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剑宫,两人返回靖安司。
“姓吕的真是太贱了,给我们留了两匹马,居然还弄伤了马腿,跑得还不如我自己快!”
“算了,这时候再回去报信,黄花菜都凉了。哎,救小皇子的功劳千载难逢,就这么拱手让给那贱人了!呸,下次见了非唾他一脸!”
范贤骑着慢悠悠的马匹,一路上骂骂咧咧。
见李仲林不理他,骑在马上作沉思状,范贤啧啧感叹。
“还在想着你陆师姐呢?刚才故作不懂姑娘心意,现在后悔了吧?男人啊,你的名字叫下贱……”
李仲林幽幽地看了范贤一眼,后者笑嘻嘻地闭嘴。
和范贤相处了几日,李仲林感觉这位同僚除了油滑这个衙门公务员的通病之外,并不令人讨厌,对方打趣的玩笑话中也并无恶意。
但他此刻顾不上和同僚口花花,继续陷入沉思。
“现在看来,韩荔背后的甲势力,目的是救出剑牢中被镇压的神魂,借助韩荔这个内应行事……”
“但,为何韩荔的妹妹韩芜要将小皇子牵扯进来……似乎并无关联……难道是韩芜自行行事?”
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李仲林在凌乱的信息中抽丝剥茧。
“甲势力安排韩芜将小皇子偷换带走,假皇子藏到贺府,乙势力借助白蝉将假皇子从贺府换出,故意泄露行迹,让假皇子合情合理地送入宫中……”
“如果没有乙势力插一脚,甲势力将假皇子放在贺府,最多几日也就会被孟贵妃接回去。这样来看,甲势力的目的是偷换皇子,乙势力的目的是夺回皇子。”
怎么感觉像是在击鼓传花,配合十分默契……
李仲林在吐槽的同时,生出疑问:真的有两股势力在暗中围绕小皇子博弈吗?
“如果只有一个幕后黑手在直接或间接地操纵这一切,是否更加合理?但,白蝉地口述间接证明了两个势力的猜想,甲势力勾结覆海王,追杀唐唐等人,乙势力帮助白蝉摆脱了前者的控制,并要求她去窃回小皇子……”
“等等!我知道哪里感觉很奇怪了……”
“如果只是为了窃回小皇子,白蝉为什么要用‘佳期如梦’迷惑贺铭,让他认为小皇子还在府中呢?”
“分明是在提醒贺铭,回宫的那个是假货!这是为什么……”
李仲林苦思冥想,感到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但总抓不住一点灵光。
这时,他感到有人抓着自己的肩膀,来回晃荡。
“醒醒!到衙门了!”范贤说道。
两人将马丢给门口的力士,穿过前衙门,来到后花园中的阁楼。
在千户们异样的目光中,穿过一楼大厅,顺着楼梯噔噔噔爬上楼顶,见到了坐在窗前品茶的白大人。
“一个时辰前,绣衣卫的人匆匆忙忙出城,快马加鞭向西边去了。你们可知道为何?”白大人看着窗外,淡淡说道。
范贤和李仲林对视了一眼,站了出来,将经过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吕望出了剑牢,急急忙忙抢功去了,白大人怒哼一声,手中的茶盏咔嚓碎成两半。
“哼!绣衣卫!”
他惋惜地将碎片扔下,接过白蝉递上的湿巾擦了擦手。
手指修长纤嫩,李仲林忍不住瞄了两眼,并情不自禁地想到香君花魁的手。
白大人的手纤如柔荑,香君姑娘的手柔弱无骨,不分伯仲……李仲林这样想着,突然一阵恶寒,发现自己竟然对男人的手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
原主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爱好吧,比如龙阳之好什么的……
李仲林额上渗出一滴冷汗,感到两股一紧。
白大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听范贤的汇报。
当说到二入剑牢,被镇压的神魂男子脱困,范贤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机从白大人身上炸开,天塌地倾般的压力扑面而来,令他眼前一黑,产生了灵魂离体的错觉。
气机一闪而逝。
恐怖的感觉潮水般褪去,范贤冷汗潺潺,慌张地看向白大人,又疑惑地看了看恍若未觉的李仲林,分不清刚才是否自己的错觉。
“阚邵美那女人我知道,三品初期的大剑师。”白大人沉吟道,“仅剩神魂,被剑牢镇压了不知多久,还能轻易压制住她,起码是三品巅峰。”
“剑牢中居然有这样的高手?如果神魂和肉身没有分开,恐怕二品有望……”白大人作出推测。
普通人的灵魂孱弱,一旦离体会很快消散,唯有修士才能凝练神魂,但只有三品以上的高手,才能神魂离体长存。
这样的高手,在任何一个朝廷,都是威慑级的战力。
“白大人……”白蝉突然出声,神色有些不对。
她迟疑地说道:“当初让我去偷回小皇子的那人,和剑牢里的黑影很像,也能化作黑雾,来去无踪。”
什么!
仿佛一道惊雷在李仲林脑海中炸响。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蝉,问道:“是不是那人让你用‘佳期如梦’迷惑贺侍郎,令他以为小皇子还在府中?”
“不错,他特意这样要求。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想来是你们人族内斗吧。”白蝉撇了撇嘴,狐疑地看向李仲林,“你怎么知道?”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李仲林恍然大悟。
“原来小皇子案中从头到尾都是甲势力在主导,乙势力有所针对,但并不像我先前分析的那样。”
“不,应该说,之所以各方的线索彼此逻辑冲突混乱,是因为我错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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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经过痛苦的思考,终于理顺了思路,恢复正常更新。后面的剧情稍微简化一点,太复杂了,伤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