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立方跟在冯希仁身侧，看着女子有几分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或是听说过。
现在他身为听命于丞相的护卫，有责任护卫冯希仁的安全，很快便代入角色质问红衣女子。
“你是何人？”
“回老爷。”红衣女子委屈地看向冯希仁，“奴家是石树的未过门的妻子，千里迢迢从江南郡来寻石树的。”
昌立方认出来了她，“你可是如霜姑娘？”
跟石树有关的，还长得这么好看的，那就只有这一位了。
“是。”
如霜柔柔一应，因着不认识他，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这人是属于年轻英俊的，背上还背着一把精弓，像是特别打造的，隐隐闪着寒光。
冯希仁还在讶异石树有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偏头眼神询问昌立方。
其实昌立方也是蒙的，他只知道有个叫如霜的貌美女子一直念着石树，却不知如霜何时成了石树的未过门的妻子，思索下措辞才保守说。
“老爷，属下先前听闻过如霜姑娘和石树兄弟的事，他们二人乃是青梅竹马。”
“原是如此。”冯希仁颔首，跟下人吩咐，“先带……”
“老爷！”
慢半拍赶过来的石树眼尖发现外面的那一抹红色，赶紧冲到了前面。
冯希仁探究地看着他，“石侍卫，你来的刚好，便由你来安置如霜姑娘罢。”
“是，老爷莫要耽搁了上朝的时辰。”
石树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昌立方一块儿送冯希仁上了马车，昌立方随侍。石树则是折回处理如霜的事情。
如霜的那一身红衣着实扎眼。
“石侍卫，你快带我去我的住所罢。”如霜顺着竿子就往上爬，“这可是丞相老爷的吩咐。”
石树扫了眼在门口看好戏的家仆，将他们威吓走，这才质问如霜，“你还真来这儿捣乱了？你都在丞相老爷面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霜不理会他，侧过身子望着丞相马车离开的方向，媚眼一弯，笑的含羞带俏。
“丞相老爷长得确实周正英俊，我不当说是你未过门儿的妻子的。或许，我可以跟陛下说说，把我许给丞相老爷，当妾室也没关系了。”【 爱奇文学www.iqiwx.com …免费阅读】
就算是妾室，她也能有法子让自己变成正室。
石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严声警告，“你敢祸害丞相老爷，我现在就把你给绑了扔山沟里去！”
“那我也能回来。”如霜丝毫不惧地朝他眨了下眼睛，“而且，欺负我你不会又好下场的。”
“你！”
石树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在原地转了两圈儿，最后狠狠一跺脚，瞬间摆出最灿然的笑容，嬉皮笑脸地搓了搓手指。
“那么，如霜大小姐，您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如霜抱臂睨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人，“我要你娶我。”
石树笑意更甚，眼底竟是震惊，“大小姐您怎么就看上小的呢？你看看，我这人身上没一点儿值得人喜欢的，还好赌，赌到倾家荡产也是正常的。”
“嗯，有姑奶奶在，你不会倾家荡产的。”如霜眼里都写着傲然，“我的未来夫君，你要是不要姑奶奶我，那我可就去找丞相老爷了。”
石树极力绷着一张脸，深呼吸几番，才咬牙偏了下脑袋答应。
“行，姑奶奶，我这就带您进去歇着。”
如霜眸光微亮，语气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你真的答应娶我了？”
石树朝她挤出个笑脸来，脸皮挤在一块儿，甚是难看，给了个沉默让她自行体会。
即便如此，在如霜的眼里也是让人惊艳的，眸光潋滟婉转，扬了扬下巴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跟着他进了丞相府。
……
正德殿。
时隔几个月的朝会，众大臣都格外的精神抖擞，司伯言也有种久违的喜悦。
然而，没过一个时辰，司伯言就有些不想留在朝堂上了，整个脑瓜子开始嗡嗡的疼，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陛下，臣以为江南郡都尉一职，岭南都尉付科山比十三郡都尉凌如山更为合适。”石来善立马对官员更替提出质疑，“付科山在岭南当任期间，镇压当地他族异心，保证岭南的安定安稳，还配合岭南郡守使岭南更加富庶，成为江南郡都尉，实乃实至名归。”
司伯言默不作声，暂时呈观望态度。
下方，冯希仁作为官员名单的拟定者，半步出列，恭敬地朝司伯言行了一礼。
“陛下，岭南都尉付科山做事冲动，恃才放旷。江南郡如今正在复建之期，需和江南郡郡守配合恰当，臣以为十三郡都尉更为合适。”
石来善冷哼一声，“和江南郡郡守配合恰当。说起来，这江南郡郡守竟是你的户曹尚书，是你们冯家的人，若不说是徇私，谁会相信？”
冯希仁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焦躁，“若是大将军执意这般说，冯某无言相对。还请陛下明鉴，臣绝无私心。任用冯伦，确实是因他有过人之处。”
“嗯，朕信冯相。”毕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司伯言及时给予肯定，“冯相依才能选人，朕也以为冯伦适合江南郡郡守一职，这凌如山也并不与冯相亲近，更是论不上任人唯亲。”
太尉马东然有所暗示地看向站着的御史大夫谈无疆。
对方犹豫了下，观察了会儿司伯言的神色，带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陛下所言极是！丞相选贤举能，如此安排没有什么问题。”
马太尉面色一凝，知晓是靠不上谈御史这个墙头草了。
旁边的大将军拧眉盯向谈御史，甚是不明白他这到底是在哪头的，只能暗骂一句老狐狸。
司伯言见众人都安生下来，云淡风轻道：“选任官员之事，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便到此为止罢。”
“陛下。”谈御史忽然打断司伯言的话，握紧手中的笏板，“臣斗胆，以为其他官员调度没什么问题，但丞相辟用常乐为奏曹侍郎，此事不可。”
终于有人开口，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起来，就等着有人出声反驳，然后一个两个地跳出来举荐。
下方的氛围骤然活跃起来，司伯言轻轻扬眉,“哦？有何不可？丞相府署用皆由丞相定夺，丞相都以为常乐可堪重任，尔等又觉有何不妥？”
“陛下，奏曹掌管奏章之事，怎么能让一个女子来担当此重任？”
大臣们的问话和当初司伯言问冯希仁的一般无二，司伯言后期便是不怎么理会，全等着冯希仁来一个个说，偶尔帮着助攻一下。
未想到群臣反对的情绪异常激动，冯希仁寡不敌众，司伯言帮忙也没用。
不消多会儿，群臣便集体请求，“陛下，还请三思，万万不可让常乐担任奏曹侍郎一职，如此有违祖训，实在不妥。”
司伯言的脸色逐渐难看，此时已经严肃的很，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清浅的笑意，等众臣安静下来，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
“朕以仁治国，我们大氏更是重才重德，依照冯相所言，常乐才德兼备，又为大氏做出诸多之事，其之功不输男儿。然而你们却要朕不闻不问，其辛苦为大氏百姓，最后什么都没落到，此可还是仁明之君？”
“你们只因她是个女子，她若是个男子，你们还会如此反对吗？祖宗之制，跟女子有关的，只是后宫不得参政。跟为官有关的，只是要身家清白。常乐已然为官，破了女子未为官之象，之前你们便同意她为鸿胪寺典客，如今又为何阻拦？”
众大臣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理由，犹豫了会儿，在司伯言要下最后决定之前，有人横了心要阻止此事，直接以官帽性命要挟，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了。
司伯言又不能将他们真的一一罢官，冷眼看着底下百官，不得不先暂时将此事搁置，退了朝。
……
“嘭！”
司伯言回到自己御书房的密室之中，气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桌案登时碎成两节。司伯言随脚将倒在脚边的桌木蹬到一边，拂袖起身，面对着书架负背郁闷。
“这群顽臣！”
当真是顽固的不行，偏执的不行！
“谁？”
司伯言冷眼看向石门处，那边有个阴影。他刚刚太过气恼，都未顾及身边的环境，那个黑影也一直不动，便没发现。
黑影
三两下蹿到司伯言面前，原是石树。
也是，除了石树，也没人能随意进出他这个密室。
司伯言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来的勤快，是又来寻朕的，还是有什么猫腻？”
“自然是寻陛下。”石树嬉皮笑脸地回话，眼角扫了下被拍坏的桌木，“陛下这是在朝堂上受气了？”
司伯言懒得理会他，“只管说你来此的目的。”
石树收神，酝酿了下，猛地扑到了司伯言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就开始抹眼泪哭嚎。
“陛下，快救救属下罢！属下当真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陛下了！”
“什么事？起来说。”司伯言嫌弃地挪了挪腿脚，很不想让他把眼泪鼻涕什么的抹在自己的衣袍上。
石树未动，捶地擂胸，“陛下啊！您快显显神通，把如霜那个妖精给收了罢！她非要缠着我，非要嫁给我，都闹到丞相老爷跟前儿去了，属下实在没辙了。”
闻言，司伯言错愕看他，很快又恢复平静，伸手一拽他的后领，将他提到了一边。
“你对如霜做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