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在不远处的凉亭内看着，看到楚茉歌倒是欢喜地冲她招了招手，“丫头来哀家身边，看你激灵的样子哀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一些。”
“太后本来就精神矍铄，又面容红润饱满，一点都看不出来年纪。”若要宏任，楚茉歌小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比抹了蜜糖还甜。
“瞧你这丫头哄哀家开心。”太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倒是忘了一旁站着的楚馨玥。
楚清抿了口茶，轻声提醒道：“太后不是说喜欢今日那幅佛画，便是楚馨玥画的。”
果然太后回过神来，惊讶地打量着楚馨玥，“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将佛画画的那样栩栩如生，哀家瞧着便觉得菩萨宝相庄严意境十足。”
“太后过奖了，臣女画的哪有供奉用的佛画好，只是心中有佛便想虔诚地将他画下来。”楚馨玥态度谦虚有礼，浑不似传闻中那般较蛮。
太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压下心中的疑惑，“你这丫头比起上回见到，却是懂事温顺了不少。”
“以前都是馨玥不懂事，还请太后不要放在心里。”
“人老无能，哀家还有什么事好放在心里的。”
太后对她这副样子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以为楚馨玥是因为研习佛法所以有所改变。
“菩萨曾言心无挂碍，究竟涅槃，见你如今懂得自省改变，哀家也替大将军觉得开心。”
“多谢太后。”楚馨玥今日一番话全是胡言乱语，因此对太后的话只管道谢，心想总不会有错。
一时场中氛围竟有些凝滞，太后眼中精光一闪，又看了楚馨玥好几回，眼神有了几分冷淡。
她定定地看了楚馨玥许久，突然问道：“既然你研习佛画，想来对佛经也有所了解，那倘若有人一叶障目又当如何？”
楚馨玥呼吸一滞，额头上顿时沁出汗珠来，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她哪里能记得佛经中的警示之句，只能脑中能记得的，最符合太后问题答案的话来回答。
“原来如此。”太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原本兴奋坐直的身体也靠回了软垫。
她凉凉地看了楚馨玥好一会儿，并未再对她的话发表评价。
“太后，臣女对佛经研习时间尚短，诸多地方不够了解，回答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海涵。”楚馨玥一颗心扑通直跳，拿不准太后的心思。
“确实太不够了解。”太后语气中已是含了一分怒气，不过多年礼佛已让她是慈爱为主，因此并未当场揭穿楚馨玥根本是对佛法一窍不通。
听到太后将“太不够了解”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楚馨玥心中越发惶恐，“太后说的是，臣女往后定好好研习，不敢随意出来班门弄斧。
感受到太后的
威严，楚馨玥竟有些瑟瑟发抖。
到底是深宫中多年屹立不倒的人，即使刻意控制下的威严也将楚馨玥吓得不轻。
“四妹妹这是太紧张了所以才没想起来合适的答案吧，我前些日子还听你提起过来着。”一直在看戏的楚茉歌突然上前扶住颤抖的楚馨玥，脸上还挂着笑容。
楚馨玥不明所以地看着楚茉歌，她又想趁机对自己落井下石不成？
太后听到楚茉歌话，倒是随意问了一句，“你对哀家的问题有看法？”
“臣女不是很懂佛法，不过却有几句话。”
楚茉歌微微屈身行了一礼，缓缓道：““我心如明镜，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只要心如明镜，便不会一叶障目了。”
闻言，太后神色这才缓和，她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冲楚茉歌招了招手，“好孩子，你过来。”
“太后，我就是随意说几句，不敢在您面前卖弄。”楚茉歌乖巧地扶住太后的手，看着真是伶俐可人。
太后对她是越看越满意，笑容也格外的和蔼，“你说的很好，难不成你平时也研习佛法？”
楚茉歌笑着摇了摇头，“不敢说研习，只是佛经中警示甚多，偶尔心中有疑惑的时候会翻看一下。”
“如今年轻人中少有人能将佛经看进去，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体悟。”太后却是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
楚茉歌谦虚地摇了摇头，“臣女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呢。”
“无妨，佛法深奥无边，就连哀家礼佛多年都不敢说精通。”太后对楚茉歌是越看越喜欢，状似无意问道：“那你可会画佛像？”
楚茉歌点了点头，“会画，不过……不过不及五妹妹精通。”
太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心中无佛的人怎么可能会静得下心来画佛像，当她看不透其中的猫腻么。
楚馨玥听得太后这一声冷哼，背心顿时冒出冷汗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与楚茉歌说话，有心想要搭上两句，却不得窍门。
她自然没想到自己随意两句话就漏了马脚，因为太后问的乃是佛经中最浅显的道理。
奈何她从未看过佛经，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窍门。
太后看也不看楚馨玥，若不是如今岁数大了不及以前气性，再有也算是给楚威留个面子，她定然是要追究楚馨玥欺瞒之罪的。
“茉歌，你这丫头乖巧伶俐，哀家看着就喜欢，有空就来宫里陪哀家说说话。”
“承蒙太后厚爱，定会常来叨扰的。”
“你可别忽悠哀家，上回叫你来宫里坐坐，皇帝连令牌都给你了，也见不着你的人。”太后佯装嗔怪，可眼中却满是笑意。
楚茉歌连忙保证，“就算给臣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忽悠太后啊。”
太后又是一阵笑意迸发，两人顾着聊天，是彻底地将楚馨
玥晾在了一旁。
楚馨玥难堪地咬了咬嘴唇，疑惑的看着楚清，带着求救的意味。
楚清岂会看不出太后冷落楚馨玥是故意为之，想来是已经看出楚馨玥的欺骗，因此冲楚馨玥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开口。
见状，楚馨玥顿感绝望，却也只能继续杵着。
（本章完）