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泽仔细地想了想常乐现在遭遇过的事情,他们确实是已经很久没有保护过常乐什么了。
现在保护她的是司伯言,是石树,是冯之韵,还有那些他或许都不知道的人。
常乐说的没错。
“虽然我们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但日后你若是有所需要,我们随时都在。”
常乐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心底一片暖意,感动不已。许久,才借着大笑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是必须的,我一定会随时想起你们!”
无泽颔首,欲言又止。
他想问问常乐是否又预测到了什么危险之事,但刚刚的一番话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时候知道的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常乐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日后十里就拜托你照顾了,你这辈子都不能抛弃她,要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无泽不语,只是一口将她递过来的茶喝了个干净。
茶水下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仿佛什么艰难困苦都没有了。
末了,还是忍不住叮嘱常乐一句。
“你还是让陛下安排人暗中保护你罢,如今你又加了官衔,与陛下的事也不见得能瞒住,定然是会引得居心不良之人对你图谋不轨,没人保护,大爷又不在,你太危险了。”
常乐眯着眼睛,有些嫌弃,“无泽,你现在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到底是什么打开了你的话匣子?你不觉得应该维持一下你的高冷人设?”
无泽不解,木着一张脸问,“什么是……人设?我有那种东西吗?”
“得,您这说话没表情还是没怎么变。”常乐叹息一声,不想跟他过多解释那些现代词汇,“你就放心罢,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别人要杀我,那就杀啊。整天畏首畏尾的,也不见得能躲过一劫。反正她现在已经是大劫在身,怎么死不是要死?
无所谓了,活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无泽一眼就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知道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又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还想死后能回去?”
常乐愣了下,不置可否,“那没准儿呢?”
“陛下怎么办?”无泽突然间有些心疼司伯言,“你不怕死,不想活,但也该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这世间当真是没有一点值得让你留恋的?”
常乐见他较真起来,心底又开始纠结,闷声道:“司伯言他都清楚的,他也说过,若是哪天我当真是要回去了,让我不要有所顾忌,他能理解,也愿意放手。”
无泽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紧紧地捏着茶杯,“你让我对十里负责,你是不是也当对陛下负责?”
“嗯?”常乐讶异地看向无泽。
他什么时候倒戈了?居然
站在了司伯言那边说话,这般针对她?
他们俩到底谁跟他亲啊!谁替他操心这解答那的?
“无泽,你这就站在司伯言那边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平时待你不薄罢?”
“一码归一码。”无泽冷声打断,“我只希望你能惜命一些,既然已经来了,便别光想着回去的事了。”
常乐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回去了,早就进入了佛系状态,准备顺其自然,什么时候能回就回。
本来这个话题的开头就是开玩笑,无泽句句都认真,让她再次陷入了回去和留下的两难,有些烦躁,甚至恼恨。
“无泽你这话说的轻巧,你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人,肯定是不会想着回家什么的,那我莫名其妙地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那边有我的父母亲友,我为啥不能想着回去?”
无泽冷静回话,“我和十里也是莫名其妙地来了圭都。”
“你们……”
也没家人朋友在十三郡。
常乐还是有理智在的,因着这话伤人也就憋住了。
“老爷待我恩重如山,他死后我本是要替他守坟。”无泽看透了她的心思,念及她的纯善,说话也没刚才那般不讲情理,“我是个孤儿,打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老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这么走心的话,常乐再怼就真的不合适了,到底还是自己的与人为善占了上风。
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他。
“我没有非要回去,也没有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只是经过了这么多,我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时候也不能太过紧张兮兮的。现在就是在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乐呵的过好每一天就是了。你和十里对我的关怀当真是跟父母似的,我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放心罢,我会好好的。我还要活的好好的,当你们孩子的干娘呢。”
她由衷的一席话,让无泽感受到了真心,不像适才那般吊儿郎当不走心,这才放过她,不再与之争辩。
自己的叮嘱已经很多了,她若是非不听自己的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还十二时辰守着她。
无奈地暗吐一口气,便不将此事那么的放在心里了,有所释然。
“你不是也要作怀王的孩子的干娘?”
终于换了个有趣的话题,常乐肯定点头,“对啊,这不冲突。”
“你怎么那么喜欢当人干娘?”
灵魂质问。
常乐凝滞一瞬,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自然是因为我博爱啊,这样不也显得我们之间更亲密些?”
无泽想了想,“那你应该要定娃娃亲才对。”
他说的好有道理哦!
常乐配合地笑了下,最后否定,“这不行。孩子的婚事由他们自己做主,我不
喜欢娃娃亲,虽然我喜欢养成游戏,但是这件事儿不行。”
无泽似懂非懂地点头。
“当干娘好些。”常乐笑嘻嘻道,“赶明儿我跟十里说去,她肯定会答应。”
无泽不可置否,转而又问,“怀王答应了吗?”
“什么?你是问我当他孩子干娘的事儿啊?”常乐从他眼中读出肯定,微微挑眉,强势道,“这件事我已经单方面确定了,他答不答应不重要。”
听着她的霸王言论,想起她每次在怀王面前只有吃瘪的份儿,默默地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水杯。
单方面确定这种举动,只可能是怀王对她。
常乐感受到他的质疑,备觉自尊心受损。为了让自己保留那么一点脸面,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直接换了个自己的喜欢的话题。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怎么跟十里说这件事?”
无泽的眸光微闪,突然间又紧张起来,抬眸瞧着她认真道:“吃完饭直接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
真是个好不意外的答案。
常乐想了想措辞,道:“虽然,咱们的婚事只能简单办,但是婚姻咱们得认真对待。求婚,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代表着你们后半辈子都被捆绑在一块儿了。”
无泽疑惑,“求婚应该只是求取意见,不是成亲才……”
“那你这明摆着问了就能娶到啊,那可不就是求婚就去确定了下半辈子?”常乐耐心地开导,“不过,你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你,这总不能草率的问罢?”
无泽仔细想了下,了然道:“需要媒妁之言。你是让我去找个媒婆下聘?”
被问的某人打量了下这个画坊,又看了看现在坐着的这个房间,想像了下无泽说的那个画面。
找个媒婆,来自己家跟每天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提亲。
画面难道是——
……
无泽带着媒婆进门,找到十里说,“十里,这是我带来的媒婆,她是来替我向你提亲的。”
十里激动说,“提亲?”
小蜻蜓和小耗子在旁边激动,“无泽哥哥终于跟十里姐姐上门提亲了!”
……
上门?
他们不是住在一个门里的吗?
常乐表情纠结地问无泽,“你不觉得,你找个媒婆上门,有些怪怪的?”
这俩人都无父无母无亲长,还是住在一个屋子里,请个媒婆来传话不是类同脱裤子放屁?
无泽也将媒婆上门的画面想了想,面容也有些微妙,冷静道:“还是我直接说罢。”
“是得你直接说,但不能这么干巴巴的说。”常乐努力让事情回到正规上,眉头一挑,神秘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之前生活的那个地方,男子都是怎么跟女
子求婚的?”
无泽疑惑,“不是媒人提亲,然后三书六聘?”
“不是,我们没那么多流程。”常乐大手一挥,“我觉得你们俩现在这种状态,适合用我家那边的求婚方式。你们俩都同一个屋檐下同居这么久了,熟的不能再熟,小日子都过了一年多了罢?这个时候,再走媒人提亲和三书六礼,那就太奇怪了。”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好像他和十里还未成亲便先苟同在一处了似的,但抛开这些,她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无泽好奇问:“你家那边是怎么求婚的?”
“自然是男方准备个浪漫的惊喜给女方。”常乐兴致勃勃地往桌子上趴了下,想离他近一点,就差爬到桌子上,“浪漫你知道吗?你和十里平淡的小日子过得太久了,现在就应该来点小浪漫。”
无泽一头雾水,但内心慎重地分析她说的每句话,争取没有什么特别过分或是不妥当的言辞。
他着实不想在求婚的这件事上出什么岔子。
常乐殷勤的跟个媒婆似的,“你过来点儿,听我仔细跟你说,我可以给你说几个方案,你好好选选……”
“十里来了!”
无泽眼见看着端着菜过来的十里,连忙警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