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县官,上次破案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这个县官,对他…抱有一丝不悦。
“县官大人,可要…拿稳了,若是摔坏了,那就可惜了…”
刘寻的声音很大,似乎就是故意说大声给别人听的,县官嬉笑两声。
“那是自然。”
稳稳的将玉观音递出去,刘寻这才转身,开始忙活其他的东西,看着手中的玉观音,县官的手猛的握紧,生怕打碎了它一样,小心翼翼的抱在手里,一脸的喜悦之色…
“玉观音,呵,过些时日,就是去京城的日子了…”
县官的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幽光,冷漠的目光落在刘寻的后背。
今日,就暂且放过你,等我从京城回来,再收拾你…
所有的拍品拍卖结束,刘寻看着王大面前的银两,这小子的所有玉器,总共卖了四百两之多,这数目,绝对是赚到了的,王大激动的一把抱住银子,对着刘寻激动的开口。
“刘兄弟,你真是我的贵人。”
“不枉我在出门前去庙里求了一只签,那解签之人说我此番要遭遇磨难,但是好在,遇到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你…就是我的贵人,刘兄弟,和我一起干吧,一起去江南。”
王大激动的邀请刘寻,刘寻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去江南的话,距离京城就有些遥远了,他本来想要…去看一看安萤的。
“我…考虑考虑吧。”
“好,刘兄弟,考虑好告诉我。”
刘寻把玉观音卖的银子放在一个箱子里面,以前他还在笑张远因为十两娶妻的钱每日都要累死累活的工作,如今…他自己也成为了这样的。
安萤对他来说…很重要!
三年…之期,一百两黄金。
如果是让他去赌坊的话,只需要几日就可以赚到一百两金子,可是,不劳而获得到的钱…
安萤不会喜欢的,他重来一次…
不想在被赌博束缚,虽然赌术精湛,逢赌必赢,但是…那样的生活,来得太没有意思了。
“就这样吧,去江南。”
话说江南好春光,才子佳人皆在江南,他…也想要去看看,这唐朝的大好河山…风光无限。
天宝元年之下的江山,还是平静的,若是再过几年,那时候,就算是他有心一览风光,也是…有心无力,到时候的战乱…必定生灵涂炭,烟火不息…
“去江南?大哥,你要去江南吗?”
张远走进大堂,就听到刘寻的自言自语,刘寻毫不避讳的点点头,去江南,他心意已决。
“可是,你去江南,那…我呢?”
“你…想去便去啊,不想去便不去,随你高兴。”
刘寻耸耸肩,这小子去不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虽然很想这小子跟着一起去,可是
,背井离乡…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在唐朝,没有高科技的时代,只能靠着马匹…一段一段的翻山越岭,时间会白白浪费很多。
“我…想要跟着你去。”
张远肯定的望着张远,刘寻咧嘴一笑,一巴掌拍在张远肩膀上。
“春芽姑娘不要了?”
“你要是走了,她嫁给了别人怎么办?”
张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沉重的说出…
“她再过几日就要嫁人了,是一家羊肉坊,听说,那人很有钱…”
“她嫁过去吃穿不愁,会…有好日子的。”
刘寻愣住了,难怪…他总觉得现在的张远有些不一样,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春芽…要嫁人了。
这恐怕,是那只铁公鸡安排的吧!
羊肉坊,难道就为了几两羊肉…把春芽卖了?
羊肉坊的老板他见过,是一个年过三十五的光棍,长相粗犷,孤身一人,脾气以及言语都十分的粗鄙,凶神恶煞…
“你没有给兰老板说,你已经赚足了十两银子吗?”
当初不是说好的,只要十两银子,铁公鸡就会把春芽许配给张远吗?
“那…那是大哥的钱,不是我的。”
“你是死心了吧,为什么?”
张远的说辞完全不对,他似乎…并不想迎娶春芽,就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抹闪躲,他在逃避。
“大哥,我配不上她,你是知道的。”
“既然决定放下,就放宽心,明日,我带你去购一件新衣服,从‘新’开始。”
张远点点头,颓废的离开,等他他回房之后,刘寻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一个身影,正是水仙,她匆匆忙忙跑出坊外的样子,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吧。
“孽缘啊!”
这情情爱爱的,实在是折磨人的一种东西,话说…
临走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这几日,老母的情况更加的严重了,他着急卖掉玉器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要拿钱…带着老母去治病。
自从安萤走后,老母的身子每况愈下,每日…沉睡的时间和的咳嗽的时间多了起来,她的病情,已经极度恶化了,或许是因为思念成疾,每日都要将水仙看成安萤。
“阿母。”
“我儿,安萤呢,她在哪?”
刘寻低下头,每一日,他来到阿母房间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每次,都好像扎心一样的疼。
数十年的陪伴,阿母早已经将安萤当做家人,此番安萤的离开,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母最近的情况,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老年痴呆症,会记忆消退,时常…记不住事情。
他说过无数遍水仙的存在,老母却总是把她当做安萤…
她就好像一
个漏斗一样,不断的灌输,但是,就有一条裂缝,不断的像外面露出沙砾,这放在古代,根本没有办法治疗…
他唯一能做的,无非就是多陪陪她。
“阿母,我们…去医坊吧。”
“不去,那里都是坑人的地方,让安萤给我熬些草药喝了就好。”
刘寻握住老母的手,无奈的叹气,无论如何,还是去医坊看看吧,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咳咳咳…”
“阿母…”
老母剧烈的咳嗽,口中…直接咳出血来,这样严重的情况,刘寻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没有那么严重的,为什么…咳血?
刘寻推了推老母的身子,她已经…确确实实的晕了过去,外面的水仙听到不正常的声音,立刻跑进来,看着已经晕过去的老人,显得十分的无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血?”
“刘大哥,这…这是大娘不让我说的,她其实…身体…一直都不好。”
刘寻自责的看着老母,是他疏忽了吗?所以…今日才发现她如此的异样。
“刘…刘大哥…”
“送…送去医坊。”
刘寻抽噎一声,扶起老母,水仙立刻上前,和刘寻一起搀扶着,把人送到医坊…
等到老母醒来,已经是黄昏日落了,刘寻跪坐在地上,老母躺在地上,盖着单薄的被褥…
“阿母,你醒了。”
刘寻激动的开口,一旁的医师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真是快要吓死他了,终于…醒过来了!
“我儿,我这是…在哪里?”
“大娘,我们这是在医坊…”
水仙刚上前,立刻抓着水仙,把她认成来安萤…丝毫没有察觉到刘寻的存在。
一旁的医师把刘寻叫到一旁,胆怯的哽咽,面色惊恐,一脸讨好的看着刘寻…
“你…你看大娘也已经醒了,你是不是也该…带着她回家了?”
“我说了,要治好她。”
“哎呀,大兄弟啊,不是我不治,实在是我有心无力啊!她都已经咳血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你就把她带回去,最后陪陪她,让她安息吧。”
“我说了…不…”
刘寻握紧拳头,准备把医师教训一顿,然而,水仙此时把老母扶着走了出来,刘寻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拳头,上前搀扶住老母。
“阿母,你怎么出来了,再去休息会!”
“安…安萤,我们…我们回家,我没事,身体…好着呢。”
听着这话,刘寻更是心痛,他…他一介赌王,确是…什么都做不了,有钱又如何,还是救不了自己的老母亲。
看着老母平静的面孔,刘寻释然了,蹲下身子,背起老米母,口中只念叨着。
“我们回家。”
接下来的两日,刘寻一
直陪着老母,说了此生最多的话,从老母的口中,真切的听到她对安萤的想念,对他的期许。
老母也说起来她自己的陈年旧事,刘寻在她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
他是高将军身边副将的儿子,因为战死,所以老母一人来到这白水县,独自生下他,养育他…
直到他长成一个大人,有了…做男子的担当。
“你如今,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你爹了。”
“阿母…”
刘寻看着床上的老母,她…还是走了,走得很安祥,嘴角…还挂着笑容,颤抖的伸出手摸上老母的脸,为她…关闭双眼。
“阿母,一路…走好。”
刘寻紧闭双眼,身后的张远已经泣不成声…
眼泪直溜溜的落下…好像决堤的堤坝一样,一泻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