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做了个嘴上说了说，秦之遥还是被这样的可能性吓得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绝望的悲戚。
沈方行一无所图地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如果到头来却要因为她被拖垮，那她这辈子都会被歉疚纠缠，直到身死腐朽了也不会心安。
不料沈方行闻声后反而轻轻一笑，“既然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帮助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秦之遥没料到他会突然开玩笑，登时愣住了。
顿了顿，沈方行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仍保持着轻松愉悦，“依我看，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秦之遥蓦地喉头一紧，不自觉地抓紧了手机，指尖控制不住地加大了力气，骨节都捏的悉数发白，似乎要从皮肉中跳出来。
听着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沈方行淡淡地扯出一抹苦笑，“好了，你知道我只是”
“我结婚了。”
她咬着唇，冷不丁开口。
沈方行一怔，瞳孔倏地骤缩，“什么？”
秦之遥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床上那两张鲜红的结婚证，唇角缓缓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苦笑道，“方行，我和他结婚了。”
为了应对舆论，也为了稳定股价。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单是在心底默默地独自咀嚼一遍就已经觉得足够悲哀。
在沈方行面前，她还是想留住最后的一点颜面。
真是自私又可笑啊——秦之遥自嘲地想着。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秦之遥以为他是太过生气所以决定再也不会联系她了的时候，沈方行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还爱他，对吗？”
“．”
沈方行自嘲地一笑，“看我这是问了什么蠢问题，如果你不爱他，当初为什么坚持一定要安乐叫我叔叔。之遥，其实这些年，你心里一直都还有他。”
他的声音太温柔，连责怪都像是极轻的叹息，听得秦之遥眼眶酸热难当。
“方行，我．”
她刚开口勉强吐出几个字，沈方行却忽然罕见地主动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伯父公司那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当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情吧。以后的日子祝你幸福。”
“方行！”
“之遥。”
秦之遥一愣，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耳侧传来他很轻的一声笑，“再见。”
这次再见，便是再也不见，是山高路远，我们后会无期。
陆向寒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秦之遥双目无神地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的厉害，小丫头不在她身边。
见他进门，秦之遥倏地回神，“腾”一下站起身来，而陆向寒却看也不看她，直直地朝着书房走去。
他身材高大，仗着腿长的优势走的飞快，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跟上，情急之下索性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口，“陆向寒，我们谈谈。”
陆向寒一顿，猛地抽回手来，厌恶地皱起眉头掸了掸袖口刚被她碰过
的地方。
这个举动让秦之遥脸色又白了白，犹豫着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颤声道，“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陆向寒额角青筋一跳，冷笑道，“陆太太现在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怎么敢当。”
秦之遥呼吸一滞，硬着头皮假装听不到他的冷嘲热讽，“既然陆氏的风险已经控制住了，那我们家那边．你可不可以帮帮我爸爸？”
陆向寒面色一沉，半个字也没说，冷着脸色转身就要走。
“等等！”秦之遥见状一急，索性一咬牙，声音软的近乎哀求，“只要你肯帮我，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闻声，陆向寒脚步一顿，却是不怒反笑。
他转过头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遭，用那种如同看牲畜一般的眼神，而后不紧不慢地淡声道，“你现在有什么可以报答我的？秦之遥，你懂不懂什么叫量力而行？”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秦之遥却感受不到分毫温度，由内而外都冰冷彻骨。
眼泪迅速模糊了视线，她一偏头，强行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不动声色地抬手，开始解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等陆向寒反应过来，前三颗扣子都被解开，单薄的衣料软趴趴地伏在皮肤上，露出一片白的刺目的肌骨。
陆向寒瞪着她还在动作的手指，眉心倏地拧起，“够了！”
他容颜铁青，似乎比刚才还要生气，瞳仁漆黑如一滩死水，“秦之遥，你要是实在太寂寞，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以为我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要？”
秦之遥觉得难堪，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却硬生生控制着脚步半寸都没挪开，仍直愣愣地杵在她面前。
陆向寒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快步离开，将门摔得震天响。
就在秦之遥以为她这次是彻底弄巧成拙，陆向寒一定再也不会理她了的时候，却又接到了来自他的电话。
“晚上我有个生意要谈，你过来陪客户吃饭。”
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不等她应声就挂断了电话。
一辆黑色汽车已经在别墅门前等待，刚一上车，司机就递过来一只袋子，“秦小姐，这是陆总吩咐要您等会穿的衣服，您换好了我们再出发。”
秦之遥一愣，打开袋子一看，脸色刷地白了。
片刻后，她咬着牙坐上车，死命地拽着裙角往下扯，可即使是这样，她那两条白皙饱满的大腿还是随时都有暴露出来的危险。如果拽的太狠，胸口就会露出来。
秦之遥面色苍白，羞愤得无以复加。
陆向寒绝对是故意的。
可她现在别无选择。
终于到了终点，单是从车上到餐桌前的这段距离，秦之遥就已经走得如履薄冰。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没走一步，她都觉得身边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看，那些目光或嘲讽或嗔怪，每一道都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在她身上。
进了包厢，她望向桌前一脸冷然的陆向寒，硬着头皮走过去，“我来了。”
陆向寒垂下眸，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下颌，“去坐到孙总旁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