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狡黠的笑了笑：“那就等到那时候，我再改口叫她一声太太。”
厉战枭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文件夹，目光转移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你跟我多久了？”
阿九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四年。”
不知不觉，她跟在这个男人身边，竟然已经长达四年，伴随他经历了人生的巅峰，低谷，和现在。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中，除了暗涌流动着的复杂，还有几分无法自拔的爱慕。
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很难让自己不爱上他。
“先生，我发现沈小姐在画别的男人。”阿九眸底透着一丝狡黠，开始和厉战枭打小报告。
厉战枭眉头一蹙，问：“谁？”
“不知道，不过，感觉画的不是你。”阿九又说。
……
沈心繁正在专心作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厉战枭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阿九。
沈心繁皱了皱眉，有些厌恶的扫了阿九一眼，将手中画笔放下。
阿九大步向前，指着沈心繁那幅未画完的半成品，说：“先生你看，就是这些。”
厉战枭看了一眼，画里是一个男人，背靠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巷中，低着头，发丝微垂，手里拿着半截香烟。
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厉战枭，靠在小巷子里抽烟不是厉战枭的风格，他一向只抽雪茄，而且不会在这种脏乱的环境中抽。
画中男人的手指分明就是捏着半截香烟，而并非握着雪茄的手势。
“沈小姐，不知道你画的这个男人，是谁呢？”阿九问道。
沈心繁脸上带着一丝不快，原本是有些生气的，但看到阿九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阿九，是不是喜欢厉战枭？
厉家的下人里，喜欢厉战枭的并不少，但那些女人都比较安分，从来不敢奢望，也不敢表现出来。
不过，沈心繁倒是看出来了，这个阿九，似乎有点喜欢厉战枭，所以才在这里挑
拨离间。
好啊，既然她喜欢厉战枭，那沈心繁就不能让她称心如意了。
沈心繁笑了笑，放下手中画笔，身上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油布衣，就这么直接走到了厉战枭面前。
眸底带着一丝笑意，纤细的小手轻轻勾住厉战枭的脖子，笑颜如花的说：“我画的当然是我自己的男人了，不然还能是谁？”
这一霎，沈心繁从阿九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妒忌，那种像毒蛇吐着信一般的怨恨。
果然，这个女人对厉战枭是有妄想的！
如此一来，沈心繁倒是知道该怎么对付她，怎么想扎她的心了！
这女人害她在家里被关了一晚，那她就要用刀子割这个女人的心！
而她最大的筹码，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于是她继续勾着厉战枭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战枭，我是不是把你画的很帅？你喜欢么？”
阿九的右拳用力握紧，紧紧咬住下唇，心想暗骂了一句——小妖精。
厉战枭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她纤细的身子，任由她身上的那些油渍和污渍，弄脏了他最新款的纪梵希。
阿九冷笑了一声：“这画的根本就不是厉先生。”
沈心繁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说：“阿九，你懂画么？”
“略懂一二。”阿九说。
“那就是不懂了。”沈心繁叹了口气，“难怪你看不出来抽象派和写实派的区别，有空的话多去看看画展，别显得自己那么无知。”
“什么？”阿九皱了皱眉。
沈心繁笑了笑，说：“我这是抽象派的画作，又不是照着厉战枭一鼻子一眼画的，自然是有些出入！而你竟然能看出来我画的是别的男人，你可真厉害，要不这笔给你，你来画？”
阿九被怼的脸色发白，又说：“可你没有画脸！如何证明画的是厉先生！”
“我还没画完呢，你急什么？这脸我是要放在最后画的！而且我就算不画又怎样？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说完，沈心繁把小脑袋埋到了厉战枭怀里。
厉战枭
看了阿九一眼：“出去。”
“是。”阿九这才怏怏的退了出去。
厉战枭轻轻地放开沈心繁，大步走到画架旁，在画架里拿出来一大堆已完成的画作。
这些画作无一例外，画的都是一个男人，全都没有脸。
如果一张画没有脸，能说它是没有画完，但是所有的画都没有脸，只能说明沈心繁不想画脸。
而她不想画脸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画，她不知道，她心里想画的那个男人，究竟是厉战枭，还是阿夜——
无脸，代表未知，代表她还没真的确定——
此刻，厉战枭就站在那里，手里捏着她的画作，脸上的表情有些浓重。
气氛瞬间又僵硬了起来，沈心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对厉战枭说：“这些画——”
“不好看。”厉战枭这样说着，伸手就将那些画撕了个粉碎。
大手一挥，撕拉一声，这些画作便二一分作五，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厉战枭转过身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右手撑着沙发的边缘，说：“重新画。”
“画什么？”沈心繁怔怔地看着他。
“画我。”厉战枭对她说。
沈心繁眨了眨眼，走到画架前坐下，拿起画笔开始勾勒起画作的线条。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专注的看着厉战枭，沙发上的男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她认真注视的感觉。
纤细的小手握着画笔和调色盘，开始认真地勾勒起男人的线条。
许久之后，厉战枭的肖像画好了，画里的男人有脸，但却没有疤痕。
气质超凡，俊美无暇，看起来像厉战枭，却又不像，仔细一看，竟然和毁容之前的厉战枭有几分相似。
厉战枭拿过那幅画作，看了一眼，说：“不是很好。”
“那——？扔了——？”沈心繁有些懵逼，拜托，她已经很认真，使出了她一百二十分的功力！
“不用，留着。”厉战枭轻咳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临走时丢下一句：“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