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置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气氛越来越火辣,张远立刻站起身子,给两人倒酒…
“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大冷哼一声,一杯烈酒妇入喉,几人随意的闲聊着,桌上的小菜也见底了,苏恒立刻命人再送一些上来,张远只顾着吃东西,对于苏恒和王大之间的“明争暗斗”视而不见。
“哎,王大,你这次进的夜烧有多少?说好的给我两石,你不会忘了吧。”
王大摇摇头,有些醉醺醺的看着苏恒,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嘴边一抿。
“我…我记得,明日…你派人去宅子里面取就是。”
“算你有点良心,不枉费我给你借了一纸官令。”
刘寻听着两人的谈话,这夜烧…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古代的煤块吧,但是,他记得,唐朝…的煤块开采量不大,而且,大多数的煤块,都用于军事,而不是民间所用。
“王大,你准备拿夜烧干什么?”
“他还能干嘛,无非就是卖给杭州和苏州两地的铁匠,还有就是送到瓷都去,他是做玉器和贩卖瓷器的,自然…王家也会进一些瓷器。”
瓷器…所以,这些煤块的用处,就只是二手转卖出去,没有正经的用途。
那日,宅子里面的杂房可是堆满了夜烧,莫不是,他要一直堆放着吧?
突然,心中有了一个计策,这姑苏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主要是因为姑苏处以地势开阔的地区,所以…风异常的大,冬天…也是异常的寒冷,这些煤块若是能够用来驱寒…
卖给普通老百姓是不太实际了,可是,若是卖给富人,这…一石,最起码也要卖五百两银子吧,就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让那些有钱的贵族…自掏腰包啊!
“这些夜烧,来路…可正?”
刘寻一番话,苏恒喝酒的动作一愣,有些尴尬的看着寻,气氛一下子凝固,王大已经喝醉了,身子一下子趴到在桌子上,一旁的张远只顾着吃东西,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两人,实际上,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王大没有告诉你们。”
“这夜烧…本就是军需之物,但是,如今战乱少了,所以,也就有人在售卖了,不过,这来路还得要与官家有关系的人才可以得到啊,按理说,王大带着你去吴中县,他就应该告诉你了啊!”
“洪少爷家的宣纸,可是圣人每年必用之物,所以…洪大少爷掌握着京城那边不少的关系网,有他的面子,万事开头难都好说…”
刘寻看了昏睡的王大两眼,所以…什么拉红线,做媒人,最终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那日盒子里面的东西对吗?
就是洪少爷递给王大的那个盒子,里面,才是王大最需要的东西,难怪…难怪
他只要一千两黄金,原来…竟是如此。
“王大…就一点都没有告诉你?”
刘寻摇摇头,这王大…还真是藏得够深的,难怪他从吴中县一回来,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的离开了,原来…是因为急着去京城,只是,这一去一来,也要很久的时间啊,怎么一月就回来了?
不对,刚才苏恒说他为王大借了一纸官令,难道,是官家的通行令,获得能骑良驹的资格?
若非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依照他们先前来江南之地的速度,王大…根本来不及…
“或许是他忘了吧。”
刘寻微微一笑,忘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可不觉得王大是忘记了,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就连苏恒都知道了,他…还被蒙在鼓里。
“或许吧。”
刘寻握紧手中的酒杯,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看来,他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王大…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他,还真是…好得很。
既然不信任,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我想起家中还有一些要事,就先走了。”
“什么事?那么忙?”
苏恒疑惑的开口,刘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幽冷。
“没什么,无非…就是制定一些家规而已。”
“张远,我们走…”
刘寻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恼怒,苏恒伸手指了指王大。
“你们走了,他怎么办?”
“苏大少爷,自己看着办。”
离开旬阳酒楼,张远看着前面冷若冰霜的刘寻,默默的不说话,生怕自找苦吃,大哥很少生气,不过…大哥生气起来…那叫一个可怕,他还是…不要招惹为妙,以静制动,方能…安保自身啊。
回到宅子里面,刘寻径直的去休息了,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张远听到刘寻的关门声,身子一阵哆嗦,院子里面吹来的寒风,都感觉是刺骨的冷。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张远一大早就起来弄好了饭菜,刘寻在书房里面忙碌,手中拿着墨笔,在宣纸之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张远偷偷的凑近一看,上面,一条一条的,列得十分规整。
大哥昨日说要列什么家规,不会…真的是在列家规吧,他还以为是在说玩笑话呢。
刘宅家规第一条,必须打扫庭院,一人一天轮转。
第二条,不许带陌生女子进入刘宅。
张远本就不是一个识字的,他认识的字,都是大哥教的,因为要记账的缘故,所以,这些时日下来,他也积攒了不少“字”,常见的字,他几乎都认得,可是,刘寻的宣纸之上,有很多字过于潦草,他也…认不全。
“大哥,你真打算列家规?”
“我看着…像是开玩笑的?”
张远无奈的闭嘴,大哥的眼神好可怕,上一次看见这种眼神,还是在大嫂离开的时候,现在又是这种眼神…
“大哥,你是…在生王大兄弟的气?”
“什么兄弟?那就不是,他…和我们,连朋友都不算。”
刘寻咬牙切齿的开口,他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王大,结果,这小子根本没有和自己说实话,难怪那日洪少爷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当时还纳闷呢,现在看来,这个王大,根本就是个不值得交心的家伙。
“大哥,墨…墨汁…滴上去了。”
张远颤抖的指着刘寻的宣纸,因为他的激动,墨汁滴落在宣纸上,一大块黑色的墨迹蔓延开来,刘寻慌乱的看着宣纸,最后气恼的抓起来,揉成一团,扔在了角落里面。
“大哥…要不…先吃早食?”
张远试探性的开口,他现在是真的害怕大哥弄死他啊!
看大哥的脾气,那样子,别提又多臭了。
“嗯。”
刘寻和张远吃了早膳,刘寻继续窝在书房里面,因为绵雨,张远也不懒得出去砍柴,所以,也就和刘寻一起待在书房了,默默的学习四书五经。
不懂之处,也谦虚的朝着刘寻讨教…
在旬阳酒楼,王大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脑袋有些沉重,张远伸手捂住额头,困倦的开口。
“来人…来人啊…”
“来什么人啊?醒来就赶紧起来,还要霸占本少爷的床到什么时候?”
坐在桌子旁,苏恒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爽的开口,王大立刻惊醒,目光打量周围,这里…不是刘宅,他怎么会…睡在苏恒的床铺上?
“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你喝醉了,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能…让你露宿街头吧。”
苏恒挑眉,玩味的看着王大,王大立刻从床铺上起来,喝了一碗热粥,脑袋的迷糊和沉重才有了一丝缓解。
“我…走了,你派人跟我回去取夜烧吧。”
“走之前,还请王少爷,结一下昨晚的酒钱发,毕竟我这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苏恒伸出手,王大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发,昨晚…不是刘寻说要给他接风洗尘吗?
难道刘寻没有结账?那么抠门…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刘寻他们呢?”
“回去了,说是要急着拟订什么家规,你啊你啊,你这次去买夜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他,你估计…很快就要被他们两个…赶出去了。”
“额…”
王大不容置信的开口,苏恒从来不曾骗他,这次的事情,是他不对,隐瞒了刘寻,不过…也不至于要把他赶出刘宅吧!
王家…他是已经不想回去了,那里的人,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经过血玉的事情,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些人
的嘴脸,表面上,他依旧是王家的少爷。
可是,谁不知道,他已经是徒有虚名了,离开刘宅,他就找不到家住了…
“这事…有那么严重?”
“谁知道呢?你回去看一下不就清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哦,要是你无家可归了,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吧。”
“和你住在一起,我还不如去死。”
苏恒恼怒的站起身子,王大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慌乱点离开旬阳酒楼,苏恒派了四个人跟王大回去取夜烧,打着油纸伞,几人来到刘宅,大门紧闭,王大立刻上前敲响门上的铁环。
院子里面,张远想要去开门,却被刘寻呵斥住,不许他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