星,那明亮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将二人的影子连成一个小小的黑布。连他们说了多少句话,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他,每个夏季的夜晚都变得美好起来。
林关乎突然明白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居然还会认真考虑高玄远所提出的条件。
曾经有一个人,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他终于明白凌泽楷说的那句话了:
“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选择。”
因为一直在一起,习惯了对方想存在,习惯了对方对自己的好,却一直忽略着对方的感受,感觉一切都是应该的。
他把我规划的未来归入了他的未来之中,而我却没有把他放在在我的未来中。
凌泽楷现在在哪儿?
在凌府,在浪迹天涯,还是江南,在苏小津的药铺旁边,买了一座属于他自己的院子,在院子里种满桂花树,养了十只猫,十条狗。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件事对我不公。”
“世界上不公的事很多,难道你能改变这个世界么!”
“我为什么好改变世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有那个想法,我只需要改变那些对我不公的事罢了。”
“你也未免太双标了点!”
“我本就不是能改变这个世道的人。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发展,改变这个世界也只有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我只是一个外来人。”
“那如果有人将改变这个时代的权利送入你手中呢。”
“我便还于那人。”
“如果那个人是千千万万的民众呢!”
“那也无需我了,世道见人心。无论有没有我,这个世道都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林关乎缓缓道:
“不要以为自己来了这个地方,就觉得自己多么的了不起,叫嚣着要改变这个世界。要知道,对于这个世界,你才是外来者。无论在哪里,好好的快乐的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在地球上你是个渣渣,难不成你到这儿就能成神了?还好这个世界无关乎历史,不然,我所在的未来还不知道要被你搅乱成什么模样呢!”
多年以后,在皇宫内,高玄远如此问道:
“你是不是也怀疑当年文府灭门惨案是皇上暗中做的?”
高玄远试探着问她。
林关乎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想法啊,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趟十几年前,我都每个见过的人的浑水。林关乎这样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的不在意,那可是你的父母!”
高玄远不解。。。。。
林关乎白了他一眼:
“您可是当朝太子唉!你关心的不应该是家国天下么,干啥那么关心这一场十几年前的案子啊。”
“我觉得,你作为太子,应该站在你父亲那边,为了整个国家而考虑,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因为,无论何时,都是以大局为重的。”
林关乎站在院子门内,看着四处散落的猫咪,惊讶道:
“你还真养了十只猫啊!”
凌泽楷看着满地的猫,有些愣神,然后笑了笑,解释道:
“不是,就养了一公一母两只,其他的小猫,是这两只猫生的。”
“狗呢?怎么没有养狗啊?”
“本来打算去村头捉一只的,但是母猫又生了,便耽搁了。”
“那明天我去捉两只回来吧,也是一公一母。”
林关乎道。。。。。。。
凌泽楷愣了愣,林关乎站在初夏阳光里,美的有些不真实。。。。。。
但无论是不是真实的,他都不能在放过了。。。。
他道:
“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